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干!”剛摸到門,(身shēn)后就傳來了女機要員冰冷的聲音。
回頭看去,女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后面,并沒有用槍指著自己,謝凱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床床)上。
他清楚地知道,保密科的人(身shēn)手不是他可以打過的,哪怕只是一個女人,不用槍也能輕易制服他。
重生回來快一個月,謝凱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難熬,柳東盛一覺睡到中午,謝凱沒有起來。
好不容易等著謝凱醒來,女機要員根本不給他們兩人單獨接觸的機會。搞得謝凱也沒心思去好好地逛一逛八十年代的嘉峪關。
柳東盛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給謝凱講他這一路來所吃的苦,沒有直達車,轉車多么痛苦,火車上味道多么難聞,坐得渾(身shēn)骨頭發軟……到后來,發現氣氛不對,也就沒有了興趣,反而不停地打量短發的女機要員。
直到晚上回了家,這種憋悶讓謝凱依然喘不過氣來。
“你不會住在我家吧?”天不亮回到家里,女機要員同樣跟著。
柳旭跟謝建國聽到動靜起來,對于穿黑衣的保密科人員,兩人顯然明白她的(身shēn)份。
“非常抱歉打擾兩位。希望兩位能理解。”女人對著謝建國夫妻兩點了點頭,隨后指著柳東盛說道,“麻煩安排他住招待所,基地出這費用。我睡你家沙發!”
“憑什么!”謝凱不樂意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在我家指手畫腳!”
“東盛,跟我去招待所。”謝建國瞪了謝凱一眼,對著女機要員點了點頭。
柳東盛很想問問姐夫,這究竟什么(情qíng)況,在去紅旗機械廠招待所的路上,問了,卻沒有得到回答。
“老鄭,您啥意思?非得找個女人跟著我!”第二天一大早,謝凱也不去上學,跑來找鄭宇成。
老家伙太過分了。
鄭宇成看了一眼謝凱(身shēn)后跟著的女機要員,笑呵呵地說道,“我這不是怕你磕著碰著,找人保護你嘛。”
“你再瞎搞,我到時候就真的跑了不回來了!”謝凱一臉不爽,咬牙看著鄭宇成。
鄭宇成一臉笑意,轉移了話題,“你說的財神爺怎么沒來?”
“嚇都給人嚇壞了,還怎么敢來談事(情qíng)?”謝凱頭痛了,鄭宇成難道是不放心小舅?
“呂明,你去看看柳老板起來沒有,要是起來了,就請他來這邊吧。”鄭宇成沒理會謝凱,對著秘書說道。
謝凱心中更是苦澀了起來。
難道鄭宇成知道自己要坑他,不給自己機會與小舅串通?
“你知道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性)。雖然這讓你很不舒服,希望你能理解。”鄭宇成嚴肅地對著謝凱說道。
“我不理解有用么?”謝凱把頭扭到一邊,只能期待小舅的應對能力了。
應對不好,自己的游戲機肯定會被鄭宇成以基地未來為由給要過去。
誰會真的那么大公無私?
至少謝凱認為自己做不到。
穿著白色西裝的柳東盛,梳著大背頭,(胸胸)前掛著一副蛤蟆鏡,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完全一副老板的派頭。
一進鄭宇成辦公室,對謝凱點了點頭,就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鄭主任,您好,鄙人是香江凱盛科技公司大陸分公司總經理,柳東盛。能與貴單位合作,是我們公司的榮幸……”
聽到他的介紹,謝凱的眼睛瞪得老圓。
小舅吹牛((逼逼)逼)的本事見長啊。
鄭宇成掃了一眼柳東盛遞過來的名片,沒接,“聽說你們公司業務范圍很廣?”鄭宇成皮笑(肉肉)不笑地說道。“我們這是軍工單位,我想沒有什么合作機會。”
“鄭主任,話可不能這樣說。軍工單位也要資金發展不是?你們有技術跟制造能力,而我們有產品跟市場,怎么能沒有合作機會呢。”柳東盛并不在意鄭宇成的態度。
“你說說有什么合作機會?”鄭宇成的態度,讓謝凱有些奇怪。
“鄭主任,我小舅手上有一款大型街頭游戲機需要生產,咱們不是有很強的生產能力嗎,我就讓我小舅找咱們幫忙生產……”謝凱趕緊開口。
他沒跟小舅溝通過,再不開口,小舅很難裝下去。
鄭宇成看了看謝凱,再看了看那名女機要員,見她搖頭,心中不屑。鄭宇成顯然是問他自己跟柳東盛有沒有溝通這事。
柳東盛看著鄭宇成,也不說話。
“我們這是軍工單位。”鄭宇成不屑地說道,“哪有空生產什么游戲機!”
