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語倒了水,站著門前,神色躊躇。﹣雜∩志∩蟲﹣
她很清楚如果進去了會發生什么,站在那,雙手交錯在一起,俏臉變幻不停,心如擂鼓,面若桃花。
朱栩躺在床上,嘴角微笑的一直都在注視著門口,他也好奇,李解語能拖到什么時候。
李解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漫長,不能繼續待在外面,心里很忐忑,暗暗咬牙,鼓起萬分的勇氣,強壓心里的緊張與不安,邁步走了進去。
只見皇帝光著一只手臂撐著頭,正笑容詭異的盯著她。
她瞬間臉色通紅,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站在一動不動。
朱栩眼神里笑容越多,招了招手,道“來吧,咱們聊聊。”
李解語身形僵硬,臉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朱栩的話好似有魔力一般,緩慢的向著床邊走去。
待她走近后,朱栩猛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順帶著拉上床,一個翻滾就把李解語壓在身下。
李解語眼神慌亂,心臟好似要跳出來,不知道怎么反應,待感覺到朱栩在脫她的衣服的時候,猛的道:“皇上,燈,燈,熄燈……”
朱栩嘿嘿一笑,光著屁股跳下床將所有燈都吹滅,飛快轉身上床。
李解語雙手抓著被子,雙眼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盡皆在羞怯。
大被一蓋,紅浪翻滾。
曹化淳一直侍立不遠處,耳聽里面的動靜,悄悄后退了幾步。
宮里雖說相對封閉,可對于有心人,還是難以瞞住消息。
煥兒快步走進張太后臥房,剛要說話,張太后就合衣起身,示意煥兒出去說。
煥兒看了看睡熟的永寧公主,輕輕點頭,隨著張太后出來。
煥兒俏臉微紅的看著張太后,低聲道:“娘娘,景陽宮那邊傳來消息,皇上在李小姐那過夜了。”
張太后雙眼一睜,喜色的道:“真的?”
煥兒抿嘴一笑,道:“肯定是,如果不放心,娘娘明日盡管調起居錄來看看。”
張太后這才輕輕一笑,心里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明朝皇帝荒唐的不少,尤其是自嘉靖之后,龍陽之風日盛,雖說近年宮里干凈不少,可張太后也算見慣了皇家的齷蹉,難免有些擔心。
煥兒倒是不知道,眼見張太后展顏而笑,輕聲道:“娘娘,您說,這李小姐該怎么安排,要先冊封嗎?不冊封在宮里這樣也不太合適吧?”
張太后一擺手,站起來道“這些我都不管,今后景陽宮那邊也不用我們操心了,回去早點睡吧。”
煥兒眨了眨眼,太后的話怎么聽著有些像過河拆橋?
張太后真的就去睡了,睡的無不香甜。
清晨。
軟玉溫香,抱著香噴噴,酥滑柔嫩的嬌軀,朱栩的起床氣又犯了。
曹化淳守了一夜沒敢離開,這會兒也不敢打擾。
李解語初為人婦,嬌羞難抑,見朱栩抱著她不肯起床,紅著臉輕聲道:“皇上,該起了,今天妾身還要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診脈。”
朱栩登時就睜開雙眼,這要是拖久了,不僅是李解語,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要是再傳到宮外,說不得又要多看幾十道奏本。
看著嬌艷欲滴,近在咫尺的俏臉,朱栩忍不住的又親了上去。
“嗚嗚……”李解語掙扎著。
朱栩也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做早晨運動的,占足了便宜便齊齊起身穿衣洗漱。
李解語的頭飾變了,如同一個婦人,對待朱栩也格外的溫柔,簡直讓人融化到骨子里。
朱栩心里直癢癢,恨不得今天不走了,好在還有理智,強行控制他的雙腿,來到御書房。
一如往常,桌上已經擺滿了奏本,還也有兩個饅頭,一碗清粥。
朱栩坐在,一邊吃一邊回味著昨晚的,有些傻樂。
曹化淳與劉時敏對視一眼,都笑而不語。
朱栩直到吃完,才醒悟過來,擦了擦嘴,若無其事的讓人將盤子收走。
朱栩要活動一下,一個內監就匆匆跑進來,道“皇上,魏忠賢求見。”
朱栩一怔,他最近有意的想壓一壓東廠的鋒芒,以備后用,沒事都不會召見魏忠賢。也是為了給朱由檢信心。想了想道;“他說有什么事情了嗎?”
那內監道:“回皇上,他說是關于遼東,熊廷弼與毛文龍的。”
朱栩眉頭一挑,道:“傳。”涉及到這兩人,不論真假,他都要見一見。
魏忠賢一身的蟒袍,臉色黝黑,快步進來,躬身道:“奴婢參見皇上。”
朱栩臉色冷肅,淡淡道:“遼東出了什么事情?”
