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財產？”夜玄愣了下，低頭看著自己手機上的清單，“……不會吧？怎么看出來的？”
他只是覺得顧嫣然比較笨，可能在交易中損失比較多，但是，轉移財產……？
這不可能！
而顧念之對顧嫣然有了成見，當然切都從壞的方面想。
她仔細看著那些資產變賣流出的時間，突然心里動。
七年來，其實前三年的情況還算正常，資產的流入大于流出，總得來說還是掙的比花的多。
關鍵的拐點在四年前。
從四年前開始，顧祥文名下的資產已經是流出遠遠大于流入，被變賣、揮霍，還有大量捐贈到個名叫“天使在人間”的慈善組織。
夜玄跟著解釋：“我幫顧嫣然打理顧家財產，但做決定的人是她，我不能越俎代庖，只能在關鍵問題上給她建議，具體怎么做，還是在她自己。”
顧念之相信夜玄的話。
在顧嫣然面前，夜玄只是她的小狼狗，不會給他過多的關注和重視。
但是以顧嫣然的智商，她真的能做出這么系統化轉移財產的舉動？
顧念之沉吟著問夜玄：“……你老實告訴我，你在顧家資產里面，到底是個什么角色？如果你真的揮你的金融管理才能，怎么能讓顧家的資產這四年來縮水半還多？”
夜玄苦笑著說：“我主修電腦，輔修金融，所以我回來之后，顧嫣然讓我做電腦主管。其實金融方面，顧嫣然另外有專門的金融顧問和法律顧問，她在打理資產方面要咨詢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而當他知道顧祥文出事，連忙中斷碩士學業，趕回來幫顧嫣然的時候，是三年前。
離顧祥文出事，其實已經過去四年。
那天，他回到巴巴多斯，看著病床上那個干癟得跟骷髏樣的植物人，完全認不出這就是當年那個風度翩翩，比男明星還要英俊的顧伯父。
他心痛如絞，跪在他病床邊痛哭了場，誓要好好陪在他女兒身邊。
這時顧嫣然出現，跟他說起很多往事，還有他們“聊天”的點點滴滴，他才確信她就是顧伯父說的女兒，也是當年那個救他的小姑娘。
他沒想到她還比他大三歲，但顧嫣然說，她直都比同齡人瘦小，所以他并沒有懷疑。
不過顧嫣然也告訴他，顧祥文還有個收養的小女兒顧念之，在顧祥文飛機失事那天失蹤了。
對于這個“收養”的小女兒顧念之，夜玄壓根沒有花絲毫心思。
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在個已經失蹤的養女身上花心思。
自始至終，顧祥文只說過讓他照顧陪伴自己的女兒，壓根沒有說過自己還有個養女。
在夜玄看來，顧祥文提到的女兒，肯定就是指他的親生女兒，應該就是顧嫣然。
現在知道弄錯了，可時光已經不能回頭。
不過他雖然不是顧嫣然的投資顧問，但他作為電腦主管，也兼任了財務主管，很仔細地記載了每筆交易的時間，還有資金流入流出的方向，匯集成這個顧家財務清單。
顧念之拿著這份文件，知道這才是爭產案的關鍵之處，對夜玄十分感激。
她看了看自己四周，悄聲問：“……你把這些消息告訴我，不怕顧嫣然跟你翻臉？”
“我已經跟她翻臉了。”夜玄平靜地說，低頭啜飲了口黑咖啡，“我跟她再無瓜葛。”
顧念之有些意外地看著夜玄，同情地說：“……你跟她分手了？”
夜玄看著顧念之澄澈的雙眸，頓時覺得自己無比骯臟，但面對顧念之的詢問，夜玄沒有隱瞞。
他木著臉，淡淡地說：“我只是她的床伴……之，沒有分手說。”
顧念之嘖嘖兩聲，不知道說什么好。
顧嫣然這是在養男寵吧？她是把自己當女王啊，還是太后？
顧念之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對夜玄說：“你也不用難過，壞的不去，好的不來。以后找個好女孩結婚生孩子，讓顧嫣然看著你過得快快樂樂，就是對她最大的報復。”
夜玄笑了下，指著顧念之的手機說：“……我以為，這才是最大的報復。”
他指的是給顧念之傳過去的顧家財產清單。
顧念之笑得意味深長，“嗯，這確實是最大的報復，顧嫣然這次肯定得大出血。”
兩人說完正事，又陷入了沉默。
