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如同做夢一樣。
謝凱心中震撼，表面上卻裝出非常平靜的樣子，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自己來自泱泱大國的中國，豈能被中東這些賣石油的家伙擺出來的陣仗給嚇著了？
田莉就沒有那么自然了，眼前的一切，都太過震撼。
整只駱駝烤了，被數名仆人抬上來，周圍更是擺滿了鮮花水果等。
用餐的，僅僅只有三人，田莉如何能適應？
想都無法想到。
整只的考駱駝，腹中塞著一只羊，羊肚子里面則是一只雞，雞腹中，一只鵪鶉，鵪鶉肚子里面一枚雞蛋。
杯干有專門的人倒酒，有專門的人幫忙弄菜到餐盤。
“殿下，不知道貴方對合作……”謝凱也是有些震驚，他跟庫塞沒有多深的交情，這樣規格的接待，超乎了想象，特別是庫塞指揮人把駱駝切開，把里面那枚雞蛋取出來給他一人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開口了。
這是中東國宴的招牌菜。
“吃飯時候，不談業務。謝，歡迎你的到來，來，我們共同慶祝。”庫塞打斷了謝凱的話，舉起了杯子。
對方無意在飯桌上談業務，雙方不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魚子醬管夠，傳說中的烤駱駝整個都在桌上，這種東西，饒是基地，都看不到。
太奢侈。
田莉被庫塞不斷舉杯灌酒，高烈度的伏特加本來就不適合女人，如此一來，田莉很快就臉上布滿了紅暈。謝凱更是有些不明白，難道庫塞對東方女人感興趣了？
傳說中，這貨不是只喜歡金發碧眼的歐洲女人？
而且有著讓人無法想象的潔癖。
世界上最硬的大菜擺在眼前，最昂貴的食物可以不限制地吃，謝凱卻沒有一點胃口。
餐后，已經醉了的田莉被管家吩咐女傭扶她去休息，謝凱則是被請到了會客廳。
“現在就我們兩人了，可以談談正事了。你要五千萬，沒問題，我們能得到什么？如果僅僅是一億美元的價格讓步，我想，這是不夠的。”庫塞跟謝凱兩人坐在空曠的會客室里面，交流起來，也就不容易。
謝凱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
風格轉變，豈不是太快了一些？
“殿下，這并不只是五千萬美元跟一億美元的區別。”謝凱組織了一番語言，“其中還包括對貴方來說最重要的交貨期。”
一年半時間生產五百輛359坦克，這是非常大的壓力。
哪怕是跟617合作，也不一定能完全生產出來。
359坦克需要的喬巴姆復合裝甲，坦克炮等，全部都是新工藝，原材料生產也不是非常熟練。
要不然，國內研發出來99坦克，每年的產量也不高。
“即使這樣，并不值五千萬美元。交貨期方面，我想你能想辦法，看在整個合同金額的份上，我想中方會非常重視的。”庫塞神色平靜，“否者，我們很難支付你余下的四千萬美元。”
謝凱有些郁悶。
要五千萬美元，這是易卜拉欣那孫子要的，自己并沒有如此貪婪。
可到現在，能說？
一旦說了，易卜拉欣可以推脫，最終也會影響到雙方這次的交易。
404基地實在是太需要這筆業務了。
“殿下，這筆業務中，僅僅是坦克跟自行榴彈炮，就少了一億美元……”謝凱說道。“我們基地要求的價格，坦克是280萬美元！”
“那是你們的事情。”庫塞根本就不停謝凱這樣的解釋。
“殿下，我只能盡量去為貴方爭取更多的降價幅度。現在給予您承諾，您也不會相信不是？或者承諾的價格把貴方這邊的錢拿到，最終無法做到……”謝凱同樣平靜。
兩個年齡相差無幾，論氣質，謝凱跟庫塞沒法比。
然而，在氣勢上，謝凱一點都不比對方差。
庫塞沉默了下來。
謝凱說的是事實，如果承諾了，最終無法說服那些人，損失的依然是伊拉克，就連交貨期，都無法保證。
“殿下，咱們可以這樣，先行支付一部分，剩下的，等到合同達成了，再支付。這樣一來，雙方誰都不吃虧，如何？”反正錢是易卜拉欣要的。
雙方都會竭力促使整個交易達成。
“已經給了一千萬美元，剩下的，等到交易達成，讓我們滿意，再行支付如何？”庫塞想了想，問謝凱。
這貨年輕，說的話卻滴水不漏。
讓他們滿意，如何才能讓他們滿意？
謝凱自然不贊成對方的說法，“殿下，交易達成再支付，沒有問題。但是讓貴方滿意，這太籠統了，您可以給我一個價格范圍。”
“359坦克，所有的高配，不超過250萬美元一輛；122毫米自行榴彈炮，不要火控系統，價格不能超過350萬美元；裝那種彈頭的導彈，每一枚，不超過50萬美元；殲7戰機，一架600萬美元。”庫塞或許早有準備。
