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謝凱不松口，這是給基地打家底，成本自然不能他來不是？
無論鄭宇成說他跟謝凱出來就沒有帶錢的習慣還是裝窮說可憐，謝凱都一點不理會，看得楊偉等人都不忍看下去了。
一時間，鄭宇成在他們心中，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更是沒有想到，謝凱這樣一個年輕人，形象瞬間就轟塌，沒有之前給他們講關于四余度理論方面的東西那樣讓人覺得差距明顯，不好接觸了。
在眾人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最終兩人總算談妥，鄭宇成給謝凱打借條，謝凱給錢，而且是當眾寫借條。
132廠招待所里面的食堂不咋樣，本來就是為了收買人心，鄭宇成倒也豪氣，直接讓霍海源找熊宏元安排了一輛中巴車把眾人送到蓉城賓館。
鄭宇成跟謝凱每次到蓉城，都是住在這家賓館，在出發前，就打電話讓那邊安排一桌最好的酒席。
不差錢，他就是要告訴這些年輕人。
搞先進技術，差錢，是很難搞的。
“謝凱，你還是再給咱們繼續講講唄，這車上也是無聊……”去賓館的路途上，楊偉主動開口，問謝凱。
謝凱這會兒弄死丟不準備繼續講四余度的東西。
他知道的，幾天就能被掏空。
到時候，還怎么忽悠著這些年輕人給404打工干活？
“講啥？你小子又胡亂吹啥牛了？”鄭宇成聽到這話，問著眾人。
他就愁著如何跟楊偉等年輕人搞好關系。
平時也就謝凱能如他眼，對謝凱是這樣的態度，但是對其他人，哪怕是他的秘書，都沒有什么好臉色，尤其是事情干不好的時候。
鄭宇成就是這樣直接的人。
誰對基地發展有好處，他就對誰好，寶貝得不得了。
“能吹啥牛，就是當著他們罵你這老家伙一番而已，你說說，整天讓我當牛做馬，一點都不大方……”謝凱為了讓鄭宇成跟其他人拉近關系，告訴楊偉等人，鄭宇成沒有熊宏元等人說的那么可怕。
楊偉等人都是一愣，這是當著鄭宇成找事兒啊。
要是兩人鬧翻了，他們在這里，多尷尬？
“你都干啥了？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看看楊偉他們，好好跟著學習學習，工作認真努力，尊重領導……”鄭宇成夸著楊偉他們，“你倒好，干點啥事兒，都非得要好處，覺悟太差。”
“鄭主任，我們可沒有您說的那么好。”楊偉苦笑著，就怕謝凱一會兒把火往他們身上引。
“我說有，絕對沒問題。這小子好倒好，可太不是個東西，一點覺悟都沒有，動不動就想著搞大項目，那些玩意兒不要錢啊？手中好幾個項目，這下子，又開始謀劃著要弄航母啥的……”鄭宇成的話讓謝凱直翻白眼。
可根本就沒法反駁。
老家伙這是在顯擺，炫耀，告訴楊偉等人404不差錢。
楊偉等人沒想到，鄭宇成也是滿嘴跑火車。
跟謝凱差不多。
不過謝凱確實用自己的知識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會兒鄭宇成既然說有錢，那么就試探一下，在轉了組織關系之前，先多要點好處唄。
“鄭主任，咱們四余度項目，對于經費的消耗，可是有些大，而且成果也出的很慢……”楊偉開口了，車上所有人的眼神都盯著鄭宇成。
鄭宇成看了一眼謝凱，謝凱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笑，叫你吹牛說有錢，這會兒就開始伸手要經費了。
“確實難度很大，國內畢竟沒有什么基礎。經費的問題，都好說。”鄭宇成對著楊偉等人說道，“我知道你們擔心經費，現在項目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聽說四余度的技術又關系到整個項目的總體設計是否成功……”
“鄭主任，我們這方面的技術，單位能接受的最大經費消耗是多少？”羅婷有些急切地問出了所有人心中想要知道的東西。
四余度與可靠性，完全就是一個新的系統。
涉及到眾多的前沿科技領域。
“兩千萬，如果有需要，拿出成果跟理由，說服管理委員會，可以按照進度支付。”鄭宇成平靜地說道。
這是他跟謝凱兩人商量的。
