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畢自嚴，孫傳庭等人，朱栩回到東暖閣，坐在椅子上，拿著毛巾擦著臉上的汗。
曹化淳上前，將曹文詔趕客的事情告訴朱栩。
朱栩聞言，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心里有分寸，再怎么盛大朕也不在意，形式主義要不得啊……”
曹化淳聽的有些會意，又有些莫名，只得繼續道：“皇家政院那邊在大棚里培養了一些新的水稻，據說效果不錯，想請皇上有空去看看。”
朱栩目光微亮，道：“好，告訴宋應星，朕過幾天去。”
若是宋應星等真能搞出一些雜交水稻，那對大明來說，無異于一場大變革，重要性，無可言說！
曹化淳等了片刻，道：“皇上，工部那邊據說找到了一些有經驗的工匠，改良了一些水風車，使用牲畜拉動水車灌溉，據說省時省力，效用非常好。”
朱栩立即道：“通令內閣嘉獎，不要吝嗇，上報。”
“是。”曹化淳道。
朱栩坐起來，剛拿起奏本，見曹化淳無聲了，便道：“沒有了嗎？”
曹化淳道“曹大都督已經進宮，現在在大元帥府。”
朱栩‘嗯’了聲，道：“讓他先逛逛吧，讓人準備燒水，朕待會兒去泡個澡。”
曹化淳應聲，接著又道：“皇上，曹變蛟，以及曹大都督的小兒子曹明蛟都來了。”
朱栩抬起頭，想了想，道：“曹文詔，曹變蛟隨朕泡澡，將燁兒幾個小家伙接過來，讓曹明蛟與他們幾個玩一玩吧。”
曹化淳點頭，道：“是。”
曹文詔雖然是大元帥府的四大少將之一，實際上并沒有參與管理，這一次來，更多的是一種象征。
他帶著曹變蛟，曹明蛟在各個科室，會議室等轉著，一干主事都陪著，介紹著，對曹文詔，幾乎沒有隱藏什么。
曹文詔來到參謀處，聽著里面一個參謀的奏報，良久，看向曹變蛟道：“記下，待會兒皇上肯定會問你。”
曹變蛟精瘦，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向來少言寡語，聞言也只是點頭。
曹明蛟虎頭虎腦，雖然已經六七歲，但更好玩，一不留神就溜到四處，翻翻找找，搗鼓不休。
在大元帥府走了一遍，曹文詔算算時間，便趕往乾清宮。
乾清宮后院的池子里，熱氣騰騰，滾燙的熱水從木管流出，嘩嘩流入水槽。
朱栩坐在最前面，臉上捂著白色毛巾，舒坦的泡在水里。
曹文詔很熟練了，換了衣服，裹著白色毛巾就下水，嘿嘿笑道：“皇上，臣也在軍中打了這樣的槽子，但那幫小子太臟了，每次都全變成黑水，怎么換水都沒用……”
曹變蛟倒是有些拘謹，還是第一次與朱栩這般親近。
曹文詔半身浸沒在水里，長吐口氣，轉向朱栩道“皇上，軍隊經過這一年多的訓練，已經初有戰力，各方面也漸成熟，臣打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倭國那邊……”
“倭國不著急，”
朱栩拿開臉上的毛巾，道：“倭國朕還不想動，讓他們內耗去，謹昇這次去，以震懾為主，將九國島變成倭國的墳墓……”
曹變蛟直起身，道：“臣明白。”
朱栩一邊揉搓著毛巾，一邊道：“倭國那邊，朕不擔心。倭國的事情，也用不著你親自出手，朕打算讓蒙古聯軍為前鋒，海軍協助。”
蒙古各部落投誠，自然要有所表示，在歸化城已經組建蒙古聯合騎兵，目前有五千人，假以時日，一萬人輕輕松松。
到時候，各汗國再出一些，再加上九國島的倭隊，湊足三萬人應該沒問題，有大明的先進武器，這三萬人做先鋒，以海軍協助，步步為營，逐個蠶食，不管是九國島，還是四國島，都會輕輕松松。
曹文詔會意，笑著道：“是，臣明白了。”
他深知，這位最喜歡的就是借刀殺人，保存自身實力。
朱栩身體向水里探了探，道“繼續訓練，多幾次拉練，再等一年，朕會調你的皇家第一軍去陜西，四川，云南等，你一路過去，認真實戰，檢驗一番，訓練再好的軍隊，也不如打一場來的重要……”
曹文詔應聲，道：“是，臣明白。”
朱栩沒在水里，感覺著滾燙的熱水，暗吐一口氣，道：“大元帥府，你暫時不要管，孫閣老勞苦功高，朕不打算讓他這么早致仕，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曹文詔頓時接著道：“外面的流言蜚語，臣也只是聽聽。”
朱栩點點頭，道：“嗯，孫閣老不在京城，蒙古那邊來了不少人，你去見一見，一些錢糧之類的好處，盡可許諾，主要是安撫他們，別在未來七八年給朕添亂，東西嘛，慢慢給……”
曹文詔聽懂了，道：“是，臣待會兒就宴請這些蒙古王爺。”
朱栩泡在水里，轉頭目光越過曹文詔，看向曹變蛟，道：“王文勝能擔任聯合艦隊的總兵嗎？”
曹變蛟側向朱栩，道：“王總兵銳意開拓，行軍凌厲，聯合艦隊上下對他都很尊崇。目前，聯合艦隊總部在廣州，分為三個分部，濟州，馬六甲，錫蘭。另外，聯合艦隊正在打算進一步向外拓展，還在收集情報等前期準備。聯合艦隊打擊海盜初見成效，沿海的國家相應熱烈，人，錢糧等都在支持，臣預計，明年底，聯合艦隊可以擴展到五萬人，兩百多艘艦船，對我大明海域以及向南會有極強的控制與影響……”
曹變蛟這算是簡短奏報，說的是條理分明。
朱栩靜靜聽了一陣，微笑道：“那就好，對于倭國，你有什么想法？”
曹變蛟道：“臣剛才在參謀處看過他們的計劃，臣認為，他們的計劃雖然詳盡，未必能適用于倭國的具體情況，臣打算先去薩摩藩親眼看一看，見一見左總兵以及樺山久守，再做進一步打算，艦隊暫時留在濟州島，進行休整。”
“嗯，你的想法沒錯，朕也贊同，”
朱栩笑了笑，道：“不著急，倭國那邊還沒打起來，等你和蘇音音成婚之后，過幾日再走，倭國這邊事了，你就回京吧，去大元帥府，那里的人，沒經過戰事的多，你去了，給他們一點經驗補充。”
“是。”曹變蛟應聲道。
“皇上，孫閣老回京了。”曹變蛟話音一落，門外曹化淳的聲音響起。
水里的朱栩眉頭一挑，笑著道：“回來的倒是快，看來今天咱們是不能好好泡澡了。”
曹文詔跟著笑道：“孫閣老這一趟肯定辛苦，皇上還是盡早見一見的比較好。”
‘軍改’基本上是孫承宗以及大元帥府在推動，孫承宗這一年都在外面，確實是勞苦功高，辛苦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