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顆不老丹,賞賜了部分給手下,周鳴自己,拿了一半多。
帶著這些不老丹返回中樞島,周鳴以兩周一粒的頻率,進行服用,只過去了三四個月,效果就極其顯著,人到中年、精力下降的他,很快就感覺身上充滿了活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幾歲的年輕之時。
給已是半頭白發的母親崔氏服用此丹,一個月后,母親頭上的白發全部轉成烏黑,臉上的皺紋也消散了不少。
還有幾個年過四十,皮膚暗黃,眼角出了魚尾紋的妻妾,服用了幾粒不老丹,不久后就常常對著鏡子發出傻笑,喃喃自問:鏡子里仿佛又回到十八歲的嬌艷雪膚的女子,真的是自己么?
看著包括自己,身邊親人不斷返老還童的周鳴,從未有過這種新奇游戲體驗的他,第一次覺得:腦中的系統,雖然多數時候,都是十分的坑逼操蛋,但偶爾給自己準備的驚喜,還是叫他十分意外。
譬如這個不老丹,或許就是這個副本里,系統給他隱藏的一個驚天彩蛋。
這個彩蛋,實在是叫人感到匪夷所思、難以相信。
不過,周鳴也慢慢習慣了,像什么“合歡散”、“鬼谷門”,這類東西,已經讓他體會到這個副本的厲害了,再多一個“不老丹”,也沒什么稀奇……起碼,這是可大大延長自己壽命的好東西,一百五六十歲啊,他不敢奢望自己也活這么長,但算一算,十幾次的副本體驗,好像一次九十歲都沒活過的他,這一局,那怕是只活一百歲,周鳴也有把握,利用這額外多出的一二十年時間,多賺幾千萬的成就點。
于是,此后的十余年,周鳴又開始了他新的戰略布局:
一方面,他繼續加大蓬萊仙域的開拓力度,從大陸上,瘋狂招募移民和購買奴隸,填充荒蕪島嶼。
這些移民,大多都是來自大唐國內的低收入赤貧人口,這些移民,大多懷著吃飽飯、賺大錢、去海島淘金的目的,背井離鄉,坐船到了海外文國,從此98以上,選擇不再回歸大陸,而是選擇生活在安穩富足的海外文國,扎根落戶。
至于那些奴隸,也是周鳴私下跟大唐國內的奴隸商販進行合作,以海外文國豐富的金銀資源,換取來的異族奴隸,一個精壯奴隸,用500800枚銀幣或5090枚金幣高價購買,而奴隸商販們,抓捕這些奴隸的成本,還不到購買價的十分之一。
所以,看到有利可圖,大唐國的奴隸商販,數量急劇增多,從國內國外,瘋狂抓捕異族,十余年間,竟有總數達六百萬的奴隸,被裝船販運到了海外文國。
這種邪惡的奴隸貿易,發生在大唐朝堂的眼皮底下,大唐上層統治階級,不可能視而不見,尤其是女皇伍曌,聽到官員報告:甚至有不少本國百姓,也被那些奴隸商販,割去舌頭,冒充異族奴隸,賣到那海外文國時,勃然大怒,調集大軍搜捕,狠狠嚴打了一批奴隸販子,梟首過千,并宣布關閉港口,閉關鎖國……都只是一段時間內起到了一定效果,沒過今天,又故態復蘇,私下販賣奴隸的現象,又猖獗起來了。
后面,還是周鳴主動派來外交使節,與女皇伍曌進行面談協商,擺出了一份貨物需求清單,表示海外文國,要同大唐,建立自由往來、平等互利的外交關系,表示如今的海外文國,最缺的就是移民、奴隸以及絲綢等物,而文國內,金銀銅等貴重金屬,要多少有多少,如果兩國可簽訂貿易協定,進行貿易往來,各取所需,互通有無,對兩國的經濟發展,都是好處多多。
對于這個提議,伍媚一開始是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了,海外文國,一個偏僻蠻荒之國,不來上貢稱臣、跪稱蠻夷也就算了,還口出夢囈,稱要與大唐建立“平等互惠”的外交關系?簡直是不知死活,真欲發兵滅之!
只是……一想到海外文國手里,那支無敵的軍隊,和裝備的神兵利器,到底為何會如何犀利?為了破解這個奧秘,大唐朝堂上,站出了幾位頗有遠見卓識的官員,勸說伍曌,不如假意同意建交,借此機會,派出精干細作,打入那海外文國內部,刺探那些神兵的核心機密!
