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后的節氣是寒露,看著寒風至,菊花漸黃,秋風掃落葉了,值守寒露初候鴻雁來賓的弟子飛出,手捏巨劍,催動劍意,口中喊道:“依舊斜陽燕子樓,共誰把酒話閒愁。韋娘去后西風老,爛漫黃花滿院秋。”(宋代周端臣《古斷腸曲》)
黃花的金黃不遜于菊花,但是香氣就差了太多,好在眾弟子劍意清晰,劍陣運轉時,時間漣漪很是順利的從秋分到得寒露。
葉劍隱在半空,掌控寒露劍陣,他感知到時間漣漪的流動略顯勉強,不覺心中大急,可惜他秋風已經吹過,他想再做什么已經很難,所以只能靜候司職寒露二候雀入大水為蛤的弟子表現。
因為,二候雀入大水為蛤,飛者化潛,陽變陰也。
正是四季之間由陽轉陰的關鍵!
司職此處弟子不是旁人,正是天仙高階的張瑩!
張瑩最早是玉牒蕭華所收十個弟子之一,也是張晶的雙生妹妹,詭異的是,張晶婚配喬輪回、張瑩婚配李逸,而艾倫和甄道嘉也是雙生的兄弟,所以,玉牒蕭華依舊算是收了七個弟子,張晶、張瑩和甄道嘉未列入七大弟子之列。
張晶和張瑩本是女仙,心思自然有些細致,特別是此次,張晶張瑩實力雖都到的天仙高階,但沒有安排她們司職二十四節氣,她們心中已經有些芥蒂。張晶還好一些,固然不是司職節氣,但安排在春季初候,除了文曲和二十四節氣弟子,就是張晶第一個出劍,張晶倒也滿意。
紅霞仙子是誰,張晶不清楚,可從游重權、常媛等弟子對紅霞仙子的恭敬,張晶就知道這人來歷非凡,能讓掌教三老爺親自安排的女仙,不是張晶可以妄自猜測的。
但是,張瑩不同。
張瑩被安排到寒露二候!!
跟張瑩一般處境的還有甄道嘉,甄道嘉被安排到春分二候!
春分二候雷乃發聲,雷者陽之聲,陽在陰內不得出,故奮激而為雷,此候乃四季中天地由陰轉陽的關鍵;至于寒露二候雀入大水為蛤,飛者化潛,陽變陰也,此候乃是四季中天地由陽轉陰的關鍵。
所以這兩候文曲安排天仙高階的甄道嘉和張瑩鎮守。而且在演練劍陣的時候,文曲特意耳提面授,多次指明兩處關鍵。
甄道嘉聽到心中,依言謹慎,小心應對;而張瑩卻多了心思,覺得文曲偏心,不過是找理由安撫自己罷了。
張瑩既然有了心思,這劍陣的體悟自然就偏了,并不能真正了解由陽轉陰的訣竅,而到得再見到司職寒露的弟子是天仙初階的葉劍,她就更加不屑,操練之時難免懈怠。
先前在仙界空間內,面對自己運轉的二十八星宿大陣還算不得什么,但凡四季劍陣流轉凝滯不暢,張瑩也都能憑借天仙高階的實力靈活的應對。可是,如今面對真正的二十八星宿大陣,憑空又生出多般變化,甚至給四季劍陣造成極大的壓力,平時有半分的差池,此時就要放大到三分,張瑩的芥蒂和不屑到了如今已經發酵的難以收拾。
眼見后輩弟子執掌的初候勉強成型,張瑩不覺是鼻孔冷笑數聲,心中鄙夷:“若是我來執掌,何須如此費力??”
張瑩既如此,手下難免懈怠,而時間法則的體悟跟真仙或天仙的境界并無太大干系,面對二十八星宿大陣的壓力,張瑩對于時間法則生澀立時在四季劍陣的催動中顯露。
若是對時間法則有所感悟的弟子,見到時間漣漪有些遲鈍,必會略微搶先半步,在時間漣漪回溯成型前,將這頹勢扭轉。可張瑩并不能及時體悟到這等細節,她只按照先前在仙界空間習練的習慣,甚至還慢了半分,只聽她傲然吟唱道:“弱瓣堅須燦野光,成叢灼灼斗丹妝。風葩凈蘊商天艷,霞朵輕搖月夜涼。沈透柔柯難受雨,冷零嫩葉不禁霜。通明可使書窗透,肯拾秋螢聚作囊。”(宋代董嗣杲《金燈花》)
依了文曲當元日吩咐,張瑩吟唱時,戰陣六百萬弟子都會附和了張瑩劍意,戰陣中會生出天庭《花鏡》所載之金燈花:“深秋獨莖直上,未分數枝,一簇五朵,正紅色,光焰如金燈。”
但是,當得張瑩吟唱之時,她的劍光固然沖天,可……劍意卻是分毫全無,莫說金燈花了,就是種子都不知道在哪里!
張瑩大驚,瞬時,六百萬弟子催動的劍意也如風中燈燭,愈發搖曳,根本沒有幾個能生出完整的金燈花!
