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魔都的火車站人流量比以往要大得多，路小蘇最近在《明日唱將》上又頻頻露臉，導致他曝光度過高，不把自己包裹的嚴實一點，怕是很快就能引發圍觀。
還好是大冬天，哪怕全副武裝，也不會太過惹眼。
站在出站口，路小蘇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一只手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么，路小蘇突然覺得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他都包裹的那么嚴實了，卻還是被眼前的瘸子一眼給認了出來。
這就是父親啊。
這是穿越者路小蘇和老爹的第一次見面。
站在他面前的老爹，和記憶里的有點不同。
他好像又老了點。
依舊沉默寡言不愛說話，背上的包也死活要自己背。
還沒那么老，就已經是個倔老頭了。
“爸，洗漱用品我已經都買好了，睡衣我也買了，過兩天我再帶你去買幾套衣服吧。”路小蘇跟在他后面道。
老爹雖然左腳微坡，但走路步子邁得很大。
“嗯。你忙你的，我到時候自己去看看。”老爹道。
聲音嘶啞，老煙嗓。
這種嗓子，注定這輩子也唱不了搖滾了。
這和頭條汪的嘶啞不同，汪半壁的嘶啞是唱搖滾的個人風格，至少他還是能飆高音的，雖然他的破音頻率有點高，演唱會老會變成車禍現場。
老爹這種嗓子，高音已經是根本就唱不上去了。
那首高亢的《小鳥》，路小蘇是注定聽不到老爹現場唱了。
“爸，我們先回家休息會兒？”路小蘇扭過頭來問道。
“不急，先去魔都藝術高中。”老爹道。
學校已經放假了，本來是進不去的。
剛好，和路小蘇相熟的門衛大爺還在，估摸著他要呆到過年。
“秦大爺，快開門！”路小蘇高聲喊道。
“吵什么吵，都放假了還來練琴？”門衛秦大爺給路小蘇開了門，看了一眼路天，疑惑道：“你爸？”
“嗯啊！”路小蘇說著，就帶著老爹走了進去。
看著老爹的背影，秦大爺倒是有點納悶了。他雖然不關注娛樂新聞，但在那幾天也聽到過學生們的議論，在議論路小蘇與路天。
路天他還是知道的，那會兒的搖滾小將嘛。那幾年，秦大爺還只是秦大伯呢。
“奇了怪了，看起來也沒傳聞中那么大脾氣啊。”秦大爺喃喃自語道。
一走進校園，老爹根本不需要路小蘇帶路，校園雖然變化也很大，但大體還是留有幾分以前的模樣，他很快就找到了教師辦公大樓底下的那棵梨樹。
“爸，今年的梨子都是我摘的，我還給師公做過冰糖雪梨呢。”路小蘇邀功道。
老爹看了眼梨樹，或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忍不住摸了摸它粗大的樹干。
“那年我說我退出歌壇，再也不回來了。你吳波師叔就沖我喊：路瘸子，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種的梨樹給砍了。”老爹對著路小蘇道。
這話聽起來的確是吳波的風格，又傻逼又自以為自己超兇。
說著，老爹輕輕敲了敲梨樹的樹干，輕聲道：“這不是還在嗎？”
看著背著手離開的老爹，路小蘇發現，回到魔都后的老爹，和在小縣城里有點不一樣了，至少更愛說話一點了，也更像“傳說中”的路天了。
走了幾步，老爹停下腳步，又看了梨樹一眼，喃喃道：“諒他也不敢。”
“阿嚏！”吳波總監坐在天方娛樂的辦公室里，打了個噴嚏。
很快，他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路小蘇。
“臭小子，什么事？”吳波大大咧咧道。
“是我。”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吳波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拿著手機的手都有點發僵。
雖然聲音變得不一樣了，變得更加滄桑更加嘶啞了，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跟以前一樣！
年輕那會，別看他老是“路瘸子、路瘸子”這樣的叫，但他還真挺怕路天的。
沒辦法，路天老揍他，那可是真揍啊，而且每次都只用一只手……
最主要的是，老校長吳冬青可能把路天當親兒子養，自己怕是路邊隨便撿的，每次都站路天那一邊。
一旦自己犯錯誤了，吳冬青給路天一個眼色，路天捏著拳頭就會一臉笑容地慢慢走過來。
那會夢到都會嚇醒！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年也老夢到，夢里被揍哭也就罷了，醒來后也感覺眼睛發酸。
后來啊，他去讀大學了，兩位師兄創辦了天方娛樂的雛形，他嚷嚷著也要加入，路瘸子笑道：“先滾去好好讀書，等公司辦大了，請你當音樂總監。”
沒來由的，握著手機的吳波感覺滿身怨氣，大吼道：“路瘸子，老子都當了十一年的音樂總監了，你人呢？！”
沒有溫情脈脈的“我不是回來了嘛”之類的。
回應吳波的依舊是簡短有力的兩個字：
“皮癢？”
晚上五點，長林小區，老校長吳冬青正在給盆栽澆水。現在學校放假了，他一個人也落得清閑。
家里的門口卻被鑰匙打開了，吳波和董方走了進來。
“怎么過來了也不說一聲？還買這么多菜干嘛？”吳冬青問道。
“爸！路瘸子來魔都了！”吳波一進門，立馬開口道。
吳冬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看了董方一眼。
董方笑著點了點頭。
吳冬青本想說什么，最后卻哼了一聲道：“他再晚兩年，就只能去墳前看我了！”
“瞧您說的！勸你退休的時候怎么非說自己身體還硬朗？”吳波翻著白眼道。
“都到魔都了，他沒說要過來？”吳冬青吹胡子瞪眼道。
“說了，說一會就來，所以我們才買了點熟牛肉，等會叫阿姨隨便燒幾個小菜。”吳波提了提手中的牛肉道。
“他哪敢不來啊。”董方也在一旁陪笑道。
“諒他也不敢！”
“爸，我不用去嗎？”路小蘇問道。
“不用。忙你的去吧。”路天道。
路小蘇想想也對，他們敘舊，自己一個小輩，沒必要跑去湊熱鬧。
“那我送送你。”說著，路小蘇就送路天過去。
路上，路天突然道：“停一下。”
然后，路天就下了車，走向了水果攤。現在科技發展，很多水果在其他季節也能吃到。
沒過多久，老爹就走了回來，手上拎著的是一袋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