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事情終于算是了結了,這白虎山上著實無趣得緊。”魯達騎在馬上,雖然是埋怨,卻是滿臉笑意,此時能從白虎山離開,著實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此事還未了結,白虎山離梁山不過幾日路程,今日宋江鎩羽而歸,終有一日還會卷土重來的。”鄭智說道,宋江會卷土重來是必然的,等到梁山興起時候,四處征討自然不在話下,白虎山首當其沖。
“哥哥,這宋江算個鳥甚。”魯達一臉不屑道,卻是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相比漫山遍野的黨項騎兵,魯達當真沒有把宋江放在眼里過。
鄭智倒是不接這話,若真要說這個宋江,還真不能小看了,宋江一心招安,雖然不是戰略戰術上的人才,也沒有多大的雄才偉略,但是不得不說宋江是一個收攏人心的高手,后人喜歡說宋江是一個偽君子。
但是還有一句話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一個人一輩子能裝君子高義,那便是真君子高義。宋江就這么裝了一輩子,裝得連他自己都相信了,自然也就能取信于人。至于干下那些腹黑的事情,宋江也不以為然,只當是自己為了保全梁山與兄弟們而為之,反倒也是高義。
一行人直奔獨龍崗而去,獨龍崗不比其他地方,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帶,獨龍崗上有三個家族,祝家、扈家、李家,三家黑白兩道通吃,也是同盟關系。
但是和獨龍崗不比山賊土匪,而是真正的地方豪強,自成一方勢力,有錢有糧有人,還是家族氏的勢力。家族氏的勢力最是團結,就如祝家莊,里面的居民大多姓祝,團結自衛,保家為民最是團結,也更能爆發出不凡的戰斗力。
相比白虎山,獨龍崗其實離滄州更近,也離梁山更近。
健馬行得三日,來到一座不高卻占地頗廣的山崗,猶如一個小高原一般,大道直通山崗處。
沿著大道而行,直通林間,林間道路卻是也修得齊整寬敞,幾馬并行也是綽綽有余,此地不是官道,卻是也能修出如此好路,也顯出獨龍崗幾家財力不凡。
入春有些時日了,林間春意盎然,氣溫也慢慢升高,打馬于林間,倒是十分愜意。
鄭智正在馬上搖頭晃腦,淺聞花香,如此景色,后世難得有這般,所以鄭智總是很享受這樣的愜意。
正在此時,忽然聽得前方馬蹄聲傳來,鄭智側耳傾聽片刻,馬匹數量還不少,立馬止住馬步,心中也有一份警戒。
眾人自然也是聽到了馬蹄,都勒住了馬步,手都放在兵刃處,隨時準備動手。
在西北時候,馬蹄聲永遠預示著敵人的到來。眾人也是習慣成自然。
稍等片刻,前方奔出一個黑影,速度極快。
鄭智定睛一看,開口道:“好大的黑豬。”
黑豬也就是野豬,向來成群結隊,這里單獨出現一只,肯定是被人追趕走散的。
這黑豬就在大路之上,直奔鄭智幾人這邊過來,鄭智急忙從馬后拿出弩弓,張弓搭箭去射。
卻是老胡出手更快,鄭智還在搭箭的時候,老胡的羽箭已經飛出。
隨即黑豬一聲嚎叫,踉蹌之間,還在往前。
眾人紛紛開弓去射,老胡更是一箭接著一箭,連連射中。
鄭智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沒有射中的,卻是看到黑豬身上已經插了幾支羽箭,起身打馬往前去追。
黑豬不斷嚎叫之間,終于轉了方向,往路邊林子里一頭扎去,步履闌珊之間,嚎叫聲響徹林中。
“快追,快追。”鄭智邊追邊喊,到得黑豬入林子的地方,下馬直往林中鉆去,手中還有兩截短槍,正要合在一起。
林中鮮血灑落一地,鄭智沿著血跡不斷往前,不過追得三四十步遠,黑豬已在眼前。
只見黑豬兩眼通紅,卻是沒有再跑,反而轉身看著鄭智,四蹄狂邁,嚎叫之間直往鄭智沖來。
野豬不比麋鹿之類溫馴怕人,野豬從來都是林間猛獸,發起狂來,兩只獠牙也敢與虎相斗。
鄭智止住腳步,突然看見身插幾支羽箭的野豬往自己狂奔而來,心中大驚,再看眼前這只大黑豬,如牛犢一般大小,只怕三四百斤不止。
鄭智直感覺腦后發涼,手中長槍平端,看著黑豬不斷近前的身影。
魯達幾人也跟在鄭智身后不遠,剛看到此番情景,大喊:“哥哥快躲!”
