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驚愕的眼神，謝凱咧嘴嘿嘿直笑，“你們以為我們不知道？那飛機不是我們之前說的那種結構，也不是你們之前提出的。結果這模樣，再考慮到你們手中有十號工程，還需要人去多想么？”
眾人更是無語。
這小子就特么的瞎蒙的。
問題是，誰能奈他何？
蒙對了不是！
“我們不懂飛機，但是我們不傻不是？你們用十號工程的技術來塞到我們這上面，不僅研制過程會變得更漫長，就連成本，也會比我們之前預算的高很多。單價甚至會超過我們的想象……”謝凱醉醺醺地說道。
他心中卻無語至極，旁邊裝醉的鄭宇成老家伙，居然虛瞇著眼對自己豎起大拇指。
“那個，謝凱同志，你想錯了。”宋總一臉的尷尬，這事兒，絕對不能承認。
承認了，對方就會更加不依。
“十號工程在兩年前才開始啟動，那個時候才立項呢，我們搞項目可不像你們那樣，項目方案論證什么的很快就搞完……戰斗機不是別的，要生產驗證機，至少得氣動布局、機體機構設計完成，基本設計思路找到，才能制造原型機不是？”宋總的話，簡直無懈可擊。
要不是謝凱了解，絕對會相信這位殲十爹。
殲十的方案出來，遠比外界知道的早很多，比起殲十首飛，時間更早。
國內第一款自主設計的先進三代戰機殲10，設計方案在八十年代就出來了，卻等到了94年才開始制造原型機，98年才完成首飛……
所有的這一切，時間太長。
為什么？
原本謝凱一直弄不明白，現在跟611所這邊接觸的多了，對國內整個航空產業的情況有了更詳細的了解，便知道了結果。
“84年是正式開始，不是開始驗證，對吧？”謝凱咧嘴一笑，一臉陰險地說道，能讓殲十的宋老總吃癟啊！
可以自豪幾輩子了。
“方案早就出來了，但是在三代戰機的四大關鍵技術上，每一樣，我們國內都沒有什么經驗，對吧？而國家在這個工程上因為以經濟建設為主，對軍事項目投入減弱，經費也不充足，所以，你們就很愁啊……結果，我們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謝凱把事情，幾乎分析得完全跟事實一樣。
他心中是沒有底氣的。
但是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就是如此。
這一切，都得益于他當初對殲十的研制過程，幾乎看了網上能看到的所有資料。
84年之后，殲十正式立項后，一開始的理論設計，其實是非常快的。
可到了后面要準備制造原型機時，各種問題就出現了。
沒錢。
沒有技術基礎。
三代戰機四大關鍵技術，每一樣，都需要大量的經費做實驗。
這點，在國家投入少的情況下，只能慢慢來積累經驗去做，一邊攢錢一邊進行技術驗證，還得小心翼翼，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每一個理論設計都反復去計算，爭取一次驗證成功。
而更關鍵的是，航空工業的心臟病，從新中國航空產業發展開始，一直就存在。
這個年代的殲十，沒有發動機！
國內的渦輪風扇發動機研發，進展一直都不大，不斷受到挫折，連貝斯發動機的國產化都沒有完成，更不要說改進設計了。
最終，跟美國鬧翻，蘇聯解體，國內為了繼續推動殲10工程的研發，不得不從俄羅斯引進AL31發動機來作為應急使用。
所以，原型機在94年，AL31發動機引進合同談妥，得到了俄羅斯發動機之后，才開始制造。
“沒有的事情。我們空軍不需要輕型戰機。”哪怕謝凱說的是事實，宋老總已經不吭聲了，李文正也是不承認的。
謝凱看著他，一臉鄙視。
有什么不能承認的？
承認了，咱們才好談不是。
反正不管怎么說，他已經改變了對這款單發輕型戰機的定位。
不再是作為戰斗機來推銷，而是把這玩意兒打造成一種高級教練機，專門用來培訓飛行員，甚至會比K8更加優秀。
“空軍確實不需要輕型戰機，但是十號工程的技術設計需要驗證！”謝凱的笑容更甚，看著李文正，“李所長，您可別說這玩意兒沒法用來驗證十號工程的技術設計。”
“你們這樣沒誠意，我們沒法談下去啊。”鄭宇成剛才裝著閉目養神，喝多了酒，人就犯困，精神也不是太好不是。
李文正也不反駁了。
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再狡辯，沒用。
“你們是打算終止項目？”李文正問兩人。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在巴基斯坦沒有參與進來，研發經費找不到人分擔，而你們又用我們的經費來制造不符合我們需求的戰機，資金消耗成倍增加……”鄭宇成搖晃了幾下腦袋，努力讓自己坐直。
