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陜.西巡撫衙門,也聚集了各路高官。雜#志#蟲
奉旨出京,轄制西南諸省兵權的督帥,孫傳庭;奉旨出京,主理西南省改的帝師,畢自嚴;陜.西巡撫李精白,總督楊鶴,還有陜.西總兵洪承疇,至于曹文詔,劉化,趙率教,曹變蛟等人都在忙著四處討伐,平定亂匪,肅清陜.西境內匪患,并不在這里。
這五人不說是西南諸省最有權力,至少在陜.西是了。
洪承疇臉上有難堪之色,站出來,抬手向孫傳庭,道:“孫帥,陜.西之敗在我,我愿向兵部,向皇上認罪。”
楊鶴一見,連忙也出列道:“下官也有罪,陜.西之敗壞,是我無能,懇請皇上治罪。”
孫傳庭看著這兩人,微微皺眉,實則他也為難,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一下子多劃出三個省,需要的總兵,總督也要增加,這兩人在陜西多年,最是了解內情,怎么能嚴懲?可要是不嚴懲,陜.西敗壞到如今地步,這兩人確實是難辭其咎!
孫傳庭與左邊的畢自嚴對視一眼,道:“本官允你們戴罪立功,待我回京,奏明皇上在做處置!”
洪承疇與楊鶴都神色一松,抬手道“謝孫帥!”
畢自嚴見兩人請過罪了,看向孫傳庭道:“孫大人,這陜.西需多久可以平定?”
孫傳庭知道畢自嚴在陜.西待了不少日子,這省改也遲遲沒有推進,原因就在于民亂,沉著臉道:“此番我調集了近七萬大軍入陜,曹總兵三萬,加上陜.西的駐軍,忠勇軍,兵力超過十五萬,最多一旬,便可平定陜.西!”
畢自嚴微微點頭,心里也輕松了口氣,道:“好,過幾日還請孫大人派一隊人馬給我,我需要在西南諸省走一圈,以實地查看,如何分割省域。”
孫傳庭倒無不可,道:“好,到時候我請曹統領陪同,曹統領這次出京,也是皇上想看看西南究竟如何,最適合不過。”
所謂的曹統領,就是禁軍統領,曹變蛟了。
畢自嚴頜首,有了孫傳庭的大軍控制,陜.西這里沒有問題了,剩下的就是四.川,貴.州,云.南三省了,加上陜.西這四省的疆域除了貴.州都比較大,需要認真的分割,平衡各方訴求,才能平穩的完成。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妥協,利益交換。
陜.西這邊大事已定,自然有奏本飛速入京。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御書房已經沒有人看了。
皇帝病了。
從老太妃,張太后,再到孫承宗,傅昌宗等人都來了,站在景陽宮朱栩的臥房外,焦急的等著。
龍床上,朱栩蓋著錦被,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氣息有些微弱,昏迷不醒。
一個太醫在李解語的陪同下,細細的給著朱栩號脈。
這老太監六十多了,坐在那,摸著胡須,瞇著眼,神色很像便秘。
李解語看了眼門外,低聲道:“太醫,皇上怎么樣了?”
又過了小半晌,這太醫收回手,笑著道:“沒事,多多休息就好,我給開服藥。”
李解語神色一松,又看了眼床上的朱栩,跟在太醫身后。
太醫寫著,又斟酌再三才寫好一副藥方,遞給李解語,囑咐道:“每日三次,切記酸辣。”
李解語看了眼,都是補血,補腦之物,并沒有什么特別,又看了眼外面,低聲道:“皇上,什么時候能醒來?”
太醫又摸著胡須想了想,道“如果沒有意外,今晚定然能醒來。”
‘如果沒有意外’,這句話應該是最討人厭的。
李解語也不為己甚,輕笑點頭,送太醫出去,剛一出門,一群人就圍了過來,老太妃開口著急道:“皇上怎么樣了?”
太醫抬手,道:“太妃,太后,諸位大人放心,皇上只是操勞過度,外加偶感風寒,不礙事。”
眾人一聽,都松了口氣,老太妃又道:“那……我們能進去看看皇上嗎?”
太醫連忙讓開,道:“可以,只要不吵鬧就行。”
老太妃拄著拐杖,聞言就快步走了進去,張太后也緊隨其后,孫承宗等人跟在后面。
傅昌宗卻沒有進去,乘著無人一把拉過這太醫,在一邊冷眼低聲道:“你老實告訴我,皇上是否有礙,要是敢有虛言,我要你全家人的命!”
這太醫被嚇了一跳,也知道這位是位高權重的國舅爺,慌忙抬手道:“傅大人放心,皇上確實沒有大礙,只要服用一碗藥,發發寒氣,今晚就能醒來。”
傅昌宗聽著這才松口氣,揮手道:“去吧,小心點。”
那太醫覺得他涉入了了不得的大事,答應一聲,連忙就快步走了。
傅昌宗看著他的背影,緊張的臉色稍稍和緩。
由不得他不擔憂,一來是明朝皇帝太‘任性’,說死就是死,往往不給人準備時間,令人措手不及。遠的不說,泰昌帝,天啟帝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二來,也是因為朱栩的改革到了關鍵時候,真要出點事情,不論哪個皇帝上位,都無法理解朱栩的改革,不能推進,那只能一刀否決,那不啻于……徹底毀掉大明!
劉太妃等人認真的看了朱栩一會兒,見他雖然臉色蒼白,呼吸倒是很平緩,不是有大礙的模樣。
一刻之后,景陽宮偏殿。
張太后冷眼坐在上面,下面曹化淳,劉時敏都戰戰兢兢的跪著。
“說,到底怎么回事,敢有虛言,皇上也護不了把你們!”張太后寒著臉,冷聲道。
她向來穩重,極少失態,可這次不同。
曹化淳心里也惴惴不安,要是皇帝真出了事,他百死也莫贖,只得戰戰兢兢的將朱栩前幾日混著濕衣睡覺,被凍的感冒咳嗽,然后還四處走動的事情,具體說了。
張太后聽的直皺眉,朱栩的勤勉他沒話可說,可是混著濕衣睡覺,這就說明景陽宮這些人都不可靠!
她心里第一時間就打算將她宮里的煥兒派過來,朱栩也曾經要過好多次,張太后都沒舍得給。可她又猶豫,皇帝年紀不小,到懂人事的歲數了,煥兒……不太合適。
她想了想,這件事還得與老太妃商議,早點讓景陽宮有個女人。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這么放過曹化淳與劉時敏,依舊寒聲道:“你們兩人是司禮監的管事,負責皇上的起居飲食,現在皇上莫名其妙病了,你們難辭其咎,待皇上醒了,我再找你們算賬,現在給盯緊皇上,要是再出事,本宮直接砍了你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