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這可是獎勵你的那八萬。這筆錢在賬上直接就沒了，你知道我們冒了多大風險？不要就正好，免得還得想辦法堵窟窿。”鄭宇成說著就要蓋上箱子收回去。
“該我的，憑什么不要！”謝凱撲上去，把箱子蓋上，搶了過來。
“你可以滾了，讓你那兩個小伙伴收拾好東西，明晚田莉會來找你們。”鄭宇成看著謝凱的表現，撇了撇嘴，“覺悟實在太差，我看你天天摟著這錢睡得著不。”
“老鄭，今天給他就交底，不怕他被嚇跑了？基地就是個爛攤子。這些天對于他行為心理分析，壓力大了，他反而會當縮頭烏龜。”謝凱離開后，汪貴林跟另外兩人就進來了，一臉擔憂地說道。
“這小子，不敲打不行。那游戲機明明是他自己的，非得通過柳東盛。不過這樣也好，基地給不了他這些，他可以自己搞。而且這小子比老子還精明，知道讓柳東盛去弄，把自己摘干凈，免得以后出問題。”鄭宇成嘆了一口氣，“要不交底，這小子可能真的不回來了。”
“咱們這次賭的可有點大。”一名矮胖的老者說道，“要是他逃了，咱可就血本無歸了。”
“他是基地的子弟，有那樣的潛力，連這點壓力都受不了，你們放心把基地交給他？”剩下的一人問道。
汪貴林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娃。要是他知道這次讓他去香江，也是對他的考驗，你說他會不會如同罵老鄭那樣把我們都罵一頓？”
“老鄭，那小子指著你鼻子罵是啥感受？說說唄，你以前這樣指著上級領導罵，有何感想？”矮胖老者樂呵呵地問著鄭宇成。
鄭宇成嘴角抽搐，卻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老鄭，要是他知道就連孫娟懷孕也是騙他的，以他這性格，會不會……”汪貴林擔憂地看著鄭宇成。
其他人同樣也擔憂起來。
鄭宇成嘆了一口氣，“這事情，我還真拿不準。他為了自己的游戲機確實想去香江，我們也需要他去一趟，有個合理合法的理由非常重要。孫娟也是基地子弟，不顧自己名聲，就是為了給他理由。還有柳旭也知道這事情，能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他不是我們一路人，基地就該被撤。”
他這樣說，并沒讓其他人放心，反而更擔憂。
“那游戲機是他的，這事僅限我們四人知道，老汪做好檔案記錄。如果他真的適合，基地以后就交給他，如果他不適合，當個富家翁也不錯。”鄭宇成強調著。
“如果那東西給基地……”
“加工什么的不是給了基地么？”鄭宇成瞪了矮胖老者一眼，“國家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他也不是基地的干部職工，并沒任何違法行為。我請你們記住了，否則，以后誰愿意把技術拿出來？”
其他人盡皆無語。
謝凱根本就不去想鄭宇成說的什么狗屁接班人的事，考慮了三秒鐘，他認為這是鄭宇成糊弄他，給他畫的天大的餅。
基地負責人也沒啥好處，挪用經費，自己貪污一點就得挨收拾，提心吊膽的。
重活一回，掙錢不容易么？
何必在基地里面搞公家的。
至于軍事項目，這個該說話還是得說話。
提著一箱子錢，謝凱沒去學校，到了紅旗機械廠找柳東盛。
柳東盛居然穿著一套工作服，滿臉油污幫那些工人換機油。
“我說你這是鬧啥呢？正事不干，整天瞎搞！”謝凱皺眉看著柳東神。
“幫他們忙唄。游戲機也沒啥復雜的，基板壞了短時間也學不會修理。”柳東盛說道，“閑著也是閑著。”
“你洗一洗，跟我回家。”謝凱對著柳東盛說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這是啟動資金，一共八萬。”謝凱在家里，看了附近沒人，關上門，才打開箱子對柳東盛說道。
箱子打開的一剎那，整齊碼放的一捆捆嶄新大團結讓柳東盛呆住了，隨后焦急地問著謝凱，“你小子這是搶了銀行？”
“銀行能有這么多現金？基地銀行日常儲備只有三萬。”謝凱一臉鄙視，“你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這才八萬呢！”
“我可沒見過這么多錢。”柳東盛不在意被外甥鄙視了，“你舅最風光時候，手里也不過一兩萬。”
“得了。這錢是基地獎勵給我的，你可別給我媽說，作為公司啟動資金。明晚出發去香江，你得在香江把公司的架子搭起來……”謝凱把自己讓柳東盛移民的想法告訴了柳東盛。
“你這是要讓我變成英國人？”柳東盛目瞪口呆，“這不行。”
“什么英國人，只是香江人！”
“香江不是英國占了么！”
“早晚得還回來。”謝凱說道，“到時候，你就成了港澳同胞，多牛逼！”
“行了，別扯淡。你就告訴我，為什么就行了。”柳東盛看著謝凱，以前就覺得外甥有想法，現在給他的感覺太陌生了。