“鄭主任,咱們基地的(情qíng)況,我小舅知道!”謝凱不明白鄭宇成這是什么心思,被他的裝((逼逼)逼)給氣樂了。
基地都快揭不開鍋了,還在這里端架子。
換成別的小廠,聽到有這樣的機會,還不得哭著喊著求著讓財神爺跟他們合作?
“鄭主任,之前尋了不少的加工單位,無法達到精度要求。”柳東盛很平靜地對鄭宇成開口,直接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如果鄭主任覺得我是外面那些打著合作幌子的騙子,我就沒法說什么了……”
柳東盛的話,讓謝凱知道了鄭宇成的心思。
很多國營企業以及軍工加工單位,沒有了上級部門下達的任務計劃,又沒有符合市場的產品,只能自力更生。
如此一來,就給了不少騙子可乘之機,他們裝成尋求生產能力的商人。很多企業的領導者覺得他們是國家單位,騙子根本不敢上門,甚至沒有想過會遇到騙子,畢竟不少的騙子下手前都有過非常完善的計劃等。
一旦雙方談得差不多,他們就會以各種理由讓合作的廠家幫忙貸款什么的,然后拿著錢走人!
如此一來,鄭宇成如何防備都不過分。
或許,他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沒有采取更過分的手段。
“鄭主任,我小舅他們公司實力雄厚,街頭游戲機市場前景很大,根本就不需要基地墊資多少,他的圖紙放在我家呢……”謝凱知道鄭宇成擔心什么之后,便開口了。
“小謝啊,這事(情qíng),還是由我跟柳總談吧!”鄭宇成苦笑著看了謝凱一眼,這孩子太小,不知道人心險惡啊。
一旦柳東盛騙了基地的經費,謝凱也算是幫兇。
基地里面封閉,生活單純,這些孩子哪里知道外面的人心險惡?
柳東盛臉上浮現出笑容。
他明白外甥口中的大生意是什么了。
“鄭主任,我理解您的擔憂。這一點,您完全可以放心!國內很多企業的(情qíng)況,大家都清楚。之前我去的不少單位加工能力太差……游戲機在國內目前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國外非常有前景。圖紙早就給了我外甥,81年(春chūn)節回來的時候,就跟我一起討論過這個,不少的思路,都是由他提供的。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已經早國外的工廠合作加工了……”柳東盛編瞎話的本事,絕對比謝凱想象的更厲害。
“現在這款游戲機拖了太長時間,如果再不投入市場,這就沒有什么競爭力了。”
除了謝凱,誰都不會知道,柳東盛連謝凱手中游戲機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鄭宇成不說話,銳利的眼神不停地在謝凱跟柳東盛(身shēn)上轉移。
謝凱心中不斷夸贊小舅,在深市特區瞎混了兩年,還真沒白混,裝的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根本就不像騙子,話也說得天衣無縫。
“小舅,你都說了,那個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不同意跟國外的生產商合作!”謝凱急切地阻止柳東盛,然后焦急地對鄭宇成說道,“鄭主任,這可是我一直堅持,我小舅才同意的。雖然還需要修改設計,但是這完全可以先試生產再談。”
“謝凱,閉嘴!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鄭宇成終于忍不住了。
騙子就是利用他們這些單位的急切心思得逞的。
原本鄭宇成認為,那是外面的廠子,跟他們沒關系,誰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年輕人引入了一個這樣的人。
“鄭主任,我覺得謝凱說的沒錯,是否合作,可以根據圖紙,試生產樣品出來再做決定,圖紙在謝凱家里。”柳東盛明白鄭宇成的心思,“如果你們不同意,我今晚就回去,找別的單位。”
謝凱又要開口,被鄭宇成瞪了一眼,閉嘴不說話了。
小舅這裝((逼逼)逼)好像有些過了。
“需要什么加工能力?”鄭宇成問道,“我們需要墊資多少?”
他一直都防備著柳東盛,不是擔心柳東盛是間諜,而是擔心柳東盛是騙子。
“整個產品的核心,便是游戲基板的生產,這不是一般企業可以生產的。我這次走得匆忙,也不確定你們是否能生產,倒也沒帶資金過來,只需要生產出一兩臺樣品就行,如果符合需求,我們要根據市場(情qíng)況再簽訂加工合同,支付預付款。”柳東盛說道。
鄭宇成盤算著柳東盛話中的可信度。
“放心,一臺樣成本不會超過一千。”見謝凱隱蔽地伸出一根手指,柳東神盤算了一下,開口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試生產兩臺。”鄭宇成聽成本不超過一千,決定試試。
反正自己不會放松警惕。
“謝凱,你先等一下再走。”謝凱準備跟著柳東盛離開的時候,被鄭宇成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