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才是整個404的關鍵，他雖然不管，不是那幫子老家伙不讓他管，而是他不愿意。整個404的所有項目，都是有他的影子……”
從龍耀華等人辦公室出來，程睿腦海中回響著這些話。
他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想想他們自己，在謝凱這個年齡的時候，同樣還在學校里面，什么都不會干，整天也就跟同學一起討論學習什么的。
“老程，怎么樣？上級同意幫忙了嗎？”程睿剛回招待所，在里面等著消息的董建良等人就急忙打聽結果。
他們原本不是一個部門的，這兩個月在404基地處處碰壁，迅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上級不管。”程睿搖頭，“讓咱們找謝凱。”
“找謝凱干什么？”董建良不明白。
根據他們的了解，謝凱雖然很多事情都參與，404真正做主的，還是那幾個老家伙。
程睿把得到的消息給其他人講了，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對于大家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404搞成這樣都沒有破產，發展勢頭還非常迅猛，各種亂七八糟的項目不斷上馬，本來就是讓人不可思議的。
“阿根廷這邊的業務，不是之前那樣簡單的合作。之前除了跟布隆迪政府以及坦桑尼亞政府的合作，不是我們全部出錢，也就容易了很多。這次的規模要大很多……一旦有什么不慎，這投資就會出問題。”謝凱對于鄭宇成的擔憂，很是認可。
對于老家伙的幸災樂禍，卻根本不在意。
本來就對阿根廷的合作沒有多大的興趣。
如果是巴西的淡水河谷同意讓他們入股，這事兒他絕對有興趣。
阿根廷的鐵礦不多，石油跟天然氣開采難度太大，剩下的金屬礦，也就剩下銅、金、鉛、鋅等。金礦倒是好東西，可這玩意兒開采難度太大，成本太高。
唯獨能選擇的就是銅了。
國內一直對銅的需求量都非常高。
“不合作也不是個事兒。泰國的幾艘軍艦，去年就準備交付的，現在他們的海軍官兵全部過來培訓來了……得趕緊送走；巴林的護衛艦也應該交付了……滬東船廠沒有訂單了……”鄭宇成嘆了口氣。
他們的這些下屬單位需要訂單才能支撐繼續發展。
巴林的護衛艦跟沙特的護衛艦，按照最開始的合同約定，本來在去年年底就應該完成交付。
甚至最開始的，中方也準備交付，提供給他們用來給波斯灣護航。
結果河蟹傭兵團團護航后，波斯跟伊拉克人都不炸船了，沙特也就不著急了，把他們海軍的官兵都給送到中國來，讓中國幫忙給培訓。
滬東船廠的碼頭上擠滿了等待交付的護衛艦。
可原本塞滿的船塢，都已經空了不少，泰國的護衛艦一旦建造完成，滬東船廠專門用來制造軍艦的船塢，將會徹底空下來。
“這也是個問題。”謝凱有些頭痛，“這次不是要帶阿根廷人去參觀么？到時候再說吧。以后簽合同，如果不是全款，不能這樣快的速度了！”
慢慢建造，確保船廠一直有軍艦訂單。
海軍經費短期內基本上沒有多少增長，不可能需要多少，要增加軍艦，起碼還要等二十年。
雖然說幫泰國人建造的航母即將開始鋪設龍骨，就連055萬噸級大驅的設計工作可能也差不多，一兩年內就會開始進行樣艦的試制工作。
“培養熟練技術工人隊伍，改進建造方法，更低的成本，更快的效率，才是我們需要做的。基地不是搞管理改革么，那就得向管理要利潤。”謝凱說道。
“要培養隊伍，也得有訂單啊。”鄭宇成為難地說道。
謝凱看著他，“風險太大，有訂單還不如沒有。我們自己投錢給制造送給海軍，也比這要好吧？”
一時間，謝凱跟正鄭宇成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不是為了降低不可控風險，謝凱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就提出整頓404。
五一，將會是中國幫泰國建造的航母鋪設龍骨的時間。
眼看距離五一也沒有幾天時間了，到現在，謝凱都沒有確定是否跟阿根廷人合作，合作的具體方案。
鄭宇成等人對這事兒同樣沒有太大的興趣。
二十億美元的訂單，本來有很大利潤。
可按照阿根廷人的想法，他們這次需要投資的數額太大了。
“叩叩叩……”
正當兩人沉默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鄭主任，有兩個人自稱是咱們單位戰略規劃部的，要找謝凱。”敲門的人見有些忐忑地說道。