畢竟還不熟，不可能交淺言深，第次談話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顧念之口口吃完小蛋糕，夜玄也喝完咖啡，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今天打擾你了。”夜玄對顧念之微微頷，遞給她張名片，“以后有事可以找我，這是我自己開的家軟件公司，專門做殺毒軟件。”
顧念之接了過來，笑著說：“那要恭喜你財源廣進了。”
“多謝。”夜玄看著顧念之，過了會兒，忍不住說：“你畢業之后，打算去哪里？如果要去美國，我可以先去準備下。”
顧念之：“！！！”
她畢業后去哪里，夜玄為什么要準備？！
看著顧念之臉的迷惑，夜玄平靜地解釋：“我答應過顧伯父，要輩子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風中凌亂了，“夜玄，你不用這樣。你不是說了，我父親不過是考驗你而已，并不是要你輩子……”
跟陌生人說什么輩子，真是太不科學了。
顧念之不以為然地往門外走去。
夜玄跟著走了出去，直跟她來到宿舍樓下，神情堅定地看著她，說：“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我跟著你，會比對顧嫣然更忠心。我錯了次，希望你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在你身邊總好過你個人，不論什么事你都可以去讓我做。”
“……呵呵，夜玄，你讓我說實話嗎？”顧念之拍了拍胸口，本正經地說：“你真的嚇到我了。你的口氣，就好像你是我的奴隸樣。我不管顧嫣然有沒有把你當奴隸，我是肯定不會的。我父親收養你，供你念書，是想你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把，而你已經做到了，所以你不用守在我身邊。你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輩子要好好過。”
夜玄看著顧念之鄭重其事的樣子，緩緩笑了，目光堅定，俊美的臉上神情十分動人，他淡定地說：“我答應了顧伯父照顧你輩子，就是輩子，少分，少秒，都不是輩子。”
這人真是死心眼……
顧念之板起臉，“夜玄，你是不是覺得，你在我身邊陪我輩子，是我的榮幸？我非接受不可？”
夜玄怔，“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顧念之狠了狠心，眼里露出抹兇悍的跟小獸樣的神情，“夜玄，我顧念之也是很挑剔的，你愿意留，還要我愿意收才行。”
夜玄愕然看著她，半晌望了下天，唇角露出個干干凈凈的笑容，他說：“顧念之，你是不是以為，我也要做你的床伴？――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肯定不會拒絕。”
顧念之的臉騰地下就紅了，她跺了跺腳，“我不需要小狼狗！你找別人去做小狼狗吧！”
“小狼狗？！”夜玄把抓住顧念之的胳臂，臉上也露出絲兇悍的神情，“你上次就這么說我，我還沒跟你算賬！我不是任何人的小狼狗！就算是，我也是狼！不是狗！”
顧念之抿了抿唇，特別想反唇相譏，可想到她跟夜玄到底不熟，又忍住了。
而且她本來就是個戒心特別重的人，這輩子唯全身心信賴過的人是霍紹恒。
夜玄別說做她的小狼狗，就算是做她的看門狗，也要經過漫長的時間來證明他值得顧念之信任。
顧念之揮了揮胳膊，惱道：“放開！――別讓我對你剛剛有的感激都沒了！”
夜玄卻不肯放手，依然抓著她的胳臂，不過還沒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陣汽車喇叭聲，嘀嘀嘀嘀的很嘈雜。
顧念之抬頭看，居然是輛黑得閃亮的奔馳suv，正是霍紹恒的車。
這是第二更。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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