宰相狄仁節也道:大唐國庫空虛,金銀銅急缺,如果可從那海外文國獲取,對大唐國民經濟,也有一定好處。
伍曌想了想,便同意了兩國,互派外交使節,建立正式的外交關系。
于是,自文國五年起,兩國正式建交后,大唐與海外文國,人員經貿上的往來,短短數年里,就出現了爆發式的發展,兩國的貿易總額,僅官方數據統計,五年時間里,就翻了五百多倍,達到了六千余萬枚銀幣的規模。
到了后面幾年,伍曌的晚年生活,越來越豪奢,為滿足個人的生活享受,她默許自己的家族,與邊防將領串通,主動挑起了幾次大規模對外戰爭,抓捕了數以百萬計的異族俘虜,全部賣到了海外文國,狂賺了一筆,雖然伍曌心里十分清楚,這是助敵害己之舉,但生活上的極致享受,已是八十余歲的高齡,知道自己已沒兩年好活的伍曌,此刻不想再作他想:她死后,管那世間到底會發多大的洪水。
另一方面,對于田子華,利用子華書屋,在大唐境內,搞出的種種動作,伍曌也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靜觀其變,甚至也頗感興趣地想觀察看看,田子華在那封信里,給她闡述的“無上科教,遠勝曲孟”的真理圣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東西?
據說,這個名叫“科學圣道”的東西,是那人到道之路上,已走到了盡頭,無法再進一步,達不到曲孟二圣那種高度的田子華,打算另辟蹊徑,偶然在格物致知領域,有了諸多重大發現后,自創而出的一條至圣之道。
走上這條至圣之道后,那田子華,很快就搞出了不少成果,通過子華書屋,新增加的《科學》期刊平臺,發行公布了出來。
譬如第一期的《科學》期刊,田子華發表的是《力的三大定律》,用慣性定律、加速定律、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定律這三個經典力學定律,指出這世間的一切運動現象,都可以用這三大定律,進行解剖分析。
第二期的《科學》期刊,發表的是《化學原理》,這里面的干貨就更多了,介紹了無數化學反應的現象,提出了原子學說,伍曌甚至還在里面看到,她派出的無數細作,都打探不出的黑火藥配比,在這里面就清晰無比地,放了個反應方程式在哪里,伍曌馬上命人找來木炭、硝石和硫磺,按照《化學原理》做了幾次試驗后,負責破解黑火藥之謎的幾個大匠,淚流滿面,幾年都解不開的黑火藥之謎,竟如此毫不費力地解開了。
第三期的《科學》期刊,發表的是《光的效應》,除了全面介紹了光的直射、折射、散射與衍射現象,還打開人們對微觀世界的全新認識,因為利用光的這幾種效應,利用玻璃鏡片,制作出的望遠鏡與顯微鏡,可看到很多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如動植物體內的細胞,一杯水里的微生物,都清晰可見、生動無比。
還有倍率極高的天文望遠鏡,作觀星之用,很多肉眼無法看清、不能分辨的神秘天體,都能盡在眼前,清晰無比。
伍曌就收到了這么兩臺,田子華親自贈送給她的高倍顯微鏡和大型天文望遠鏡,顯微鏡她老眼昏花,是看不到細胞長什么樣了,但通過那臺天文望遠鏡,看到滿是坑洞的夜月表面,以及其他星球,荒涼無比星表時,伍曌心神大駭,腦中的世界觀,幾乎被徹底顛覆。
此后的每期《科學》期刊,不只是伍曌期期不落,看的蹙眉深思,便是文武百官上朝之時,也能聽到討論之聲,有些官員還給她上奏,說那《科學》太過新奇、顛覆常識,動搖曲孟二圣之道,擾亂人心,當全部查封時,伍曌只是留中不發,沒有下旨采取行動。
伍曌心里,當然明白,《科學》這種東西,對王朝統治的危害性,不說對曲孟二圣一些思想觀點,間接進行了扭正和顛覆,內中一些經過科學證實的自然界物理化學現象,便破除了不少有神論的觀點,其揭露出的真相越多,離這個世界本質走的越近,一些本就遮遮掩掩、假象臆測的空談玄說,慢慢就站不住腳,漏洞百出,再堅持下去就是自尋死路、吃棗藥丸。
譬如說“君權神授”,這個觀點是深入人心,但《科學》出來后,人們會問:神在那里?在那遍布坑洞的月球之上么?還是在那赤焰一團的太陽之中?天宮在那?神居何方?望遠鏡為什么都看不到?
