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東海,桃花島。
一艘海船,緩緩停泊在桃花島碼頭。
船停穩后,一高大挺拔、一嬌小玲瓏的兩條身影,便自船上翩然飄落下來。
正是回桃花島掃墓的歐陽靖,和他的小嬌妻黃蓉。
近鄉情怯。
踏足闊別一年的故鄉后,方才還在船上與歐陽靖有說有笑的小黃蓉,不覺沉默下來。步入桃林之后,看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看著掩映在桃林深處的亭閣檐角,她更是眼眶微紅,明眸之中,隱含淚光。
“蓉兒。”歐陽靖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還記得我對你提過的,那顆世界樹的種子嗎?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把種子種在桃花島上。”
黃蓉聞言,垂首拭去眼角淚花,輕聲道:“可是……靖大叔的家,在西域呢。”
“是我們的家,我和蓉兒的家。”
歐陽靖糾正一句,繼而又道:“西域白駝山莊,是我們的家。但桃花島,一樣是我們的家。再說,有了世界樹以后,往返西域和東海,將快得超乎你的想象。住在西域還是住在東海,對我們來說,將不會有任何區別。”
黃蓉輕輕一抽鼻子,好奇問道:“有多快?”
歐陽靖笑了笑:“等世界樹長出來以后,你就知道啦。”
黃蓉嘟起粉腮:“又賣關子。”
見她情緒好轉,歐陽靖笑道:“蓉兒你啊,現在還是好好想想,要把種子種在哪里吧。”
“嗯……種在哪里好呢?”黃蓉認真思考起來。
見她注意力已被轉移,不再似之前一樣傷心,歐陽靖心中一笑,牽著她的手兒,繼續往桃林深處行去。
雖然歐陽靖轉移了黃蓉注意力,但到了掃墓拜祭時,在父母靈位前,黃蓉還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好在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父親逝世又已有了一年,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她接受事實、調整心態。所以痛痛快快哭過一場,把情緒徹底渲瀉出來后,她很快就恢復了活潑模樣,開始認真盤算,要把世界樹種在哪里。
離開黃藥師夫婦墓地時,黃蓉一邊盤算,一邊問道:“靖大叔,世界樹會有多大?”
歐陽靖笑道:“世界樹并不是一棵單純的樹,把它想象成樹的樣子就錯啦。”
“那它會是什么樣子?”
“唔,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它具體的模樣,只基本了解一些它的功能。”
“說了跟沒說一樣……”
“那你想好了沒有,要把世界樹種在哪里呢?”
“就種在荷塘里吧。”
“確定嗎?”
“確定!”
莊園荷塘前。
歐陽靖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橢圓形種子,對黃蓉說道:“確定就種這里啦?”
黃蓉催促:“哎呀,你倒是快種下去呀!人家等著看新鮮呢。”
“好好好,這就種。”歐陽靖點點頭,拋出樹種,不偏不倚,正好拋到了荷塘中心。
噗嗵,樹種入水,飛快沉下。
黃蓉小手緊緊抓住歐陽靖胳膊,兩眼瞪得溜圓,一眨不眨地盯著樹種入水處,緊張兮兮地問道:“這就算種好啦?會不會太輕率啦?靖大叔你要不要下水去,把種子埋進泥里?”
“用不著。”歐陽靖笑著拍了拍黃蓉的手背:“看著吧,奇跡很快就要發生了。”
話音剛落,荷塘之中,樹種入水處,便仿佛沸騰一般,咕嘟咕嘟冒出了大量水泡。
水泡翻騰之際,一道碧綠光華,驀地刺破水面,沖天而起,直入蒼穹,沒入青天深處。
與此同時,地面轟然一震,一道無形沖擊波,自荷塘中爆發出來,四面沖刷而去。
這沖擊波并沒有造成任何破壞,只如一陣微風掃過。
但四面擴散的沖擊波,一直沖出了莊園,沖出了桃林,沖出了桃花島,甚至沖出了東海……在歐陽靖與黃蓉視野不可見的范圍內,不停地擴散沖擊,直到掃過整個世界!
同樣地,在他們視野難及的青天之上,那道碧綠光華,沖到大氣層外后,亦開始四面擴張,如一張蒼穹之網,覆蓋住了整個世界!
當碧綠光華消散時,一枝青苗,自荷塘中冉冉升起,越長越高,越長越大,散開葉子,分出枝杈。
而在歐陽靖與黃蓉視野不及的地下,一枝巨大的主根,不停地向著地殼深處鉆去。以極不科學的速度,鉆透了地殼、地幔,最后扎根至地心之中。
主根向著地心扎去的同時,又有無數的根系,自主根上蔓延出來,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同樣以極不科學的速度,蔓延至整個世界,每一寸角落!
世界樹的根系,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已經遍布全球。
但它并沒有與別的植物爭奪營養,反而自神秘莫測的“原力海洋”中,汲取來各種神秘的能量,并通過它遍布全球的根系,將那些神秘的能量,散發至世界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歐陽靖能夠冊封地祇、操縱自然權柄的關鍵,亦是靈氣全面復蘇的能量來源。
地下的變化,歐陽靖和黃蓉看不到。
但眼前的變化,他倆卻是瞧得分明。
冒出水面的樹苗,飛快地成長,樹干越來越粗,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荷塘,并不斷地向著四面八方膨脹,很快就擠破了荷塘,擠塌了荷塘邊的小屋,擠得歐陽靖、黃蓉連連后退,最后一直退出了莊園。
當它終于停止成長時,它的樹干,已經占領了整個莊園,甚至超過了莊園四面圍墻范圍。其直徑,少說也有四百多米!
但它的高度……
赫然只有區區二十米。
而本該是樹冠的位置,并沒有茂密的枝葉,只有……
一座城!
世界樹,最后長成了一座城!
直徑四百多米,高二十米的樹干外層,就是它的城墻。
光滑如漢白玉一般的木質“城墻”上,雖然沒有任何城門,但有著螺旋形的寬敞階梯,可讓人沿著螺旋階梯,登上城墻,進入城中。
饒是歐陽靖心中略微有數,但親眼看著一棵世界種子,在短短時間內,長成了一座城池,他心中仍然滿是震撼。
而小黃蓉,更是被這神跡一般的場面,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