鄭智哪里還聽得見別人的聲音,手中汗毛都豎了起來,雙手緊握長槍,眼神盯著黑影不敢有絲毫懈怠。
黑豬瞬間就到近前,鄭智眼疾手快,長槍往前急刺而去。
隨即一股大力從長槍傳到鄭智手臂,鄭智使盡渾身之力,身形隨著黑豬腳步不斷往后。
槍頭已然入了黑豬雙眼之間,卻是這黑豬腦骨又硬又厚,利刃入得骨骼,尖銳作響。
反倒這黑豬發狂往前狂奔,鄭智被抵著不斷后退,長槍也一點一點慢慢沒入黑豬眉宇。
“哥哥快躲開。。。”魯達不斷往前狂奔,口中大喊,鄭智身后不遠就是一顆大樹,若是這般撞上去,后果不堪設想。
鄭智也知自己這般被頂著往后必然要出問題,聽得魯達大喊,雙腿用力,跳躍而起,手中松開緊握的長槍,人在空中翻騰而起。
卻是把握不住這個發力,雖然讓過了狂奔的黑豬,身形直接從空中栽倒在地。
等到鄭智回過神來再看沖到后面去的黑豬,終于踉踉蹌蹌也栽倒在地,四肢不斷抽搐,鄭智的長槍還死死釘在黑豬頭顱之上。
魯達等人沖將上來,連忙扶起摔得七葷八素的鄭智,問道:“哥哥,你沒事吧。”
鄭智動了動手腳,笑道:“我無事,這黑豬力氣好大,今夜有肉吃了,哈哈。。。”
魯達見鄭智真沒有什么問題,埋怨道:“哥哥,你如今是萬金之軀,此等冒險的事情當由我等來做,下次可不能如此,哥哥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灑家都不知以后去干嘛了。”
鄭智聽言,心中莫名有些感動,卻是笑道:“呵呵。。。倒是不知何時就成萬金之軀了。”
話語雖是如此,卻是鄭智也打量著追上來的眾人,看著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之人,似乎也覺得自己若是把命丟了,這些人當真不知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未來。卻是也不多想,又開口道:“先把這大家伙抬出去。”
眾人聽言,砍下一棵小樹,七手八腳便把這野豬四肢綁在樹干之上,三四百斤,四個漢子抬起來,步履飛快往大路而去。
眾人剛從林間出來,便聽得一句語氣不善的嬌斥:“兀那漢子,這黑豬是我的獵物。”
鄭智回頭一看,不遠十幾步外,一個女子端坐馬上,馬腹兩側各有一柄長刀,身著皮鐵輕甲,英姿颯爽,卻是這面色有些不善。
女子身后,還跟有七八匹健馬漢子,手中皆持長弓,馬腹也有利刃。
鄭智打量幾眼,卻是沒有回話,只與身旁眾人道:“把這黑豬架到良馬中間,回頭找個屠夫宰切好。”
牛大接話道:“官人,哪里還要找旁人,小的來宰就是了。”
鄭智聞言,滿臉是笑,倒是忘記了屠夫就是自己的老營生,也道:“哈哈。。。我也動手試試,看看著老手藝有沒有生疏了。”
那馬上端坐的女子看得這面前眾漢子全不理會自己話語,怒斥道:“兀那渾漢,這黑豬,姑奶奶追了十幾里地,卻是被你們偷去了,還不還回來。”
鄭智此時又轉頭去看著女子,細細打量之下,倒是有股子眉清目秀,眉宇之間還帶有英氣,回道:“這黑豬卻是我舍命獵到的,如何就是你的了?”
女子聽言更氣,怒道:“姑奶奶為了這只黑豬,林間追尋了幾日,就為一副好甲,你這渾漢倒是會坐享其成,今日你可是成心要耍賴?”
女子口氣已然就是威脅。不過說的也是事實,成年的野豬皮,實在厚實,比之家養的牛皮還要厚實,防護力驚人。這女子為了一副好甲,當真在林間追尋了幾日了,現在被鄭智截胡,自然生氣。
鄭智慢慢自然聽出了女子言語中的威脅,也聽得這女子追這野豬是為了制甲,笑道:“你一個女子,不在家好好織布刺繡,反倒在山林之間尋豬制甲,也是奇人啊。”
女子聽得鄭智言語,卻是聽出了一點看不起的味道,抬起手臂指著鄭智道:“豈有此理,你莫不是看不起我,討打不成?”
鄭智也是調笑道:“你這般潑辣奇女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眾人又砍來兩根短樹干,把這野豬綁得結結實實,準備抬到馬匹上架好。聽得鄭智與面前這個女子斗嘴,個個笑得前仰后合。
女子看得面前眾人發笑,已然惱羞成怒,雙手從馬腹兩邊抽出雙刀,身形從馬上直接暴起,口中怒道:“無恥渾漢,且讓你看看我扈三娘的厲害,看打!”
一句看打,女子身形已從空中飛下,日月雙刀直往鄭智劈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