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我一定要救你出來!”
高秀真一身勁服,閃身進入了鎮魔塔。
她來晚了,過來的實在太晚了。
當她聽東元洲的那些人說,張圣人為了除掉魔頭,以身犯險,為了麻痹魔頭,親自陪魔頭進了鎮魔塔,現在魔頭被關,盛怒之下,張圣人必定是兇多吉少了。
哎,為了拯救東元洲的億萬蒼生,張圣人,舍身成仁,壯烈犧牲了。
“不,不可能!”
聽到這個消息,高秀真如遭雷擊,突然涌出眼淚,發狂般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他不會死,他一定不會死!”
高秀真狀若瘋魔,意圖沖入鎮魔塔,救出此生最愛的男人。
“不可!”
“張圣人布下此等絕妙計劃,以身飼魔,此刻是必死無疑!”
“但你若打開鎮魔塔,讓魔頭逃出,張圣人白死了不說,東元洲的億萬生靈,也將重新陷入涂炭!”
“我等絕不許你進去!”
負責看守鎮魔塔的眾長老,攔住了高秀真,不許她沖動之下,再陷蒼生于水火之中。
“不要攔我!”
高秀真紅了眼,拔出劍與這些看守長老大戰了一場。
但修為相近的情況下,她一人,怎么可能是多人的對手?反倒是受了不輕的傷。
不甘的高秀真,只能回到萬乘國,把這件事告訴了萬乘國的高層,以及飛云山等加盟宗門,還在報紙上進行了刊登。
萬乘國舉國震驚。
數億人走上街頭,打出標語橫幅,哀嚎痛哭,要求救出老國首!
如果老國首真不幸離世,也一定要運回他的尸骨,妥善安葬,再找東元洲報仇!
萬乘國高層集體坐立不住,一邊回應民眾要求,一邊展開部署,全力與東元洲進行交涉,并做好戰爭動員,召集全部靈元艦隊,準備開往東元洲!
“什么,我兒子他……他可能死了?”
飛云山上,得到消息的纓石玉、魅千紅夫婦,也極其震驚,心臟刺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去東元洲,馬上去東元洲!”
纓石玉眼睛紅了,召集了全部精銳弟子,登上靈元戰艦,火速趕往東元洲!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再次回來的高秀真,帶來了一支數量過百的龐大靈元艦隊。
與東元洲的數十艘靈元戰艦,在空中形成了對峙。
“再不讓我進入此塔,我便下令轟之!”
高秀真冷冷地對前來交涉的看守長老道,還讓其中幾艘靈元戰艦,進行了示威性的試射,大量炮彈落在了鎮魔塔的周圍。
這些試射炮彈雖然只是普通靈元炮的炮彈,但只要有一發命中鎮魔塔,后果也不堪設想。
“好,我們可以放你進去,但只能你一人進去,且必須釋放身上靈氣后,再進去。”
看守長老妥協了,答應放高秀真進去,但不能帶著修為進去,因為高秀真的修為不過是固丹中期,面對塔內魔頭的領域控制能力,身體內的靈氣,將在短時間內被魔頭吸進,到時恢復了些許實力的魔頭,可能一拳將鎮魔塔打穿。
另外,高秀真也不能攜帶武器進去,不能殺死魔頭,一旦魔頭死了,他們體內的噬心蠱失去控制,也會發作死去……這種局面,他們決不允許。
“好!”
兩個條件高秀真都答應了,只要能夠進去!
進入鎮魔塔后。
由于釋放空了體內靈氣,催動不了靈能電梯,高秀真只能通過樓梯,一層層地往上爬。
爬了大半天,終于在第707層的位置,見到了恢復了半頭黑發,成了一副中年人模樣的周鳴。
“山河,你在這里,你沒有死?”
臉上流著汗,帶著一絲疲憊的高秀真,面露狂喜,一個箭步朝他撲了過去。
“太好了,太好了!”
“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高秀真抱著男人歡喜大叫,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你怎么來了?”
“我不是給你留了封信,說我們此生無緣,叫你不要來找我么?你沒看到那封信?”
其實在決定封印江若男之前,周鳴已經處理好了所有后事,逍遙宮被他一分為九,九股勢力各占一座仙山,各領數百座凡間城池,各分了部分資源……東元洲這塊蛋糕,他已經給各派勢力分割好了。
另外萬乘國那邊,許多重要人物,周鳴也叫人送去了信件,做好了一切安排,都打好了預防針。
沒想到被高秀真這么一弄,他的安排,一下全給打亂了。
“我就是看了那封信才過來的,我不相信你信里說的那些話,我不信什么來生,這一世,我們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從今以后,我要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
高秀真緊緊抱住了他,表明了藏在心中許久的那份心意。
這……
周鳴陷入了為難。
高秀真對他的心意,他如何不知?