鄭宇成一愣，“程睿？”
“對，有個叫這個名字。”
“他們怎么找到這里來了？”鄭宇成皺起了眉頭，“找謝凱？”
“戰略規劃部？”從鄭宇成這反應來看，戰略規劃部的人好像很不受鄭宇成的待見。
“對，不了解情況，還想管事兒！”鄭宇成撇嘴說道，隨后對匯報的人說，“讓他們滾蛋，沒空見他們。”
匯報的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鄭主任這又是得罪不起的，可人家說找謝凱。
謝凱還沒接觸過戰略規劃部，好歹他還掛著一個顧問的頭銜，每個月都領幾百塊錢的工資呢。
“讓他們在會客室等一下吧。”謝凱嘆了口氣，隨后才問鄭宇成，“你們跟戰略規劃部搞得很不愉快？那邊的人什么來路？”
鄭宇成一說到這個就冒火，“他們對基地什么事情都插手……能愉快得了？”
“說說他們的來路吧。”謝凱苦笑。
知道鄭宇成他們肯定沒有之前舒坦，什么都是束手束腳的。
想要再隨意立項，隨意給某個項目批經費，都是沒有原來那樣方便了。
“程睿是軍方專門從國家計劃委員會調過來的經濟研究發展規劃的專家……董建良來自國資委規劃發展局……”鄭宇成無奈地把這些人的來路給謝凱介紹了一番。
謝凱瞪大了眼睛。
“上面這是真的重視了起來啊。都是搞的這方面的專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幾把刷子。”聽完后，謝凱直咂舌。
鄭宇成一聽頓時來勁了。
這小子是要去掂量他們的本事了，最好是讓謝凱也被束手束腳，然后把他們趕走……
“阿根廷這事兒不是不好操作么？不是風險很大嗎？他們作為戰略規劃部門，這事兒也得給他們研究研究不是？他們就是讓風險變得可控的……”鄭宇成攛掇著謝凱。
上面安排的人，鄭宇成沒法直接去把他們趕走，只能不配合。
謝凱不同。
整個部門都是謝凱要求成立的，謝凱覺得他們不合適，那肯定得換人不是？
謝凱只是看了一眼這老家伙，也沒說話，直接向外面走去。
鄭宇成一臉的笑容跟在他后面。
程睿跟董建良兩人從一開始到這個辦事處，就發現他們格格不入，人家都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人。
“老程，那小子要是跟鄭宇成他們一伙的，這事兒就麻煩了。”董建良對于這招待所泡的好茶根本就沒興趣，而是一臉擔憂。
他們現在也是404的人，卻被排除在外。
畢竟是外來者。
程睿搖頭，“應該不至于。當初戰略規劃部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如果不是為了限制，控制風險，怎么可能會提出來？”
“可這……”
還沒說出來，就見門口光線一暗，就見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進來。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鄭宇成笑瞇瞇地跟在謝凱后面。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有著一種不妙的感覺升起。
尤其是鄭宇成，平時見他們都是黑著一張老臉，這會兒居然一臉笑容。
事情反常即為妖。
“非常抱歉，讓兩位久等了，剛才跟鄭主任商量一點事情呢。”謝凱一臉笑容。
對于這些大拿，他還是非常尊重的，這可不是后世那些靠著吹牛逼的磚家叫獸，屁本事沒有。
“沒有，謝凱，鄭主任，咱們也就不客套了。這次主要是關于戰略規劃部跟其他部門溝通時候存在的一些問題……”董建良開門見山。
鄭宇成聽到這話，眉頭一挑，“溝通有問題？沒覺得溝通有問題啊，咱們所有項目可都向你們匯報，你們說不合適，就先延緩進度，減少經費……”
語氣中火藥味很濃。
謝凱嘆了口氣，鄭宇成這些人，排外心理太嚴重了。
“程部長，董副部長，你們來得正好。目前有件事情比較棘手，你們是這方面的專家……”謝凱轉移了話題，原本還讓程睿他們松了口氣。
可當謝凱介紹了跟阿根廷之間合作的業務面臨的問題的時候，兩人都覺得這小子比鄭宇成還陰險。
這樣的事情，讓他們來決定？
這么年輕的人，玩手段玩到這樣的程度？
難怪可以躲在幕后掌控整個基地。
鄭宇成這樣直接把什么都表現出來的還容易解決。
可謝凱這樣的，一上來就丟這樣的難題給他們，最終結果如果是好還行，他們沒有多大的功勞，如果不好，就是他們造成的嚴重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