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當年我跟你父親同學時，也就你這年齡，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難忘歲月，沒想到，你都這么大了……來，這一杯，為你父親。”米沙維奇夫斯基舉著手中的大杯子又要灌謝凱的酒。
謝凱一臉惡寒。
老家伙開始就怕承認跟自己老爹之間的同學關系呢。
對他們有利的時候，這特么的就是同學了？
這是第二次了，之前在飛機上，還說了他媳婦兒追自己老爹呢。
談判的時候怎么不特么的說說友誼？
這酒不喝又不行，人家是為了自己老爹嘛。
“司機叔叔，感謝當年你們對我父親的照顧，我待我父親敬你！”謝凱直接端起杯子，站了起來，一仰脖子干掉了面前杯子里面一大杯口感差的約爾什。
不要臉的蘇聯人，居然說混合啤酒是因為伏特加太烈……
“不錯，很有你父親當年的風范。”米沙維奇夫斯基同樣干了，隨后又讓人給謝凱倒上，他再次對謝凱端起了杯子，“謝，時間過得太快……”
謝凱扛不住了，這老家伙，就在自己老爹身上做文章……只能求助地看著白彥軍。
白彥軍端著杯子站了起來，“部長，聽謝凱父親說，你家夫人伊蓮娜準備撮合葉卡捷琳娜跟謝凱之間的婚事，來，來，來，為這個咱干一杯。”
白彥軍的話氣得謝凱差點吐血。
擋酒就擋酒唄，居然拿這事兒洗刷自己。
明顯這老家伙是為了提醒對方，談判的時候，還是考慮一下雙方友誼……結果，自己被出賣了！
向老家伙去投去抗議眼神的時候，老家伙正偷笑著看自己呢。
“對，對，對……”米沙維奇夫斯基忙不迭地點頭，看著謝凱一臉笑意地說道：“謝，我正準備找機會跟你說說，關于你跟葉卡捷琳娜結婚的事情，葉卡捷琳娜可是一直在等著你，等著她中國的未婚夫……”
“噗”
謝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老家伙，一點臉都不要了。
這是外交場合，怎么就這么不正經呢。
尷尬地笑著說道：“斯基叔叔，我已經結婚了，兒子都快一歲了。”
米沙維奇夫斯基根本不相信，“謝，之前你父親來蘇聯，我還跟他說了，他說回來跟你商量呢……”
白彥軍偷偷扯著謝凱的衣角，示意謝凱不要亂說話。
見謝凱不理他，急忙說道：“部長，謝凱喝多了，開玩笑呢……”
謝凱覺得沒法再留在這里，索性裝醉，身體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往地上滑下去了。
兩個老家伙要怎么談，那是他們的事情，自己醉了，跟自己無關。
這樣下去要不得的。
見謝凱這樣，蘇聯人也沒有法繼續灌他的酒了，只能讓人把謝凱送到房間里休息。
其他人的酒局，這才剛開始。
謝凱等了好長一陣，聽到外面的聲音，白彥軍居然跟米沙維奇夫斯基勾肩搭背地上樓，兩個老家伙都是走路不穩。
趙崢、王成峰等人也東倒西歪地走了回來……
都是久經考驗的干部，在這種情況下跟蘇聯人同歸于盡了，其他的幾位也不知道是否倒下了。
白彥軍回到房間，謝凱忙前忙后給他倒熱水、收拾。等蘇聯人走了，謝凱對白彥軍說道：“白叔，蘇聯人走了，不用裝了。”
可白彥軍沒醒過來，真的喝醉了。
老家伙居然還叫著要跟蘇聯人再走一圈，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中國海量……
氣得謝凱想要把他扔出去。
酒桌上逞強沒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白彥軍起來見到謝凱在他房間，好一陣，才想起來昨晚上怎么回事兒。
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腦門，“這下丟人丟大發了！不過還好，蘇聯人沒占便宜，奧列格被放翻了，西蒙洛夫也倒下了……”
“白叔，你這何苦！蘇聯人就喜歡瞎搞。上次空軍部過來時，專門帶了個喝酒的，那家伙喝酒可兇了，喝啥酒都不醉。一個人把蘇聯一堆人灌翻了，下次咱們的談判團隊過來，去空軍把人借過來。”
白彥軍一聽這事兒，來了勁，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聽了謝凱說了，才嘆一口氣，人家這是靠天賦喝酒。
“你這多大的年齡了，還這樣喝酒，萬一喝出問題……”謝凱數落著白彥軍。