只是此前一直在裝傻充愣,搪塞了過去,并減少了兩人間的碰面,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
卻沒想到……
且這些年高秀真癡迷煉丹,一直在搞延壽丹藥以及提升資質類丹藥方面的研究,頗有一些成果,到底是為了誰,不言而喻。
周鳴心里很感激她為自己做的這一切,但仙凡有別,壽命差距太大,加上各方各面的因素,這一世,他們之間肯定是沒什么戲。
至于下一世,有緣的話,也許會再次碰面,產生些許交集。
但這一世,還是平平穩穩過去為好。
可高秀真還是找到了自己。
“走吧,山河,我們走,我帶你出去,離開這里。”
高秀真擦了擦眼角,拉著周鳴的手,便往樓下走。
“額……”
周鳴腳步挪了挪,腦袋卻轉向背后,看了看臉上覆滿寒霜的江若男。
“走啊。”
見周鳴不動,高秀真又拽了拽他。
“若…若男,我要走了……你不要恨我。”周鳴試著走了幾步,走到了樓道口。
“夫君,你說好了要與我做百年的夫妻,你要走那里去?”
背后傳來了一個聲音,心口傳來了一股劇痛。
身體不由伏在了樓梯扶手上,周鳴搖搖頭對高秀真道:“秀真,你一個人回去吧,我走不了了。”
“是因為這個魔頭么?”
高秀真從衣兜中掏出一把細長的繩索,朝江若男走了過去:“好在我有所準備,制服了你這個魔頭,我們才可安然離開。”
高秀真一腳飛踹了過去。
“砰!砰!”
“轟!”
“噗!噗!”
較為狹小的空間中,兩個女人搏斗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沒有靈氣可供驅動,兩人的搏斗,完全是體術層面的搏斗,與身體素質、反應速度與搏擊技巧有關。
而這些方面,江若男遠不是高秀真的對手……高秀真畢竟當了數十年的專業老師,教了學生無數。
于是江若男一次次地被踹飛,一次次地被打倒,一次次地口吐鮮血……卻一次次地站了起來。
“夠了!別再打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周鳴制止了高秀真,對她連連搖頭。
“好,等我把這魔頭給綁了,再一同出去。”
高秀真制止了江若男的關節,捆綁住了她的雙手雙腳,綁的十分結實,叫她難以動彈。
“走吧。”高秀真再拉了拉他。
周鳴點了點頭,再看了被綁在墻角、渾身血跡的江若男一眼,搖了搖頭,低頭便往下走。
“夫君,你就這么走了么?”
背后一個癡癡的聲音。
“抱歉!”
吐出兩個字,周鳴頭也不回地往下走。
從700多層,一直走到最下一層。
熟悉的心臟劇痛,仍舊沒有傳來。
“她怎么還不動手?”
周鳴腦中充滿疑問。
這種情形之下,還不動手,她心里是多么的絕望與悲痛?
巨大且笨重的大門打開了,開了條只夠一人出去的縫。
“山河,我們快些出去!”
高秀真用力拉著他的手,快步朝門外奔去。
周鳴點頭,一步向前踏出。
他踏出門口一瞬。
他臉色驟然狂變。
胸膛中傳來一聲悶響。
身體巨震,差點跪倒在地。
但他還是再堅持向前走了兩步,完全走去大門口,這在跪在了地上,臉色一片蠟黃。
高秀真嚇了一跳。
趕緊扶著他問道:“山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很痛,真的很痛。”
周鳴連連搖頭:“這就是心碎的感覺,這便是她此刻的心情么?”
“噗!”
他突然張嘴,對著地面吐噴出一大口血,其形如柱,高速涌出,幾乎將體內血液吐盡。
吐血完畢,他臉色已蒼白如紙,一片煞白。
“山河!山河!”
這一幕讓高秀真手足無措,高聲尖叫,仿佛遭遇天崩地陷。
“不要……不要再去傷害她了,放下所有仇恨,找個地方把我埋了,都好好地活下去……夠了,這樣就夠了……”
說著,周鳴的聲音迅速衰弱了下去,只重復著一個詞語:“夠了……夠了……”
“不!不!!”高秀真仰天悲嘯,傷心欲絕。
“老國首!”
“張圣人!”
“兒子,我的兒子!”
一片凌亂嘈雜的聲音。
最后……
天地歸于了黑暗,萬物歸于了無聲。
腦中終于響起了久違的系統提示聲:
“叮”
“副本角色已死亡,正在退出副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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