伍曌明白這個道理,她也知道,應當盡早封了那子華書屋為好,但她沒這么去做,因為她是鬼谷門的弟子,數千年來,這個隱士門派,都在研究怎么爭龍、怎么屠龍,認為天下盡在他們掌握之中,但這《科學》一出,伍曌發現,原來這世間,還有一些大道,連鬼谷門都沒有掌握。
所以,伍曌和她身后的鬼谷門,都想再研究研究,學習學習,所謂的《科學》,到底能把這個世界的本質,挖掘到什么程度。
然而,隨著《科學》期刊的持續發行,尤其是第九期的《日心說、地圓說》、第十二期的《進化論與遺傳說》,都如同蘑菇蛋一般,在知識界與朝堂中,炸起了滔天波瀾!
許多人無法接受:自己腳下的無垠大地,并不是無限的廣闊,而是一個面積有數的球體;也有無數人無法接受,人類是由猴子的近親,類人猿進化而來,而不是神靈造化而成,是神之子民。
即便這些學說,不少人無法接受,但他們也無法斷然否定:這些有不少科學依據的推論,完全沒有半點道理,他們雖一時不能接受,但細細一想,田子華的這些推理假說,都由公式定理推導而出,并不全是信口胡謅。
尤其是當第十五期的《科學》期刊,宣布探險家楊筠松,帶領蒸汽船隊,完成環球航行,發現了新大陸,抵達了極西諸國,證明了“地圓說”之后,整個大唐國知識界,像是發生了十級地震,無數文人名士,爭相奔往海外文國,目睹了這支蒸汽船隊,從那些環球船員口中,采訪了無數問題,了解到了他們想要了解的一切。
最后,這些文人名士,大多都選擇留在了海外文國,因為這個國家,建造了一座規模巨大的科學城,科學城內,有百層之高的“觀星塔”,有百萬藏書的“圖書閣”,還有“博物館”、“動植物園”、“物理化學生物實驗室”以及可容納萬人的“科學殿堂”以及百人以上聽課的“階梯教室”……任何學歷達標的知識分子,想要深入地去了解科學,只要辦理入學手續,不用繳納任何費用,便可成為這座科學城的一員。
“田子華,難道你真要以‘科學’成圣不成?”
放下手里的《科學》期刊,晚年體衰多病,長期臥病在床的伍曌,喃喃一句說道,對田子華的勃勃雄心,感到十分吃驚。
圣人,數千年來,這片土地上,一共就誕生了兩位,后人都無法超越,伍曌沒有想到,在她的有生之年,竟看到了第三位圣人出現的影子。
奈何,天不假年,她活不到那一天,見證那田子華,真正立身成圣了。
尤其是在宰相張柬之帶著兒子李顯,以及部分李周皇室殘余,趁她病重,發起神龍政變,把她囚禁宮中之后,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她,腦中放電影般想的,是自己的這一生,為達到登上皇位的目的,不擇手段做的種種事情,換來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伍曌又想起了,那田子華,給丈夫李知,寫的《明皇本紀》里,那“內圣外王”的四字評價,再對比自己,如果她也叫那田子華來,給自己寫篇《女皇本紀》,不知會不會有一字好評?
“女皇陛下,您的功過是非,后人自會評說,您能登上最高皇位,做到幾千年來,無數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便足以證明,您的偉大和光明,至于這光明背后的黑暗,偉大后面的狠毒……這些過程和細節,人們都不會再去在意,因為只有你做到了,你便足以青史留名。”
聽著耳邊傳來的這些話語,不知是在何時,也不知是通過什么渠道來到自己床邊的田子華,說出這番話時,女皇伍曌身體一震,轉過頭去,眼角帶著晶瑩淚水,怔怔無語。
良久,她才開代道:“朕死后,碑上無需刻字,功過是非,任由后人評說……”
說完,她又對著周鳴,淚光閃爍地說道:“朕這一生,無怨,無悔……”
周鳴點了點頭,看她兩滴淚水終于滑落,身體放松下去,安然離開這人世時,不由輕輕一嘆:這個女人,不容易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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