白彥軍再次嘆了口氣，“之前你爹也說了不少這事兒，要不需要技術，誰愿意喝？當年老鄭跟112廠的那幫子家伙喝倒下，不是你搞得快，人早就沒了，現在某些場合，他不是還得喝么？”
謝凱也沉默了。
之前鄭宇成為了從112廠要人，一大杯白酒，一個航空骨干，老家伙直接喝得吐血。
“早晚有一天，咱們技術發展起來了，其他人求咱們，就不用喝酒了。”謝凱幽幽地說道。
這時候，心酸。
9點，雙方再一次談判。
蘇聯的大佬們，一個個紅光滿面、精神煥發。
反觀中方代表團成員，除了裝醉、溜得早的謝凱，其他人都精神不振，還沒有從醉酒狀態中完全恢復。
蘇聯人很滿意這狀況，這也是在談判前，一定要和談判對手喝酒的目的。
“對于蘇27的缺陷，大家有解釋的嗎？”謝凱主動發難了。
蘇聯人這趾高氣揚的，以為把中方人都灌醉了，自己就不指責他們戰機缺陷么？
蘇聯人沒想到謝凱反客為主，很不爽。
謝凱的問題，不回答又不行。
幾個老家伙眼神交流一番，都覺得昨晚這小子沒喝到位。
奧列格開口表示，“這些缺陷以前存在，現在都解決了，既然出口，肯定不能有缺陷。”
西蒙諾夫也在旁邊保證，“謝，這可是我們空軍的主力戰機。蘇聯空軍已經裝備數百架，都沒出問題。如果真有問題，空軍怎么可能裝備這么多？”
他沒說具體裝備數量，那涉及國防機密。
中方在談判中揪著缺陷不放，蘇聯就被動了。
很多的事情他們沒法向中方解釋，一些核心技術跟機密肯定不會讓中方知道的。
米沙維奇夫斯基看著謝凱，眼神中透露著玩味。
為了讓謝凱轉移話題，不揪著蘇27的缺陷，米沙維奇夫斯基直接問道，“你們要多少蘇27？”
“30架，24架戰機，6架教練機，包含技術在內，開價吧。”謝凱直接報出了數量跟要求。
底線數量不止這一點，目前為了試探蘇聯人的底線，他只能這樣報。
“你們國土面積那么龐大，這點數量怎么夠？24架戰機，不過兩個中隊，對你們空軍來說，完全不夠啊。”尼古拉·斯科勃林急了。
中方只買30架蘇27怎么能！
開足馬力不到一個月，30架就生產出來了。
尼古拉·斯科勃林的反應超乎謝凱意料，太急切了。
“其實我們也想多買，可軍費太少。現在世界的主流是和平與發展，爆發戰爭的可能性非常小。國家實行戰略防御的國防政策，有幾十架先給空軍練著，就夠了，以后有錢了再買……”
西蒙諾夫一臉寒霜，“30架還帶技術，這不可能。”
“蘇27從設計到制造，生產了近30架原型機，這些都是要成本的。技術研發也需要成本的，你們居然想靠著買30架蘇27就引進技術，除非給出足夠高的價格。”米沙維奇夫斯基也開口說道，“如果一加架給一億美元，我們可以考慮。”
老家伙這會兒不說跟自己父親的友誼了。
夠狠。
“30架蘇27整機采購，我們在技術引進中過程中的數量另外算，再一個30架，由貴方提供零部件，中方按照你們的技術資料跟指導裝配。當然，貴方得負責培訓我們的技術人員，并且幫忙改進生產線的……接下來，就是我們按照指導生產零配件……”
謝凱用這種方式，是中方技術引進的一貫套路。
先由蘇聯提供整機，培訓飛行員，進行各種實驗，直接購買就可以了。
第二階段，蘇聯逐步向中方轉移戰機的生產技術，及建設生產線，培訓技術人員。
在這個過程中，中方要升級或建造戰機生產線，就需要蘇聯提供設備。設備可以從蘇聯采購。
“第三階段前期，我們生產一些非關鍵零配件，貴方提供關鍵零部件，我方裝配，貴方提供技術指導。”
謝凱的話讓蘇聯人并不意外。
中國引進技術一慣的流程就是這樣。
在幾十年前中國跟蘇聯之間進行全面技術合作時，也是采取這樣的模式。
這種模式對于雙方來說都是有好處的，特別是中方，可以逐漸培訓自己的技術隊伍，而蘇聯方面可以賺取技術指導費用。
“方案我們可以接受，蘇27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戰機，開發成本非常高。如果要引進技術，那么成本必須分擔。雖然不用一億美元一架，但是價格絕對不能太便宜，數量也不能少……”米沙維奇夫斯基說道。
他的態度很明顯，中方要的數量太少不行。
中方報出來確切的數量只有60架，這還是有一半蘇聯提供零配件中國裝配。
不過也比之前好，之前中方只買幾架，弄回去就自己仿制。
“總數不低于100架。”
謝凱知道蘇聯人的意思。
蘇聯人直接拒絕：“不低于200架！”
這是蘇聯人一早就商量好了的數量。
不低于200架的訂單，向中方提供技術才會有更大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