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弄新產業，而是本來就在弄的這些東西。以后我們只搞核心的，比如，技術設計，超高精度零部件的生產，以研發為主。生產外包。”謝凱真心不想再上馬新的項目了。
現如今，必須充分地整合資源。
這也是他回來就說準備把運十設計團隊弄到基地來，秦飛那邊留下生產實驗設備的原因。
在山里要修建大飛機的生產廠房，太要命了。
交通運輸啥的都不方便，那個完全沒有必要，不過后面生產的6.5萬噸大壓機什么的，可以放到這邊，反正配套的啥都不缺，基地有著核電站，也不會缺乏能源。
在這山里，也不用考慮太多污染的問題。
“這么多人，大多數都是以生產為主的。”謝建國覺得謝凱太過想當然，“而且外面的技術人員，越來越不愿意進入大山里面。各種都不方便。”
“我們有足夠的配套，以后這里將會成為一個所有人向往的地方，一座新城市……”謝凱一直給404的定位就是軍工科技城。“民用領域的產能，逐步向嘉峪關轉移。軍工科技跟民用科技，一定分開，越到后面，保密工作也就越難做。”
謝建國點了點頭。
父子兩向著359車間走去，現在的359車間，外面看，跟之前沒有什么兩樣，但是到了里面，就發現各種不同了。
數量眾多的木頭坦克模型，密密麻麻地擺放在車間外面專門制造的車棚里，最早的那批各種改型的坦克，同樣也被移出來了。
“里面怎么這么多人了？”謝凱進入車間，就發現，整個車間里面，人不少。
設備還是原來的那些設備，辦公區域擴大了很多，原本在車間里面的模型都到了外面，車間中間有著不少工作臺，上面雜亂地堆放著一些零件。
謝凱進去的時候，不少工人圍在工作臺前面打牌，也有人在邊上抽煙，搞得烏煙瘴氣的。
“不是說改型么，人多，最終沒有多少結果，同時搞不少項目，每個月消耗好幾十萬的經費，還不算一些發動機等的成本……”謝建國見謝凱神色難看，苦笑著解釋，“現在財務部卡這邊經費，就出現這樣的后果了。”
謝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359車間對他負責，他平時不管359車間的事，一年多的時間，359車間開始從最初的三十多人擴大到了上百人的隊伍。
人員太過臃腫。
如果只是這樣，基地管理方面還能忍受，但是359車間消耗經費太大，各種改型都是改一些小地方，而且是打造模型，然后去弄樣車……
“梁小龍呢？”謝凱叫住一名從他旁邊過去的年輕眼鏡，這位絕對不是之前他在這邊時候就在車間里面的。
“梁主任還沒來呢，小兄弟，這里面可是保密車間，一會兒內衛過來了可就麻煩，趕緊走吧。”年輕眼鏡好心地勸著謝凱。
謝凱嘆了口氣。
“都在干啥呢？都幾點了？還不干活？真得把這車間弄死才甘心不是？”辦公室那頭，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
“莫副主任，上級不是都不給我們撥經費了嗎？材料啥的都沒了，還干啥啊？”
“就是，莫副主任，您可是專門負責這事情的，您這主任的活沒干好，讓我們無事可做……”
莫盈在這車間里面，好像挺憋屈的。
謝凱見著這車間的狀況，他不知道原本工作氛圍濃厚的359車間，怎么就會成這樣。
走上前去，也不管別人，對著莫盈說道，“莫副主任，一會兒梁小龍來了，讓他到總部機關鄭宇成主任辦公室去一趟。”
說完后，就轉身走了。
“這就走了？”謝建國以為兒子要發作。
帶謝凱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看到359現在的狀況，避免謝凱阻止裁撤359車間。
“爸，我開始就說了，您不用擔心我會阻止。我沒想到359車間會變成這樣。”謝凱嘆了一口氣，有些失落。
這個車間，可是整個基地的起點。
第一批359坦克，已經在兩伊戰場上撒歡，干掉了不少波斯人的坦克。
裁撤，確實會讓人心疼。
但是謝凱也不愿意讓人利用359車間來干點別的。
“你的表現，很成熟，即使對著那些工人技術人員發火，也沒有任何用處。”謝建國覺得兒子這事情處理得很好，“以后不要再胡鬧了，你媽雖然平時不說，比誰都操心你的事情。”
“爸，放心吧。”有些事情，謝凱沒法向父親解釋。
父子兩一邊討論著基地的一些事情，一邊向著總部機關走去。
中午的基地，太陽曬著很熱。
謝凱的心卻是冷的。
而老爹的一些話，讓他冷下來的心，又開始溫暖起來。
基地很多情況，管理委員會也控制無力，龐大的機構，數十年積累的弊端，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
