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看得這些漢子竟然把這大廳左右能走人的地方都堵住了,心中立馬急切起來,也知道這一遭火并是少不了,已然在尋思著怎么逃得這遭,眼神更是不斷往門外看去。
魯達似乎還有些不信,起身也往那后門而去,片刻便又回來了,開口大喝:“畜生不如,灑家今日便宰了你們幾個。”
說罷,魯達提著寶刀就往身邊一個漢子砍去。
那漢子提刀也來擋得一下,身形踉蹌往后栽在柜臺后面。
便是這漢子剛剛栽倒,魯達寶刀又來,漢子連忙爬起再去擋。
孫二娘見得變故,口中大喊一句:“動手!”
五個漢子聽得孫二娘吩咐,手中利刃已然飛起。
再看孫二娘,從柜臺之后飛身而起,直奔空手的鄭智而來,便是心中也知道,這人就是領頭的,又是空手,拿了這人也就解了禍事。
武松反應更是迅,見得孫二娘暴起的身形,打虎的漢子凌空一躍,擋在鄭智身前,手刀一轉,便往孫二娘飛來的雙刀迎去。
火并已起,呼喝大作,四周兵刃叮當作響,還有板凳座椅翻飛。
魯達利刃往栽倒之人再劈而去,那人起身再擋,卻還是慢了一步,血濺幾尺。
寶刀翻飛又起,魯達直奔另外一人而去,那人正被一個軍漢樸刀劈砍得練練后退,待得魯達寶刀又來,直往另外一邊滾去,堪堪躲過,瞬間卻是又被幾人圍著砍刺。立馬血肉模糊,沒了活人的模樣。
鄭智冷眼看得廳內一切。
眼前的武松,一柄手刀耍得熟練非常,身形更如入海蛟龍,連番搶攻,打得孫二娘雙刀也難以招架,身形已然抵在了柜臺前面。
武松能赤手空拳打虎,便是靠的這一身靈活的身形,能躲得幾番惡虎大蟲撲倒,方才翻轉局面。
孫二娘明顯有些抵擋不住,艱難招架之間,目光仍然不斷往大門之外打量。
鄭智看得孫二娘目光,回頭也往大門之外看去,忽然想到什么,口中大喝:“牛大,把某的槍拿來。”
牛大正在與幾人圍殺一人,聽得鄭智話語,回身把桌上一個長木盒打開,拿出兩桿短槍合在一處,往空中一扔。
鄭智凌空接住長槍,幾個跳躍出了客店大門。
遠遠一個漢子挑著一擔柴火直往客店而來,見得鄭智持槍站在門前,心中已然知道不好,把柴火往地上一丟,飛奔而來。
鄭智看著近前的漢子,開口問道:“菜園子張青?”
漢子見得鄭智語氣不善,也聽得客店內廝殺呼喝,面色一變,往客店一旁馬廄飛奔而去。
再出來手中一柄樸刀往鄭智直奔而來,口中還在大喊:“娘子!”
一聲娘子而出,客店內的孫二娘忙喊道:“你快走!”
今日這情形,孫二娘已然心中有數,自己五個手下,已然幾番便被人殺得干凈了,自己也身陷重圍,敵人高手好幾個,如何敵得過,自然叫張青快走。卻是自己這生死,已然掌控不住了。
張青聽言,更是往鄭智狂奔幾步,口中更喊:“娘子,我來救你!”
若是旁人如此情義,鄭智怎么也下不去手,便是這對男女,卻是鄭智怎么也找不到饒了他們的理由,手中長槍一抖,身形暴起,便往張青當頭砸去。
張青知道自家婆娘必然是身處險境,否則也不會叫自己快走,心中更急,見得鄭智鐵槍砸來,舉起樸刀一擋。
便是這一擋,張青自然感覺勢大力沉,身形順勢一矮,兩腿往地上一跪,卸得力道,揮刀往鄭智雙腿狂砍而來。
店內的火并已然接近尾聲,只剩孫二娘與武松捉單,更是被逼在柜臺面前勉強支撐。
眾人聽得門外打斗又起,魯達帶著幾個軍漢直接沖了出來,圍在一邊壓陣。
鄭智見張青樸刀往自己下盤劈來,雙腿用力一躍,人已在翻騰在空中,手中長槍一回,往下又砸了去。
張青一招劈空,起身便想往店們奔去,聽得身后風聲大作,急忙提刀轉身想去擋。
便是這張青正要轉身之間,為時已晚,鄭智的長槍狠狠抽在了張青后背。
再看張青,一口老血從空中噴出,人更是飛得老高,直接從門口飛進了店內,重重砸在了地板之上。
孫二娘手中雙刀狂舞,只想去擋住武松凌厲的攻勢,突然見到自家漢子飛了進來,栽倒在地板上,滿身是血。
手中雙刀不由一止,口中大喊:“你快走,快!”
話語剛落,一抹鮮紅從孫二娘胸口飛濺而起,再看孫二娘,已然往地上撲倒,手中的雙刀也跌落在地。
便是武松也愣了一愣,實在沒有想到這一刀過去就把這抵擋了許久的孫二娘直接斬倒在地。
門外幾個漢子追了進來,手中兵刃直接往地上還未爬起的張青后背揮去。
孫二娘張著眼睛看著這快生的一切,面色痛苦猙獰,口中不斷吐著鮮血,卻還出嗚嗚的聲響,手臂也往前伸去,想要去夠不遠處的張青。
張青也自然看到了孫二娘的模樣,隨即身后無數刺痛,口中慘叫幾聲,身形也隨之抽出幾番,慢慢往前伸出一支手臂。
兩人就這般在這個殺人賣肉的客店大廳,就這般對望著,就這般前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鄭智走了進來,看著地上死去的兩人,手中的長槍也分了開來,遞給了牛大。
鄭智走到之前坐著的那張桌子,伸手把桌上的肉食與包子小菜直接揮到了地上,拿起魯達之前倒好的水酒,喝得一口,卻是又吐了出來,想到這店里賣的人肉,鄭智連這酒都有些喝不進。
“把這些尸都抬到后面去,與那些死者一并燒了!”鄭智說道。
眾人七手八腳把尸往后面抬去,出來之后,個個眉頭緊皺,動手時候大多數人都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此時才知道這后面房屋,竟然滿身人的器官與肉塊,便是這些廝殺慣了的漢子也看得陣陣反胃。
熊熊大火已起,再看天色,已然就要入夜,本以為今晚好酒好肉,還能有個好眠,最終還是在那巨樹之下起了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