年輕仙人的雙眸中閃過一抹黑氣,片刻間雙眼靈動起來,他微微一笑,竟跟判官的笑容相似,回答道:“是,我叫陳小允!”
“不錯!”地府判官又是微微一笑,問道,“吾交給汝之事情,汝可清楚?”
“知道,尋找一個飛升仙人……”
“嗯,也不必刻意!”地府判官點頭,說道,“汝且跟汝之父親回去,順其自然……”
“知道!”陳小允先時聲音有些晦澀,幾句話之后已經流利!
“好,汝且起來吧!”地府判官淡淡的吩咐道。
隨后地府判官不再理會陳小允,抬眼看看遠處已經亟不可待的老者。那老者早就看到陳小允起來,高興的搓搓手,想要飛來,可又不敢。
地府判官沖那老者招招手,老者如箭般飛來,邊飛間,雙目死死盯著陳小允。
“爹爹……”陳小允臉上帶笑,也飛起來迎了過去。
“你……你……”老者拉住陳小允的手,樂得合不攏嘴,他上下看看陳小允,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爹爹……”陳小允搶先開口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孩兒不是剛剛鐫刻仙痕成功么?怎么突然間……”
說到此處,陳小允“哎喲”一聲,臉色蒼白,身軀晃動一下又暈了過去。
“允兒,允兒……”老者大急,邊喊邊是求助的看向地府判官,叫道,“前輩,您看……”
“無妨!”地府判官沒有動手,只淡淡的說道,“汝之子剛剛還陽,可能還不適應,休憩幾日即可!”
老者隨心安,放出衍念看看,果如地府判官所說,高興的說道:“前輩,若是可以,請隨晚輩寒舍一敘,晚輩好酬謝前輩救命之恩!”
“這算不得什么!”地府判官揮手道,“汝之子雖然被擊毀仙痕,但他魂魄不曾離體,吾小施手段將之魂魄歸位,喚醒他而已,救命之恩倒也算不上。”
間地府判官說得輕巧,而且合乎常理,老者也相信了幾分,但他依舊不放心,試探道:“那……那允兒跟以前,不會有什么變化吧?他……他還能鐫刻仙痕么?”
地府判官想了一下,好似在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汝之子的魂魄雖然歸位,但畢竟有過離開肉身的趨勢,所以他的記憶可能會出現問題,其它應該不會跟以前不同。至于鐫刻仙痕,那就不是吾能知曉,但……以吾之推測,汝之子應該不能再鐫刻仙痕了。”
“唉……”老者嘆息一聲道,“好教前輩知道,我……我陳家每次有子嗣鐫刻仙痕之前,都會出意外,今次允兒居然鐫刻仙痕成功,晚輩真是高興的要命。誰知道這仙痕還沒有焐熱,竟然生出如此變故,晚輩……晚輩覺得我陳家是不是受到什么詛咒?”
“哦?還有此事?”地府判官明顯一愣,奇道,“鐫刻仙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出現一次兩次意外也就罷了,怎么可能全出意外?至于詛咒?咳咳,吾也不好說……”
“前輩……”老者突然福至心通了,一手抱著陳小允,急忙跪倒在地上,說道,“您老可憐可憐我們陳家,能不能幫……幫幫我陳家,您……您讓晚輩做什么都成!”
地府判官笑了,說道:“吾救了汝之子,汝已經欠吾很多,汝……還能再給吾什么?再說了,汝不過是普通塵仙,能給吾什么?”
老者極是尷尬,只能跟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
“罷了……”地府判官左右看看,指著一個仙木叢生的所在,說道,“吾且聽一聽,看能不能幫吧!”
“前輩……”老者大喜,陪在地府判官之后,小心道,“不若請前輩到……”
不等老者說完,地府判官擺手道:“吾不喜人多,今天既然遇到汝等,算是有緣,若是尋常,吾早就離開!”
“是,是……”老者抱著陳小允小心翼翼跟在地府判官身后,看著地府判官古怪的斗篷,他連放出衍念探察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來到仙木叢中,地府判官深吸一口氣,笑道:“此處仙靈元氣有些怪異,不過吾甚喜!”
“稟前輩……”老者將陳小允放在一旁,陪笑道,“此乃我莫垌嶺特有的巬逡puqun雷木,是祭煉木性飛劍極佳的材質,每隔五十世年,苳絳大陸各處仙人都會來此求購,您老若是喜歡,晚輩將上乘雷木給您備上一些?”
“罷了……”地府判官哪里用的上此物?他擺手道,“吾不屑此物。吾時間不多,汝且說說你陳家究竟遇到什么詛咒吧!”
“是這樣的,前輩……”老者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晚輩陳子君,算是這代陳家的家主。我陳家居于莫垌嶺約有百紀吧,族內記載中子嗣向不昌盛,到了晚輩這一代依舊如此,整個莫垌嶺的陳家弟子不過百余。”
“我陳家不敢說是什么世家,但能傳承了百紀也算難得,尋常百紀的世家早就開枝散葉發揚光大了。而我陳家除了子嗣不昌之外,就……就是剛剛晚輩所說的,沒有一個漏仙。記得晚輩有個親兄鳴叫陳子昌,他的資質甚高,雖然比之允兒差點兒,但也修煉到了鐫刻仙痕的地步,晚輩的父親在子昌鐫刻仙痕的前夕,特地拈香祈禱,希望先祖能保佑,可……可依舊……在鐫刻仙痕之前走火入魔。”
“晚輩父親隨即一病不起,而晚輩自那時起才知道,我陳家從很早起就有這個不能鐫刻仙痕的詛咒。所以,到了晚輩的孩兒,晚輩可是提心吊膽的,不僅焚香祈禱,還在這雷木四周布了很多仙禁,可……可就在晚輩覺得大事成亦了,又樂極生悲,若非前輩路過,若非有先祖祖訓,晚輩幾乎是不想活了!”
“先祖祖訓?”地府判官反問道,“是什么?”
“也沒什么!”陳子君回答道,“就是陳家子弟不能離開莫垌嶺,在此守護陳家先祖靈位。”
“先祖靈位有什么好守的?”地府判官一聽就樂了,誰能比他更了解地府?他可沒感覺到這莫垌嶺有什么游魂存在啊!
“咳咳……”陳子君輕咳兩聲,說道,“前輩,此乃先祖遺言,恕晚輩不能明說。不過,先祖的祖訓我等不敢違背,而且……而且……”
“怎么了?又是陳家隱秘么?”
“不,不……”陳子君連忙陪笑道,“也算不得什么隱秘,我陳家弟子不能遠離莫垌嶺萬里,只要超過這個范圍,皆會不明不白的隕落。”
“古怪!”地府判官砸吧砸吧嘴,說道,“不會有人下的手吧?”
“問題是……”陳子君苦笑道,“我陳家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小世家,說世家也是高抬自己,算是個小小的家族吧!誰會成百紀的看著我陳家?而且,今天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允兒無緣無故被滅了仙痕,晚輩看著好……好似天譴啊!前輩……您看到了什么?”
“嗯!”地府判官點頭道,“滅殺汝之的手段遠超吾之眼光,吾看不出來!汝之所言可能是真的!”
“前……前輩……”陳子君聽了,急忙拜伏在地上,恭敬道,“晚輩想請前輩幫我陳家看看,到……到底是什么詛咒居然如此厲害,將我陳家子嗣這么才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