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之下,草原上散布的大大小小、死狀各異的尸體,就沒有那般顯眼了。Ψ雜ω志ω蟲Ψ
它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都是蠻人,并且等階不一,兩人甚至發現了不少大能的尸首。
長天沉聲道:“走,進去吧。”
兩人均提起了全部力量凝神戒備,同時往天頂上最顯眼的建筑群——云殿走去。
如果兇手還未離去,最可能逗留于此。找到他,或許就解開了神山的秘密。
只是或許要先經過一場惡戰。
他們行進的速度極快,幾個呼吸之后,兩人就站到了大殿正前方,不約而同地往里闖進!
近看云殿,更覺其宏偉,排頭的門樓之高大,甚至將巴蛇森林里的隱流主殿都比了下去。那不知多少人合抱才能圍得過來的立柱,粗壯得堪比南天門了。
不過這樣宏偉的大殿,卻幾乎被先前一擊給劈成了兩半,墻和柱不曉得倒掉多少,傾頹得七零八落。
長天兩人就從這一地的廢墟當中穿了過去。
越往里走,地上的死尸越多,修為也越高。
最后,長天在一具尸首面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名豹眼濃須的大漢,身高三丈有余(十米),體表覆蓋著短絨,身后有長尾,腿部關節也與人類的前凸不同,乃是向后折起如同獅、虎的后腿。他雙目圓睜,像是要在眼前人身上瞪出個窟窿來,不過生機早絕,胸口被巨力打得向內凹進去一大半,莫說淡金色的肋骨碎片了,就是內臟都清晰可見。
海勒古目光落到他身側的武器,面色不由得一變:“三首劍!他居然是伊多瓦爾!”
蠻族向來英雄輩出,歷史也不知埋沒了多少驚才絕艷之人,他們甚至留不下名字。可是伊多瓦爾不同,像海勒古這樣的蠻人甚至是聽著他的事跡長大的。
此人雖死,手里還握著一把大劍,劍鍔上雕著三個人像,一個哭,一個笑,一個怒。
這可是蠻族大英雄伊多瓦爾的標志性武器。其劍尖寒氣凜然,也是神器,因此絕非仿品。
伊多瓦爾是蠻人最津津樂道的一位平民英雄。非但不是王族,甚至出身低賤,幼時在窮鄉僻壤放牧畜群,至今也沒人知道他是怎樣變得強大的。不過伊多瓦爾投入王族以后可是立下了赫赫戰功,受到嘉獎的次數大概連自己都不記得了。他不僅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修為心志也都是一流。可是他最廣為流傳的事跡并不是怎樣領兵戰勝對手,而是他落敗以后帶著殘余部隊脫出了包圍圈的故事。當時妖族花了恁大力氣抓捕他,前后歷時三個月,甚至都驚動了神獸玄武參與追殺,可是伊多瓦爾居然有辦法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脫,將護送的神器完好交到蠻祖手里。雖然險而又險,可是妖族回回都慢了半拍,終究沒抓到他。
這段逃亡過程之曲折、驚險、刺激,都被編作了故事在蠻族當中流傳開來,可見伊多瓦爾此人不但修為了得,心志也是百折不撓,越挫越堅的類型。
結果他居然被人活活撞死在這里。
昔年連神獸玄武都沒能將他正法,依舊是被他須尾俱全地返回到蠻族營地。這一次他面對的敵人,到底有多么強大?
對于他的傳說,長天也有耳聞,這時伸指從他身上蘸了一點鮮血嗅了嗅:“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殺掉瀑邊巨獸和伊多瓦爾的人,兩個時辰前還在這里!
海勒古急促道:“分開搜尋,一會兒仍在這里碰面罷。”
無論在這里展開大屠殺的是哪一方勢力,有多少人,如今神山重現于中州,這些人就很可能順勢潛入南贍部洲。在天隙即將洞開之際,再多這樣一股不明勢力,對南贍部洲來說也不知是禍還是福。在長天看來,大概還是前者居多些。
當務之急,是趕緊探尋云殿,找出更多有用的線索。
可是長天卻否決了海勒古的提議:“你應付不來。”
海勒古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長天已經指著伊多瓦爾道:“你比他強?”
海勒古不說話了,聳了聳肩,比個“你先請”的手勢。
伊多瓦爾是蠻族的傳奇英雄,受無數人贊頌,早就是功參造化之輩;而海勒古原本不過是陰九靈的護衛,被煉成了擁有靈智的旱魃,又借助地煞脈數萬年洗淬之功,才修成了今日這般道行。無論從修為還是閱歷來看,他都不敢說自己強過伊多瓦爾。這位大英雄都死在這里了,可見兇手算得上是絕世兇人,萬一狹路相逢,海勒古的確沒甚把握。
長天也不跟他客氣,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云殿可是個宏偉至極的宮殿群,規模相當于一個大型城池,連昔年美輪美奐的鏡海王府都要相形見絀。這是神王曾經居住的宮殿,自有陣法護持,任何人的神念都不能將它穿透,否則如何保住莊嚴神秘?云殿的屋間至少有一千七百多個,就算長天和海勒古腳程非凡,要挨間兒看完也得耗費很長一段時間。
幸好,那一道深入地表的重擊,至少摧毀了三分之一的建筑。并且長天兩人一路前行的過程中雖然總見到死尸橫七豎八,卻并未感覺到附近有神力震蕩的波動,顯然打斗是早就結束了。
他們的搜尋并不是漫無目的,而是循著尸首出現的方向追蹤而去,前方卻不是中心大殿了,反而漸漸深入整個云殿南部。這里的屋宇少了些莊重肅穆的氣勢,反而透出幾分精巧細致的味道。雖然沒有后世的亭臺樓閣、重檐明廊,卻也是花草縈繞,彩蝶紛飛,一木一石都布置得饒富韻味,兼顧了粗獷和巧致。
長天皺著眉,問神魔獄里的都伏末:“這是什么地方?”
對于蠻族的了解,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都伏末。大巫兇雖然博學,然而想正在親歷這傳說中的神王居所、蠻族心目中的圣地,也是興奮得胡子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