葉劍大吃一驚,而蕭華感知到了秋季劍陣的停頓,同樣大急,如此由陽轉陰的關鍵,張瑩怎么能出如此紕漏?
先前宋小笛固然也出現紕漏,但宋小笛所值守時節并沒有張瑩重要,而且那時候蕭華的仙嬰還在,自然有仙嬰在宋小笛身邊安撫。此時,蕭華仙嬰都回丹田靜修,誰還會安撫張瑩?更別說張瑩這時節太過重要,也根本沒有時間讓張瑩糾正!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蕭華緊張的時候,星宿大陣對夏季劍陣最后一擊驟然發動。
“轟轟轟……”沒有出乎蕭華的意料,五十五個八卦破空,比之先前快了三分襲向夏季劍陣!
看著八卦飛出后,星宿大陣星光盡斂,蕭華等就知道,這一擊非同小可!
“疾……”雷霆真人倒是鎮定,他胸有成竹抬手一指,紫府畫卷上沖出一點潑墨,這潑墨肉眼可見的蔓延,一副紅塵萬象在半空中平穩展開!
“嗡嗡……”但聽得數十聲轟鳴,五十五個八卦亦然落入紅塵萬象,而且蕭華等又看得清楚,八卦一落入紅塵,立時急速衍變,不過是眨眼間就化作五十五個星辰,好似流星般沖入星空,漸漸跟其它星辰融合在一起!
真人愣了,他不可思議道:“道友,這……這也成??”
雷霆真人傲然道:“為什么不行呢?星宿大陣的八卦本就是星光所化,到得貧道這紅塵萬象內,依舊還有化作星辰……”
蕭華也沒想到會有如此變化,他急忙看向秋季劍陣,此時時間漣漪已經開始回溯,漫天遍野的黃花開始衰敗!
至于張瑩,臉色蒼白如紙,口中吟唱著接連揮動劍器,可惜無論她如何催動,燈花就是不能生出!
“唉……”蕭華嘆息了,急忙心念一動間,將正在靜修的四象陣內的一個仙嬰送出。
蕭華的仙嬰現身,舌綻春雷叫道:“還不退下!”
“老……老爺……”張瑩如喪考妣哀求道,“弟子……”
“替補弟子何在!”蕭華的仙嬰本來心情就不好,哪里會聽張瑩再說什么,轉頭看向劍陣之內!
“弟……弟子在!”一個略顯柔弱嬌羞的女弟子飛出。
“快……”蕭華的仙嬰催促道,“替下張瑩,立即催動劍陣!”
“是……”女弟子不敢怠慢,飛到張瑩面前低聲道,“師……師祖……”
“寒露三候菊有黃花……”蕭華的仙嬰身形一晃早就越過二候劍陣,沖著三候劍陣叫道,“金燈花起,不必等候,繼續催動……”
值守寒露三候弟子聞聽,立即祭出劍器,靜等二候金燈花!
蕭華揪心四季劍陣,可還不等柔弱的女子吟唱,“轟轟轟轟轟……”五聲如同雷震的霹靂在紫府畫卷內響起,蕭華急忙看去,但見五個顏色各異的星柱在星空之內生出,這五個星柱直直將紫府畫卷內的紅塵貫穿,五色霞光中,有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麒麟虛影咆哮了生出。
而且隨著五色霞光蔓延,紅塵萬象片片凝結!
雷霆真人的笑容也凝結了,不過片刻,雷霆真人急忙催動仙力,紫府畫卷上有潑墨點點生出,隨著潑墨而生的又是狀若小千世界的紅塵。
但是,紅塵落在五色霞光中,依舊凝結,并不能再次顯化!
“不好……”蕭華忽然有明悟,低呼道,“天地之數五十有五,虛其金、木、水、火、土五數,便是五十。又虛天一,故用四十有九……”
似乎是驗證蕭華所言,五色霞光之上,剛剛消失的五十個星辰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些星辰的五十之數一閃而逝,又化作四十有九,第五十個星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好!”此時輪到雷霆真人低呼了,“這……這不又是一個無上遁一玄元仙陣?”
隨著雷霆真人的驚呼,一個五色星辰在五色霞光邊緣生出,“轟……”的一聲輕易擊穿紅塵,直接沖向雷霆真人背后的夏季劍陣!
雷霆真人猶豫了一下,再次抬手一點,紫府畫卷上又有潑墨生出,想要修補紅塵!
蕭華頹然道:“道友不必了!已經遲了……”
“啊?”雷霆真人大楞,道,“為什么?”
感謝以下為代表的仙友助力蕭真人得返仙界,征戰四方,揚名立萬:曾經期待現在,南帝北馬,回歸,loritin,相清,盾御,笨道人,唱歌的小笛,傲神州,無情,Zfwz666,不滅神拳,諾倫熙名表(阿倫),茶葉蛋的蛋,蝦米加火,漣水修緣人、臭蚊子、逆水非洲等書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