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光影破碎了,重壓落到蕭華身上,一股股蕭華熟悉的波動沖入他的體內,蕭華臉色大變了,急道:“不好,這是破碎的空間法則!莫伊……”
李莫伊剛剛鐫刻仙痕,根本來不及體悟仙痕奧秘,他哪里知道這空間法則的來由?他只覺得這波動入體,體內一陣陣輕爆,雖然體表看起來無恙,內中已經血肉模糊,他忍不住魂飛天外了,大聲叫道:“老爺,救命……”
蕭華當機立斷,抬手拿出昆侖鏡,仙力催動間,清光立時將李莫伊罩住,蕭華將李莫伊收入昆侖仙境,口中依舊不忘提醒道:“立即閉關靜修,體悟剛剛感知到的波動,這對你很重要!”
蕭華剛剛收了李莫伊,“噗噗……”蕭華自己體內,一樣泛起此起彼伏的爆裂聲音。
“好吧……”蕭華身形急墜間,心神一卷,將昆侖鏡和仙舟皆是收了,然后苦笑道,“蕭某不過是想離開層疊山,居然也能碰到破碎的空間法則!”
隨即,蕭華催動仙力,右手食指輕輕點出,那仙力涌到指尖成已然化作一縷空間法則的波動,看著堪比五行仙的如潮仙力化就的那縷法則波動,蕭華雙眼微瞇,似乎很是滿意!
法則波動落入半空,立時化作枝丫狀漲大,發出“滋啦啦……”的聲響,將沖入蕭華體表的波動或是消融,或是擋住,甚至還有一些速度快的波動沖入雜亂的波動之間,掀起一些細若鱗片的空間波痕。
“對付這等法則碎片,法則之力乃是正解!”蕭華感知到四周空間波動平穩了,暗自想道,“若是用仙訣或者仙器,難免力有未逮,會事倍功半!”
雖然以法則對法則是最直接的手段,但凝結法則之力所消耗的仙力也絕對可觀,蕭華不過是飛出數千丈,體內仙力居然有些后繼乏力了。
“難怪東方玉山說這法則之力乃是真仙所用手段……”蕭華倒也不著急,他四處探看出路時,暗自心道,“蕭某如今實力也可以力壓五行仙了,可真的面對這天生的空間波動,依舊感覺仙力不足……”
蕭華剛想到此處,先前蕭華飛來的所在,那如泡的虛影開始扭曲,好似虛影四周的力道不均,旋即“轟……”的一聲算不得響亮的低鳴之音,虛影爆裂了!
這虛影本是隱匿于虛空,蕭華所見不過是一些光影的輪廓,此時爆裂開來可了不得。光影化作灰白色的漩渦,這漩渦不是一個,乃是一片,每個漩渦之內都有十數個被破碎的虛空,而這些漩渦內中心處,成千上萬細碎的空間法則波動如山洪乍泄般傾落。
這些空間法則波動沖入半空,整個山谷連同四周山峰皆是有了反應,“轟隆隆”如同霹靂般的雷鳴之聲一重重泛濫,先是舒緩,旋即咆哮,最后瘋狂的撲向蕭華!
“我去……”眼見空間波動如同水浪般涌來,蕭華也臉色大變了,他哪里還敢體悟什么空間法則的多維啊,口中低罵一聲,想都不想就將昊天鏡祭出,眼見昊天鏡的清光剛將蕭華罩住,那空間波動已經將蕭華的身形淹沒!
昊天鏡是空間法器,而且蕭華已經重新祭煉,那鏡面之中投射的清光看起來很是單薄,卻蘊含了蓬萊仙境的空間之力。
但是,即便是這等法寶,那透出的清光也在空間波動的沖擊之下,急速震蕩,一浪接著一浪的空間之力瘋狂的反噬蕭華。
“這……這是空間狂潮了!”蕭華臉色有些發白,看著清光搖曳,還有清光之上泛起無窮的空間生滅,低語道,“雖然這情形看起來沒有凡界的空間風暴浩瀚,但內中隱含的法則奧秘,醞釀的空間力量可遠比空間風暴要厲害很多啊!對呀,徐前輩當年跌落四大部洲,就是碰到了星暴,單是仙界一個空間狂潮都如此兇悍,那星暴呢?難怪會毀掉一個星域……”
心想間,蕭華突然眼中生出一種狂喜了,一個念頭如同野草般瘋長:“對呀!蕭某雖然開始體悟空間法則,但在空間法則的施展上并沒有特別的手法!剛剛碰到空間波動時,就是那么抬手一點,這一點雖然生出法則波動,但……僅僅是有空間破碎中之能,威力太過低階,蕭某能否生出如狂潮般的空間波動?這樣一來,威力豈不是大增??”
當然,蕭華不過是想想,他如今連空間破碎也是剛剛掌握,怎么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走吧,先脫出這空間降狂潮再說!”蕭華左右看看,滿目都是破碎的空間,除了遠處高聳的山峰,他根本沒辦法確定方向。
然而,蕭華催動仙力朝著一處山峰飛了半盞茶的工夫,他體內的仙力已經枯竭,不得已間將仙痕張開,一柱銀光落下將蕭華嬰體罩住。與此同時,仙痕內一個星辰被空間法則的波動所牽引,急速閃動間,又有淡淡的波動溢出,那波動落入昊天鏡的清光之內,清光愈發明亮將蕭華牢牢護住!
“大善!”蕭華大喜了,知道這星辰乃是自己體悟空間法則的表象,而且看著波動的樣子當能護住自己無恙。
“哞……”就在蕭華心中大定,正要高飛間,遠處山峰上突然生出如同牛哞般的巨響,須臾間,四周山峰閃爍一種土黃色的光華,這光華將萬里之內皆是映亮。
“怎么回事兒?”蕭華大楞了,隨即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自他心底生出。
果然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但見沖天的空間波動從山峰之處反卷,好似拍岸的浪濤傾瀉而下,正是跟沖向山峰的波動撞在一起,那濺起的不是浪花,而是破碎的虛空!好似利箭般的空間破碎之力瘋狂的刺向四周!!
“要死了!”蕭華見此幾乎是魂飛天外了,這已經不再是空間狂潮,而是空間雷暴了吧?不難想象,待得被山峰擋住的第二重、第三重等空間波動返回時,整個空間內的波動會亂成什么樣子,自己的這剛剛感悟到的空間法則肯定會被撕扯成碎片!甚至……自己的仙痕都要被波及啊!
“怎么辦?怎么辦??”蕭華著實的抓耳撓腮了!
不過是片刻,蕭華眼睛一亮,他想也不想朝著下方潛飛,雖然蕭華不知道空間波動是否跟真正的波浪一樣,但依了蕭華的所想,底層的空間波動應該比上層的多,空間波動反卷落處受到的影響也淺!
“轟……”蕭華不過潛飛近萬丈,一股雷鳴般的響聲自他頭頂生出,蕭華不及回頭,衍念一掃間,已經見到……數百上千的空間在自己上空破碎,那空間光影內,亂糟糟的空間法則如碎螢閃動,極其微弱可有真實存在的生死之道一閃而逝!
“啊??”蕭華呆住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念頭自他腦海中生出,“生死之道,生死之道,不是有生命的才有生死,即便是沒有生命的,諸如這空間,同樣有生成和湮滅,這……這不一樣有生死?空間如此,四周的山峰,大地,甚至啟蒙大陸,亦或者明道仙域……豈不是也都有生死??既如此,仙界莫非也有湮滅??那……哪里才有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