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十年轉瞬即過,掌車的董家弟子在祭出最后一個玉函之后,小心的來到蕭華靜室之外,恭敬道:“蕭祖,已經是最后一程了,馬上就到群玉樓。”
“好的”過了半晌兒,蕭華的聲音才從靜室內傳出,“你們辛苦。”
“不敢!”弟子們急忙陪笑回答。
隨即蕭華從靜室內出來,坐在上首玉椅上。
弟子們已經下去駕車,蕭華抬手一揮,富麗堂皇的廳堂化作透明,玉帶之路的情形展露在蕭華面前。
此時的玉帶之路好似一條純凈的水晶,四周靜悄悄,沒有聲音,也沒有精致變化,玉車也好似沒有動彈。
蕭華瞇著眼睛看看,已經明白過來。
這玉帶之路內充斥了壓縮的空間文韻,空間文韻壓縮到極致狀若玉髓。能上玉帶之路的玉車也不是尋常玉石凝煉,這玉車借助美玉之力可以融在空間文韻之內。
至于玉函,乃是引子,它不僅指引了方向,更提供了玉車穿行的動力,玉車每每飛過,玉車之下展開的玉帶都會消失殆盡。
如此靜悄悄的過了數十日,忽然間有些人聲,本是清澈的玉色也有了渾濁,然后,不過是轉瞬,四周就呈天青色,天青色中,人形、樹影、山廓、水色等等如煙般生出。
“蕭祖”藍湛從另外的房間出來,走到蕭華面前恭敬道,“弟子給蕭祖請安!”
“嗯嗯”
蕭華含笑將藍湛扶起,不過是上下看看,眼中就生出了異色,僅僅十年,藍湛居然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蕭華笑了,暗道:“這青蓮劍仙也是個爽快之人,也不管藍湛是不是同意,早將一些劍氣送入藍湛人花。藍湛本就如璞玉,這劍氣一下子讓藍湛脫穎而出了。”
于是蕭華問道:“藍湛,這十年來可有什么感悟?”
“稟蕭師”藍湛的恭敬依舊,但眼中卻是生出興奮,說道,“弟子這十年靜修間,每每有夢境,或是顛簸于生死,或是飄萍于劍鋒,弟子感覺就要破繭,可偏偏無處尋覓!所以,弟子一直想請蕭師解惑,但有怕驚擾蕭師修煉,如今面見蕭師,還請點撥。”
“很簡單”蕭華笑道,“你在玄圃種玉,本就不修劍道,也無生死搏殺,自然不知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而今跟江建銘賭斗,算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自然有些感悟。”
“若是有經驗的儒仙,十年間可將這感悟用于秘術修煉等等,從而達到突破。”
“而你并無這方面經驗,只能將這感悟積累,并無手段利用。”
“至于點撥,你后有青蓮劍仙領路,如何劍鋒開光,都是他來決定,老夫就不再指點什么了!”
藍湛有些急迫,問道:“蕭師,若如您所言,弟子是不是錯過了悟道的好機會?”
“不會的!”蕭華安慰道,“一切都在積累,一切感悟都不會白費!”
說話間,剛剛還是如煙的縹緲,如今已經成了重重疊疊的影像。
玉車頭前的玉帶如同一條小溪,穿過這些影像,落到其中一個山林的所在。
“咦?”
月一純低呼之聲從另外一處響起了,她驚訝道,“藍湛,你怎么回事兒啊!不過十年不見,怎么長進如此之多?快說!你怎么弄的!”
蕭華一聽就滿頭黑線了,明明是喜歡,卻不知道如何表達,一見面就如此野蠻,誰會喜歡?
可偏偏的,藍湛就吃這套,他看起來有些冷淡的回答道:“我什么都沒做,不過是靜心體悟,若有進步,也是之前的積累!”
但是,他忍不住往前湊過去的幾步,就暴露了他心中的所想。
“給蕭祖請安”月一純,還有后面出來的弟子都上前給蕭華施禮。
“你等起來吧!”蕭華扶起眾人,說道,“這該是到群玉樓了,玉車停下,參加種玉大比的,跟參加天啟之選的就該各奔前程。”
“大比之后,按照家主們的安排,你們還須聚到此處一同返回玄圃,不過,藍湛會跟青蓮劍仙走,月一純也會跟老夫離開……”
聽到此處,藍湛一驚,急忙看向月一純。
月一純一撇嘴,高傲的揚揚頭,還是在說:“看看,你有青蓮劍仙,我也有蕭師!”
蕭華則繼續道:“萬年之后,藍湛會跟江建銘一戰,月一純應該也會回來,至于老夫,以后怕是跟諸位無緣。”
“蕭師!”眾弟子急忙施禮道,“恭祝蕭師一路順風!”
蕭華剛要再說什么,“嗡”玉車四周忽然生出震蕩,玉車本身也搖晃了數下。
藍湛等習以為常,蕭華則臉上生出異色,因為他已經看到,一重界面壁壘引動的法則變化在玉車之外的空間內生出!
再看此時的玉車,已經落到一處山淵之下!
山淵之上有個巨大的樓闕,樓闕固然是一塊美玉雕刻而成,但看起來樣式古怪,狀若刺猬,有大周天之數的尖刺遍布。
玉車停將下來,那玉車之前的玉帶如靈蛇游動,緩緩縮入樓閣其中一個尖刺,而這個尖刺在玉帶落入后,發出震鳴,有淡淡的云霞旋轉,四周“轟轟”先天之氣如颶風倒灌。
約是一炷香后,“嗡”蕭華所在玉車之側,又狂風驟起,一個淡青色的甲銘文旋轉破出,這甲銘文落地剛剛旋轉的云霞之上,那尖刺再次探出,又一條玉帶漸漸漲大,蜿蜒沒入虛空不見。
“刷刷”
玉帶消失之后,山淵其它所在,同樣有數個黯淡的玉車輪廓從虛空破出,帶著一連串兒的虛影,而虛影凝實之后,幾個樣式相似的玉車也緩緩飛了出來!
看著玉車飛出的所在,一重重界面法則如水漾起,蕭華納罕了:“莫非群玉樓在另外一個界面??”
“不對,”旋即蕭華就否定了,“這法則固然是界面所有,但法則薄弱,遠沒有兩界法則渾厚,甚至沒有道仙界界天法則凝實,看起來這天庭各處是有不同類似界面的空間組成。”
至于是不是,蕭華自己也不知道,一眾弟子拜別,蕭華當先飛出玉車,早有杜家弟子當先領路,飛往遠處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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