報出了一連串他們想要的低價。
謝凱耐著性子聽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殿下，我想咱們沒得談了。”謝凱確實無法忍受這樣的價格。
伊拉克人的價格，不算低，但是卻不能這樣搞。
按照這種價格來達成合作，僅僅坦克，就少了1.5億美元的利潤；導彈同樣少上億，整個合同，利潤起碼少了四億美元。
能干？
一個超七項目的經費，就只拿到一兩千萬美元就損失掉了。
換成別人，可能會干，再多利潤都是基地的，國家的，個人不會有什么好處。
謝凱不同。
他不缺錢，希望的是讓國家能更快趕上美國跟蘇聯的軍事科技。
“殲七，是蘇聯米格的仿制型號，性能甚至有所超越，一架米格戰機，蘇聯人售價最低1200萬美元！”謝凱不知道，是庫塞太天真，還是出這個主意的人太過天真了。
“你們國內報價也不低，每一架900萬美元。”庫塞撇嘴說道。
“那是包含武器系統跟配套彈藥的價格。”謝凱也咂舌，國內終于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漲價了。
原來一架殲7就賣700萬美元，還是包含配套彈藥在內呢。
“之前也包含彈藥，報價不過800萬美元。”
“殿下，您應該清楚，在前年，易卜拉欣將軍還是上校的時候，到我們國內采購裝備，當時跟我們達成了協議，要求我們提升殲7的作戰性能，改進配套的航電系統跟導彈……”謝凱不知道國內的報價是否是改進后的。
庫塞對于這些，應該沒有那么熟悉。
果然，他說了這理由后，庫塞愣神了。
“至于地紅旗導彈，這種導彈的威力，殿下應該清楚，甚至，就連我們都差點死在自己研發的這款導彈上面……五十萬美元一枚的價格，即使我們想賣，都很難……”
“122毫米自行榴彈炮，不要火控系統，價格已經降低到沒有一個非常低的程度……”
“359坦克，全部高配，這個價格無法達成……”謝凱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庫塞并沒有阻止。
搞得謝凱一時間進退兩難。
最后橫下心，便在庫塞深邃的目光注視下，向著外面走去。
出來后，謝凱發現庫塞的那名管家在外面等著，直接詢問田莉的下落，讓管家安排人送自己回巴格達的別墅區。
管家請示了庫塞后，帶著謝凱找到了正在客房休息的田莉，隨后安排了車子。
一直到謝凱上車，庫塞都沒有再出來。
送謝凱上車的管家，則是在謝凱上車的時候，趁著謝凱不注意，塞了一張折疊著的紙給謝凱。
田莉喝多了，上車依然沒有清醒，謝凱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看了一下，居然是一張2000萬美元的本票！
“庫塞是什么意思？”回到別墅后，謝凱讓聯絡人找了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好像在等著謝凱，很快就讓聯絡人把謝凱接到了另外一棟別墅。
兩千萬的現金本票，直接遞給了易卜拉欣。
“剩下的等交易完成再給你啊。”易卜拉欣一臉平靜，“對于庫塞王子的招待，你還滿意吧？如果不是你帶著女人，殿下會邀請你跟他一起觀看五十個美女一起表演的肚皮舞，看完后，你可以跟看上的美女一起……”
說到后面，易卜拉欣臉上的表情完全只有男人才能意會。
“他提出的價格，我無法幫忙。”謝凱當即就把庫塞說出來的價格給說了，“將軍，我想您應該清楚，我們國內對于這樣的事情非常嚴格。”
“你并不是在職人員。”
“我父母是。”謝凱還是有原則的。
“你為國家掙再多錢，自己能得到什么？只要少下來，五千萬美元，你可以得到一半。多少人奮斗一輩子，都無法掙到這樣多的錢！”易卜拉欣再次拿出他那套錢是國家的說辭。
謝凱看著他，不知道這貨究竟是真的想要坑錢，還是以此為借口來讓中方降低價格。
“將軍，您覺得，錢能衡量一切嗎？特別是前一段時間，在那架飛機快要墜落的時候，即使有再多的錢，又能如何？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人活著，錢沒了；最最痛苦是人死了錢沒話完……”謝凱想起了曾經一個小品里面的話，以此回答易卜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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