態度很明顯，中止開發。
李文正等人臉上都是一臉哀默。
缺錢，沒有辦法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謝凱說道，“雖然這事情讓我們很生氣，但是呢，我也跟老鄭溝通過，多一款戰機，我們的客戶選擇也就多一些……”
“但是，項目必須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別到時候又整出一些別的……”鄭宇成說道。
“放心，絕對不會，就單發跟雙發這兩種，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意外。”李文正忙不迭地點頭。
“我們需要項目控制在我們手中，所以，整個團隊得劃給我們404，平時工作依然在這邊……”鄭宇成見謝凱不開口，心中暗罵這小子，非得讓自己來當壞人。
最終還是開了口。
“我們能得到什么？”李文正見對方還是提出來了，知道不談，就沒有了結果。
如同對方說的，已經投入了，如果不終止，他們損失將會更大。
404跟他們不同，選擇的裝備項目，都是為了賣出去，為了出口創匯，不是考慮國防需要。
“承擔十號工程技術驗證需要的經費。”謝凱努力讓自己坐直。
奈何酒勁發作，整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十號工程需要的可不是一點點。”宋總覺得對方的口氣太大。
超七工程，原本的研發投入等，也不過只預算了十多億元，在巴基斯坦不參與進來的時候，這個投資將會更少。
他們憑什么敢說承擔十號工程研發過程中技術驗證的經費？
“宋總，我知道您擔憂的是什么。我們的意思也不是您想的那樣，如同現在的那架樣機，雖然是原型機，但是發動機以及整體總量什么的，都跟十號工程相差很大對吧？但是氣動布局是這樣，里面的操控系統也是沒法改變的……”謝凱知道宋總擔憂的什么。
殲十那樣龐大的工程，只有國家才能投資得起。
但是超七上驗證一些殲十的技術，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宋總皺著眉頭看著謝凱，心中思索著他的意思。
“這款戰機，按照現在的計劃，前期飛行控制系統先用模擬信號，我們承擔數字控制飛行系統的研究經費，研究出來后，更換系統繼續開發……”謝凱說道。
鄭宇成急忙補充，“數字信號控制系統的研究團隊，也得歸我們。你們所里面有個剛分配來沒有多久的研究生，也就是“余度管理與可靠性”專業的組長，楊偉，我們要了。”
“那不行！”宋文驄急忙搖頭。
簡直是開玩笑。
余度管理與可靠性專業，是剛成立的一個專業，這是數字式電傳飛控系統的核心。
“合作！共贏。”鄭宇成這會兒也不裝醉了。
謝凱見沒有自己什么事兒了，也不管鄭宇成跟對方怎么談，反正他們的條件在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要一些什么，哪些人，自己有什么優勢，有什么底氣，都得一一告訴611所。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搶了他們的人，還讓他們繼續給404研究高級教練機，404甚至都不用多出錢就能多得到一款戰機的技術，憑啥不干呢。
611所同樣也是如此，用404的錢來驗證他們的設計，積累他們的經驗，不吃虧。
“我們在計算機輔助控制系統這方面，算是國內比較先進的，359坦克的火控系統，就有計算機輔助系統，在這方面，完全是可以共同合作的……”鄭宇成見對方死活不給楊偉跟那個他覺得沒有什么用的專業給自己，反而更加不松口了。
他不懂這專業。
更不知道這有什么作用。
謝凱說要，這小子眼光毒辣，下手狠辣，從最開始把王醒橋搞到404搶了617的訂單開始，只要說謝凱要哪個人，要哪個單位，鄭宇成那是絕對重視。
“再說了，即使歸屬我們404，我們那邊又沒有專門的科研機構，配套啥的也不方便，還是得留在這邊，只要不影響到我們的項目進度，雙方合作將會更緊密不是？”鄭宇成不斷地忽悠著。
李文正見對方不松口，而不給人，合作繼續不下去，心中不甘，索性心一橫，覺得必須要宰對方一把，才能讓自己心中舒坦，“同意你們的條件也沒有問題，我們需要再加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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