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華只消化作玉牒蕭華,體悟這些功法不過是一念間,但蕭華不敢過分依賴玉牒之身,他很多時候會刻意自己在空間之外體悟,最后動用玉牒之身驗證。
“咦?”
玉牒蕭華剛剛把絡繹四方送入辰圩,交由絡繹商盟弟子修煉,并在天庭修建四方絡繹之路,忽然間他眉頭一揚,看向空間之外,奇道,“這處山脈如此偏僻,怎么還會有人過來?”
蕭華心神歸位,舉目看起,但見遠遠的山脈之下,一個身穿儒裝,背了個書囊的儒仙,一步步的爬了過來。
之所以說是爬,蓋因為這山峰著實陡峭,并無什么山路可言,除了攀爬,并無其它途徑可以到得山頂。
不過蕭華奇怪的是,這儒仙分明有玉清人仙一品的實力,但他偏偏不動用文力,不施展飛行之術,只一步步往上走。
蕭華目光掠過,正要收回,忽然間再次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只見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白狐,白狐探頭探腦的看看儒仙,似乎是擔心,但儒仙當抬頭,它又好似唯恐被發現,急忙縮頭。
“這是怎么回事兒?”
蕭華有些納罕,索性看了幾眼后,收了目光,依舊盤膝坐在山頂。
蕭華雖一眼看去,距離足有十余萬里之遙,那儒仙又是一步步的走,走了數年也沒走近多少。
倒是那白狐,這些年來一直不離不棄,就在旁邊東奔西走,偶爾還送一些仙果放在儒仙路過的頭前。
蕭華見狀,愈發有了興致,他思忖良久,決定等在儒仙攀登的半路上。
果然,蕭華身形顯露,那白狐乍然見到蕭華的存在,嚇得逃遁,而后又是不舍,躲在遠處探看,有些畏懼又有些氣憤的樣子。
倒是那儒仙,眼見頭前山麓上居然有人盤坐,不覺是大喜,急忙加快速度。
不知道是因為心慌,還是狂喜,儒仙剛剛開始加快速度,忽然間手腳之下一滑,整個身形便朝著山崖之下滑落。
蕭華雖然看到,并沒有出手,畢竟這儒仙是玉清人仙一品,這小小的山脈還不足以要他的性命。
但蕭華還是錯了,這儒仙居然不施展文力,任自己身形跌落,眼見到了山崖之下那片狀若針刺般的石柱了,他還不動,居然是要舍棄肉身的意思,別說山脈之上的蕭華了,就是藏在旁邊的白狐也急了。
看著那白狐沖自己屈膝施禮,一副拜求的樣子,蕭華抬手一點,一片云朵在儒仙身下生出,將他托住后直接送到山峰之上。
令蕭華不解的是,那儒仙一臉的淡然,好似剛剛的遇險習以為常,他根本沒有任何擔心。
眼見于此,蕭華不覺有些生氣,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受到尊重,這種不把自己生命放在眼中的仙人,似乎也不值得蕭華出手吧?
“晚輩見過前輩”
儒修身形落下,看著蕭華急忙恭敬施禮道,“謝前輩救命之恩!”
蕭華怒氣稍去,上下看看儒仙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險峻山峰跋涉?”
“稟前輩”
儒仙回答道,“晚輩方濁,晚輩是在贖罪!”
“贖罪?”
蕭華一愣,奇道,“你贖什么罪?”
“這個”
名叫方濁的儒仙遲疑片刻,搖頭道,“此事涉及我方家先祖,恕晚輩不能明說。”
“行吧”
蕭華擺手道,“既然不能說,那就不說了,你準備怎么贖罪?就這么不要命的往前行?”
“是的,前輩!”
方濁看看遠方,說道,“晚輩實在不知道如何替先祖贖罪,就想到這么一個笨方法,直到天書書院門口!”
“天書書院?”
蕭華愣了,看看方濁,又看看遠處探頭的白狐,奇道,“你要去天書書院?”
“是啊!”
方濁點頭道,“晚輩想進天書書院學習,就從晚輩家中一路走來,權當是贖罪了。”
“你知道此處距離天書書院多遠么?”
“不清楚,左右晚輩就是贖罪,多遠無所謂的!”
“能用幾句話,在不涉及先祖的情況下告訴我,你為什么贖罪么?”
方濁看看蕭華,搖頭了:“不行,前輩跟晚輩素不相識,恕晚輩不能從命。”
“行吧,行吧”
蕭華看著這個有些倔強的儒仙擺手道,“你愛干嘛就干嘛吧!”
方濁沖蕭華再次躬身施禮后,接著往前走。
約是十數日,方濁有些無奈的轉頭沖跟在自己身后的蕭華問道:“前輩為何一直跟在晚輩身后?”
“什么?”
蕭華苦笑了,說道,“什么叫做我跟在你身后?我在走自己的路好不好?”
“前輩”
方濁解釋道,“您不必擔心什么,晚輩既然封印了實力走苦修路,替先祖贖罪,路上碰到一應風險都是晚輩應該遇到,您也不必一直跟在晚輩身后。”
“笑話了”
蕭華冷笑道,“雖然前往天書書院的路有無數條,可從此間前往天書書院怕是只有一條,誰說了只要你走了,就不能我走么?”
“啊?”
方濁一驚,看向蕭華道,“前輩沒說笑話吧?您也去天書書院?”
“我有必要跟你說笑話么?”
蕭華說道,“我本來就在左近歷練,待得尋了時機前往天書書院的。”
“那”
方濁居然有些羞澀,低聲道,“咱們一起去書院?”
蕭華不屑道:“你走這么慢,幾時方能到達書院?”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方濁爭辯道,“我一步步走,一定可以走到天書書院!”
“你是想著贖罪吧!”
蕭華嘲笑道,“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是”
方濁像斗敗的小母雞,低下頭說道,“晚輩是沒辦法了,只能借這種方式為自己,為家族,為先祖贖罪!”
“你隨意吧!”
蕭華擺手道,“咱們既然是一個方向,那就先一起,若是我覺得不耐了,直接就走!”
“是”
方濁陪笑道,“晚輩走晚輩的路,前輩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