自己才是舅舅好吧？
“你自己在深市干的破事兒，你不清楚？搞大了幾個女人的肚子不要人家了，生活作風問題！跟那邊的混混們鬼混，走私電子產品……”
謝凱的話，讓柳東盛懵逼了。
這些事情，家里可沒人知道。
“任何人進入基地，祖宗八輩，幾歲尿床都會被查清楚。我不想以后在外面掌管我公司的人因為之前干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查。”謝凱認真地說道。“何況，我自己出面不合適，這基地的保密程度，你見著了。”
柳東盛只有移民出去，謝凱的公司才會安全。
同時，也能符合謝凱的一些構想。
基地需要從國外搞一些對國內封鎖禁運的東西。
等蘇聯解體時，可以利用柳東盛的公司從烏克蘭把那艘航母早點拖回來。
“非得移民？我還是想要做中國人！”柳東盛看著陌生的外甥，有些不情愿地說道。
“必須得。只要你心向祖國，任何國籍，都改變不了你是中國人的事實！”謝凱說道。“再說了，你說你連個滬市的戶口都沒有，還是農村人，沒有正經工作，自己姐姐跟嫂嫂都看不起，做啥中國人？你成了英國人，她們還不上桿子巴結你？”
“我那是知青，怎么就成農村人了。”柳東盛被外甥后面的一句話給刺痛了。“如果想出去，幾年前我就出去了。”
“你在那邊的人脈如何？我們的游戲機，需要找有勢力的來合作。”謝凱對柳東盛說道，“你也知道外面開游戲廳的，沒點背景不行，畢竟很容易就打起來。咱們的客戶是那些人，容易被別人給吞了，國外可不像國內。”
“以前認識的，都是走私的小頭目，如果真有大買賣，可以通過他們找更大的頭目。”柳東盛有些驚訝地看著謝凱。
香江那邊可不是國內，混亂無比。
“咱們做的是正當生意。”謝凱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為了截胡617跟巴基斯坦人的合作，為了自己公司安全，謝凱哪會干這樣的事。
柳東盛沒有再說什么。
反正他們又不干什么違法事情。
“到那邊招聘一些人員充實公司后，跟紅旗廠簽訂代工合同，產品通過海關出去，為國內創匯。當生產規模到了一定程度，在深市特區搞組裝工廠，由紅旗廠提供游戲基板，那邊生產沒有技術含量的零配件進行組裝……”謝凱把一系列的操作過程早想好了。
“你不是一直在基地，對于這些事情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柳東盛覺得不可思議。
外甥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是如何了解這些東西的？
“基地里的廣播，每天早上有一個小時的《報紙和新聞摘要》，所有的一切都有。”謝凱再次用這東西來糊弄。“沒事兒多看看新聞，了解國家政策，這是做生意的人需要的。”
他知道小舅根本就不看新聞。
當天晚上，謝建國跟柳旭兩人破天荒地沒有加班，早早地下班回來了。
謝建國眉頭緊皺，不時地看著兒子，柳旭則是弄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謝凱愛吃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的任務，應該是學習。”謝建國給謝凱及柳東盛倒上了一杯酒。
“爸，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謝凱沒法解釋。“只有出去看看，再去決定未來的路如何走。”
柳東盛在一邊也不吭聲。
柳旭知道兒子出去干什么，嘆了口氣，把家里的存折翻了出來。
“媽，不用這錢。老鄭坑了我那八萬，這點費用都不出，他也說不過去不是？”謝凱看著老媽，心中感動。
“窮家富路，明天去銀行都取出來，帶著吧。我跟你爸也沒什么需要花費的。”柳旭把存折遞給謝凱。“這錢本來就是給你留著娶媳婦兒用的。”
“三姐，謝凱……”柳東盛見三姐給外甥拿錢，正要說謝凱手中有八萬，被謝凱瞪了一眼。
“你閉嘴！謝凱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整天不務正業！”對于柳東盛，柳旭是絲毫不客氣。
太不爭氣了。
謝凱默默地接過了存折，放在自己兜里，一家人才開始吃飯。
第二天，謝凱去上學，羅峰跟孫娟也到了教室，不時跑來跟謝凱說謝謝。
多日的擔憂，終于讓他們如釋重負。
柳旭跟謝建國兩人晚上沒回來，一行人在謝凱家里匯合。
羅峰跟孫娟兩人，沒有了白天的那種興奮，而是更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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