“情況你看到了？”謝凱父子到鄭宇成辦公室后，老家伙問道。
謝凱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你們發現了，早就應該解決，而不是有所顧忌。領導，如果是別的單位，咱們沒辦法，自己單位，因為就沒有這些問題不是？”
鄭宇成看著謝凱，心道，還不是怕你鬧騰么。
最終啥話都沒法說了。
“你瞧瞧你這喝水的搪瓷杯，在看看辦工作啥的這些，都是基地剛剛建設時的，這么多年都沒換，他們那樣糟蹋資金，不心疼么？”謝凱的話讓鄭宇成等人無法反駁。
基地辦公用品，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更換過。
外面的那些單位，很多都是整進口高檔的，為了顯得大氣。
反正都是國家的錢。
“你的意思是更換辦公用品？”鄭宇成問謝凱。
“……”謝凱無語。
整個辦公室里面，大多數都是木制辦公用品，上面的油漆已經斑駁，唯獨他辦工作上的電話，算是比較新的。
“如果要更換，也行。但是不能太豪華，畢竟我們這里并不經常接待外人。招待所那邊，應該好好打理一下了。客戶啥的都是外國重要客戶……”謝凱想了想，說道。“至少，得看起來更有現代化的感覺。”
“要不，你來弄這個？”鄭宇成問道。
謝凱搖頭，“基地里面的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內部管理的問題。現在整個基地，都還有近萬人沒有活干！”
“一直都是愁著這問題。359車間并不是個例，就連紅旗機械廠等單位，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只不過紅旗機械廠業務繁忙，看得不是很明顯。從一開始，這個問題就是突出存在的。”汪貴林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謝凱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的張華忠。
363車間主任，鄭宇成的女婿。
張華忠神色有些憔悴，看著謝凱，只是勉強地笑了笑。
“363車間，問題比359嚴重。這是我的錯誤，不該任人唯親。”鄭宇成首先承認錯誤。
他為了改善跟女兒的關系，把張華忠調到363車間當主任。
“這并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華忠同志的問題。而是基地里面人情等方面……”汪貴林搖頭，“所幸現在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如果只是人員臃腫，并不嚴重，調整，改革，就解決了。”謝凱怕鄭宇成大義滅親，最后弄得閨女更不忍他。
“泄密了。”鄭宇成的話，石破天驚。
在基地防衛如此嚴密，保密制度嚴格無比的情況下，居然泄密了。
謝凱如何能接受？
“363裝甲車改型方案？”他有些緊張了。
但愿只是363裝甲車改造方案，那個畢竟到現在為止都不是非常重要。
“359，前衛2，甚至地紅旗！”汪貴林臉色很嚴肅，“特別是359上面的穩像式火控系統跟計算機輔助系統，新型坦克炮，喬巴姆復合裝甲模型……”
“怎么可能？不是一直都在強調這東西要保密？他們沒有多少跟外界接觸的機會吧？”謝凱整個人都震驚了。
如果只是改型方案，問題就嚴重了。
火控系統跟裝甲，坦克炮等，那都是國內準備裝備的99式坦克的核心技術。
“359車間跟363車間，可以接觸到這些。”汪貴林提醒謝凱，“當初這兩個車間，可是負責改型方案，對各種技術都有所了解。平時我們沒有太過關注兩個車間，特別在359坦克簽下第一筆訂單后，我們就對這個車間放權更多……”
梁小龍得向謝凱匯報進度，359車間是為謝凱而成立。
對外名義上是個車間，實際上則是設計單位，所有的研究實驗工作，這邊只做總成，接觸到各種技術的機會肯定要大很多。
“兩個車間聯合了？他們如何跟外界聯系？另外一方是誰？”謝凱各種問題都出來了。
“美國方面的。現在這事情，比較棘手。上面擔心影響到雙方的合作……”謝建國開口了。
這時候，謝凱才意識到，老爹憔悴，不僅僅是因為他，更因為基地最核心的部門出現了問題。
“美洲虎計劃跟NFV1步兵戰車計劃項目相關？”謝凱瞬間就意識到了，如果能接觸，兩個車間能接觸最多的就是那兩個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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