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眼神瞇起,手指習慣性的敲擊著桌面。
客氏,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她在后宮的地位太可怕,連張皇后都壓不住,甚至她之前還起了廢后的心思。若是不徹底斬斷她與朱由校的關系,說不得會有另一個魏忠賢出現,在宮里更加肆無忌憚,無人可制。
不過想要動她,也不能冒險,沉吟半晌,朱栩看向兩人,道“這件事,讓小曹也參與進來,你先將大概說一下,晚上,咱們討論一下細節。”
曹文詔實則對曹化淳還有些不放心,不過還是點頭道“是殿下。”
曹化淳心里則興奮無比,終于獲得惠王殿下的信任了!算是在未來的惠王府立住腳跟了。
待兩人走后,朱栩拿出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將皇宮的大致地圖畫出來,然后不停的計算,以求萬全。
對于客氏,朱栩是前所未有的鄭重,打虎不死必被虎傷,這個道理用在客氏身上,是最正確不過。一個不好,不但他會倒霉,甚至可能連累將他帶大的張皇后。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清清出現在門外,對著里面輕聲喊道“殿下,皇后娘娘派人請您過去。”
朱栩一怔,抬頭看向窗外,太陽差不多也該落山了,想了想,道:“好,我這就去過。”
朱栩收拾好桌上的紙,剛出門迎面就撞上了曹化淳與曹文詔,他道:“你們先等著,我去趟皇嫂那。”
“是殿下。”兩人倒也不急,躬身送朱栩。
朱栩提著從宮外帶回來的糕點,抬頭一見,居然是吳清。
“殿下。”吳清微微行禮,抿了抿嘴,似欲言又止。
朱栩會意,點頭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的向著坤寧宮方向走去,沒走多遠,吳清見沒人,便低聲道:“殿下,皇上之前來過坤寧宮,皇后娘娘數落了奉圣夫人,惹了皇上不高興。”
朱栩雙眼微瞇,原來出在這里,不動聲色的道:“皇嫂還說了什么?”
吳清又前后看了眼,壓低聲音道“娘娘還說,馮貴人流產跟奉圣夫人有關。”
朱栩嘴角翹起,心里暗道‘原來如此,客氏出宮估計也是以防萬一,皇兄還是很在意皇嫂的。’
朱栩想著自己的計劃,也沒有透露給更多的人知道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恩,如果有什么動靜,盡快通知我。”
“是,殿下。”
兩人沒有再多說,直奔坤寧宮走去。
“皇嫂,看我給帶什么好吃的來了。”
朱栩一進門就大聲喊道,一路上的宮女都紛紛偷笑,她們都知道,惠王殿下獻殷勤恐怕又是惦記皇后娘娘這里的東西了。
張皇后從里出來,因為有了身孕,穿的都比較寬松,看著朱栩進來,對著身邊的煥兒笑著道“煥兒,你去看看,惠王殿下給本宮帶什么好東西了。”
朱栩聽出張皇后話里有取笑的意思,嘿嘿一笑也沒有做聲。
煥兒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撇了撇嘴,要是論糕點,御膳房那些人都比不過她。
朱栩一見,頓時眼珠一轉,道:“煥兒姐姐你別看不上,這可是我在外面專門讓人做的,就是給皇嫂養胎的,花了我不少銀子。”
張皇后倒是不介意,更在意的是朱栩的‘孝心’,接過籃子莞爾一笑道:“好了,知道你懂事,今后別亂出宮,信王今天難得出信王宮,就是告你的狀。”
朱栩本來就是不動聲色的將院子的事情告訴張皇后,為將來打個埋伏,沒想到他那五哥這么忍不住就來告狀了。
朱栩渾不在意,看著張皇后還一臉好奇的道“咦,五皇兄告我什么?”
他堂堂一個王爺,弄個院子,搞點東西,又不是勞民傷財,罪大惡極,更不是圖謀造反,而且不過是個小孩,除了皇家人,誰能好意思說他什么?
張皇后拿起糕點嘗了一口,直覺滑膩爽口,順著喉嚨還有一股清涼之意,很是好吃與舒坦,不由得美眸一亮,看著朱栩欣喜道“這個是什么做的,跟宮里的有些不太一樣。”
朱栩立即大包大攬的道:“皇嫂要是喜歡,我天天讓他們給你做,想吃多少有多少。”
煥兒在一邊微微噘嘴,很不高興。皇后娘娘最喜歡她的糕點了,惠王殿下這是在砸她的飯碗。
張皇后吃了一口,又喝了口茶,看著他沒好氣道“你我還不知道,又想打著我的旗號偷溜出宮,是不是?”
朱栩嘿嘿一笑,道“皇嫂,五皇兄都告了我什么叼狀?”
噗嗤
張皇后正吃著糕點,差點失態,慌忙拿著手絹擦了擦嘴,旋即嗔怒道“胡說,信王品德才學那是人人稱頌的,豈會無事生非?若不是親眼看到,會跟皇上說?你呀,就不能給我省點心,過幾日,你帶點東西,去信王宮看看,跟信王殿下賠個不是,聽到了嗎?”
朱栩心不在焉的點頭,無非是說自己不務正業,貪玩胡鬧。他有些不太愿意見到歷史上的這位崇禎皇帝,要是有什么被他記住,日后肯定落不得好。
張皇后看出朱栩的抵觸,也沒有在為難他,突然道:“今日見到客嬤嬤了?”
客嬤嬤是張皇后對客氏的稱呼,她極力希望將朱由校與客氏區分開,因為這不僅男女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客氏是朱由校的乳母,若是關系傳出去,那會讓天下人笑話,是皇家最為難堪的一面。更別說有悖倫常,會引起軒然大波了。
雖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朱栩道:“見到了,在路上不小心碰到的。”之前張皇后曾告誡朱栩,離客氏遠一點。
張皇后眉頭微蹙,道:“今后看到就躲著點,若是她要再動你,你就什么也別管,直接跑到我這里來。”
朱栩看著張皇后,心里有股暖流,臉上笑道:“好嘞,我聽皇嫂的。”朱栩臉上沒有怎么在意,心里卻知道,以朱由校偏袒客氏的性格,雖然是張皇后數落客氏,估計也沒少被朱由校教訓。
張皇后心里確實不怎么痛快,朱由校并沒有答應將客氏送出宮,而是打算在宮里建一座廟庵,客氏要在里面出家,為皇上為皇家祈福!
這樣掩耳盜鈴的行為,誰又看不穿!
但那個人是皇帝,即便她是中宮皇后,也無可奈何。
這些朱栩并不知道,依舊陪著張皇后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