魏忠賢說著從懷里掏出幾封信,舉著道:“這是奴婢的人偶爾從遼東得到的,寫信人是建奴賊酋黃太吉,接信人是熊廷弼與毛文龍二位總兵。”
朱栩一聽就感覺熟悉,旋即就心有所動,待曹化淳呈遞上來,朱栩打開挨個看了看,神色越發怪異。
寫信人,并不是黃太吉,而是以一種知名不具的方式寫的,同時,話里話外很有藝術性,可以理解是老朋友的攀談,也可以理解是一種變相的‘拉攏’。
總之,這幾封信都似是而非,話語含糊其辭,一眼看去大概意思懂,細追究完全是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朱栩沉吟不語,毛文龍與熊廷弼,一個執掌鴨綠.江以西的廣大區域,手握重兵,對后金牽制作用無可替代。熊廷弼駐扎在山海.關,這是大明的北方門戶,一旦失去,后金的騎兵就可長驅直入,無可阻擋。
這兩個地方要是失去了,大明與后金的情勢會陡然逆轉,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朱栩暗自冷笑,不管是真有反間計也好,亦或者毛文龍驕縱坐大也好,都改變不了遼東的局勢。現在朝廷或者說是朱栩對軍隊的控制已經不僅僅依靠統帥,毛文龍真要異心,他有數個渠道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消息采取措施,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魏忠賢手上!
朱栩神色平靜的抬頭,看向魏忠賢道:“這個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魏忠賢聽不出朱栩話音里的異樣,不敢大意的道:“建奴那邊有幾個叛逆過去的內侍,想要反正回來,這是給奴婢的投名狀。”
朱栩暗自搖頭,不過也心生警惕。
黃太吉與毛文龍,熊廷弼有通信,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兩人也都沒有呈報?
想到這里,朱栩又道:“只有黃太吉的信,熊廷弼與毛文龍的回信呢?”
魏忠賢抬頭看了朱栩一眼,道:“回皇上,奴婢只有黃太吉寫出的信,沒有熊廷弼與毛文龍寄出的。”
朱栩微微點頭,道:“嗯,朕知道了,你去吧。”
魏忠賢拿捏不準朱栩的心思,抬頭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奴婢告退。”
朱栩看著桌上的這幾封信,沉思不絕。
“這件事處處都透著破綻,可要是反間計,不應該這么漏洞百出才是……你們怎么看這件事?”朱栩自語著,突然轉頭看向兩邊的曹化淳與劉時敏。
兩人都是向著朱栩躬身,然后只字不言。
這是朱栩定的規矩,內監不得干政。
朱栩嘴角動了動,果然,沒有內閣大學士以備顧問,著實一個人傷腦筋。
目前大明僅有兩個內閣閣老,一個是孫承宗這個首輔,一個是畢自嚴這個東閣大學士。
畢自嚴在西南,今年年底可能才會回京。孫承宗在天.津衛,工部與皇家政院那邊設計的新式戰船已經下水,他在親自監督驗收,檢驗戰力。
而朱栩頗為倚重的孫傳庭還在陜.西,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偌大的京師,他想找個人談論一下此事都為難。
突然間,朱栩心里一動,轉頭看向曹化淳道:“多爾袞是不是在土木,堡?”
曹化淳連忙道:“回皇上,現在是,他一直在土木堡四周練兵,據各方面觀察,沒有逾矩。”
朱栩點點頭,微笑道:“傳旨,讓他進京,朕要跟他聊聊。”
曹化淳微怔,旋即道:“是。”
朱栩這才放松一笑,繼續翻起奏本來。
與此同時,京城里所謂的‘科舉舞弊案’持續發酵,一些不甘于寂寞的去職官吏也紛紛發言。各種文會都對這次朝廷的應對大加鞭撻,痛心疾首。
一處酒樓內,張溥面色陰沉,看著手里的朝報。
上面很明確的指出了這次所謂的科舉舞弊案的真相,可這種話對他們來說,完全不能相信,更不能容忍!
陳子龍面色也不太好看,可還是勸解道:“張兄,不論如何,科舉還早,先別急著生氣,看看朝廷接著怎么做吧。”
張溥臉上難看無比,聞言就冷笑道:“接下來?那現在怎么辦?這么大的舞弊案就這么過去了?沒有查處,沒有人為此落罪?”
說到這里,他越發的憤怒,恨聲道:“你看看這朝報,一邊大講特講天下的災情,一邊為朝廷,為皇帝歌功頌德,對于這么大的一舞弊案,居然輕輕松松的就放過取了?”
“你看看江南,再看看京城,都是什么模樣!百姓蠅營狗茍,恍然不知國之唯艱!百官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毫無體恤!這么大的舞弊案,一張告示就將天下人給打發了?這是自欺欺人,還是將天下人視若無物!”
“整日吹噓什么革新之新氣象,新氣象在哪里?皇帝愛錢,商會遍及全國,東林盡去,百官無聲,大明朝廷莫非沒有了一個忠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