四余度與可靠性這是關系到新一代戰機的技術，就連基地得到的那架美國f14，都是采用模擬數字信號的電傳系統。
鄭宇成不了解技術詳細情況，也知道這關系到戰機的性能甚至總體設計的成功與否。
“兩千萬？”盧媛媛有些震驚。
在611所，他們整個團隊一年能得到的經費，也就只有不到兩百萬，甚至整個項目完成，是否能拿到兩千萬都難說。
鄭宇成以為對方是嫌少，“對于這樣的技術，一年兩千萬的經費，確實有些少。不過大家也得理解一下，我們還有很多的項目，每個項目都是不可少的，何況現在已經到了年中，今年保留的預算也不是太多了……”
鄭宇成也很無奈。
各個項目，一開始消耗的經費都不多，越到后面，消耗的也就越多了。
運十完全就是一個吞金巨獸，明知道生產出來飛不了多久，可依然得生產，不僅是為了繼續飛行來獲得更多的實驗數據，改進結構設計甚至制造工藝；還得靠運十的生產來養著那些配套廠。
沒有了配套廠，等到設計出來，怎么生產？
“鄭主任，你說的不是整個項目兩千萬，而是每年兩千萬？”楊偉不可思議地問道。
鄭宇成有些疑惑，不知道如何回答。
404所有的項目，除了總體有個大概的預算，誰都無法保證多少錢可以研究出來，只能一個大概，然后嚴格控制每一筆研究經費的支出，每年審批各個項目的資金消耗跟成果情況，一旦發現問題，就減少經費開始等情況。
謝凱知道鄭宇成這是手中有錢，不了解其他單位的經費開支情況；楊偉等人雖然在研究四余度的電傳系統技術，十號工程現在雖然已經立項兩年了，依然處于理論設計階段，能得到的經費自然是有限的。
每年軍費不多，即使用錢砸出了這個技術，別的技術沒有上來，比如，火控系統，動力系統等關鍵系統，整個項目都不算有成果。
花錢砸出來的技術沒有太大的用處，得等著。
“國內的情況，大家都知道。而我們無法如同國家跟軍方那樣等待，我們的客戶需要什么樣的，我們就需要提供什么樣的武器裝備。否者，就沒有客戶，所以，在很多的技術領域，我們對于項目的進度要求高，經費方面，限制得并不嚴格……”謝凱解釋著。
“為什么我們一開始不知道404這樣，要不然，早就投靠了。”盧媛媛說道，“在所里，一個月二十萬的經費，所長都不停地說，省著點，省著點……很多實驗沒法做，只能不停進行理論推算……”
“在我們這里，不存在！”鄭宇成笑著說道。
車子到了蓉城賓館，已經八點多了，誰都沒有覺得晚。
蓉城賓館84年開業，作為市政府的接待領導跟投資者的招待所，規格自然高。
楊偉等人，還是第一次進入到這里面。
鄭宇成為了人才，那是一點都不吝嗇，打電話讓這邊整了一桌極具規格的川菜，涼菜熱菜，擺了一大桌，里面的很多菜，都是平時眾人難得見到的。
比如，各種動物內臟加上干貝火腿等整出來的什錦大雜燴、紅燒牛掌、清蒸鱖魚等，堆了滿滿一桌子。
楊偉等人都是年輕人，平時基本上難得見到這樣的大場面。
“鄭主任，這規格，是不是太高了一些？這些錢，要是用來搞試驗……”楊偉看著琳瑯滿目，很多都叫不出來菜名的桌子，有些拘謹地問道。
其他人更是不堪，甚至都不敢動筷子。
“不高，一點都不高。你們研究的東西，可是關系到整個項目的成敗問題。”鄭宇成笑著說道，“大家都別客氣，開整。今天這算是沾了大家的光，我也一飽口福。”
可惜，沒有幾個人相信他。
“楊哥，這規格，確實高。軍方相關主管部門的領導來，都沒有這樣的規格，在我們那，一般都是按照規定的四菜一湯……”謝凱也覺得鄭宇成這規格整得太高了，鄭宇成給人一看，就是那種官員。
吃喝太嚴重了。
“這對我們來說，壓力太大了一些啊。”盧媛媛笑著說道。
心中卻是在嘀咕，好像新領導跟所里原來的領導有著太大的不同了。
要是一直這樣吃喝下去，估計不等項目完成，到時候就已經把整個單位吃喝垮了，哪里還有錢搞技術？
其他人何嘗不是這樣想？
鄭宇成完全就是人精，這會兒也是有些后悔了。
謝凱給他說過，四余度關系重大，他確實是拿出了最高規格來招待，甚至讓賓館按照涉外酒席的規格來整，如果不是很多材料需要提前準備，這規格將會更高。
吃喝這事兒，他都是深惡痛絕的。
“算了，鄭主任，我們還是不吃這飯了。吃了心中不安，科研經費啥的都不夠，這樣一頓飯，我們吃了，要是技術一直沒有突破……”楊偉站了出來，起身就告辭準備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