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南幾乎沒有點開去看評論的勇氣,她匆匆將新聞關了,這才察覺出事態嚴重。
她先前出演《救援行動》里的江口小姐深入人心,導致大家對她印象很好,當時在她請了推廣公司有意的輿論引導下,打開每一條新聞與評論,都是帶著夸獎的。
可是觀眾能捧她上天,也能將她踩到腳下,此時這條明顯對她不利的新聞一出,罵她的人便多了。
推特上,不少人點名馮南道:
原不原諒她:恕我直言,電影節上,馮南的表現不如江瑟優雅大方,興許是先前她以豪門千金的身份宣傳太多,導致我對她期望太高了,所以看到她表現與實際不符的時候,才會感覺這么失望。
大王叫我來巡山:前段時間,上《圈里電影人》的時候,馮南不是被曝出第一學府畢業,從小入讀的都是雙語學校英語不是常用語嗎這新聞是故意抹黑的吧
小煙槍:不管她懂不懂英語,但在別人聊天的時候,這樣插入話題,是很沒禮貌的舉動,不太像是有千金的教養。
網上爭論不休,馮南根本不敢多看,便將電腦關了。
她也不傻,這已經是前天晚上電影節上發生的事兒了,昨天新聞沒出,今天才出,文里明顯踩著她,她這應該是被人踩著上位了,有人故意弄出這則新聞,想要整她。
從新聞里的內容看來,發稿的人偏向江瑟,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江瑟的經紀人夏超群。
她在圈里人脈廣,與各大媒體都熟,自己與江瑟又是同期出道的新人,資源、地位都有競爭關系的,拉下自己推江瑟上位,很明顯是圈里明星之間常用的競爭手段了。
馮南想到這里,也坐不住了,事情已經過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了,如果不及時處理,對于自己將來影響就大了。
趙君翰先前打電話過來,明顯已經提早知道這則消息了,可他卻并沒有幫自己處理,反倒讓她自己解決。
“賤男人!”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兩人曾有肌膚之親,如今自己不過是提了一次分手,出事兒之后趙君翰就真的對她撒手不管了,還出言將她威脅了。
幸虧她早有防備,沒全將希望放在趙君翰身上,江南娛樂組建的時候,她還招募了一班自己的團隊,自前天決定與趙君翰分手,也在物色經紀人,只是一直還沒談到適合的。
此時她想要通知團隊為自己安排新的通稿,與媒體商議,將新聞撤下來刪掉,哪知想找手機的時候,才發現之前與趙君翰打完電話后,她一怒之下將手機摔碎了。
等到馮南通知了團隊再換了手機,已經太遲了。
網上這件事兒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持續發酵,哪怕新聞才上不到一個小時,卻已經越鬧越大,這會兒撤下已經太晚了,甚至電影節當晚,她沒拿到最佳女配角時失望的表情,及得到最佳新人獎項時的視頻、照片都被人發布到了網上,網友對她印象很差,原本社交賬號上將近八百萬的關注人數,短短一小時時間內,一下少了將近八十萬的關注。
事情越鬧越大,馮南始終要做出一個表態的。
江瑟收到莫安琪發來的消息,看到馮南邀約了媒體記者,接受采訪的消息的時候,裴奕握著她的手,不時看她手上畫出來的戒指。
涉及到婚禮,事情就不僅是他下跪,她點頭而已。
光是訂戒指一項,也不是找間店鋪就行。
她與港華有代言合約,未來三年的時間里,在使用鉆石首飾方面,合約對她有限制。
雖說裴奕如果真想讓她這合約作廢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對于江瑟的事業發展并不利。
而兩人婚禮要使用港華定制的戒指,依兩人身份,也得提前去香港的港華集團總部量尺寸、挑鉆石、定款式,這不是一個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婚紗的定制,及酒宴的安排,還得通知雙方家里人及走完一些婚禮的流程。
家里人方面,對于江瑟來說,她應該更渴望于得到馮中良的應允,而不是杜家那撥人。
求婚時的激情與沖動褪去后,裴奕嘆了口氣,他如今假期有限,這些事情明顯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
兩人從馮家出來,找了個吃早餐的地方坐了一會兒,裴奕摩挲著她的手指,那畫出來的戒指痕跡已經比先前淡了很多,他抿著嘴唇,盤算著自己下一次休假的時間:
“瑟瑟,我下次回來大概在一月底,我們到時去香港把尺寸量了,先定下戒指。”
在他心里,他求了婚,而她答應之后,就已經與他妻子無異,他說話的時候,對這份感情又多了些篤定:
“至于婚禮,你等我兩年時間。”
他親了親她手指,他的假期有限,這一次回來是臨時請假,也就只有一天的時間而已,明日一早還得趕回廣州,不能錯過了明日的課程。
江瑟點了點頭,知道他晚上的飛機,倒多了些離別的愁緒。
他下午回了裴家一趟,傍晚的時候是裴家的人直接送他去機場的,他在機場打電話來的時候,江瑟剛上完舞蹈課,他就想聽聽她說話的聲音。
“馮家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你如果想去,就去看看,我跟你爺爺說了,你是代我去的。”
機場的廣播透過話筒傳進江瑟的耳朵,他似是覺得吵,走了兩步,換了個聲音小些的地方:
“我看到了你領獎時的視頻。”
他聲音有些低,可惜當時他在學校,沒趕得及回來,“我老婆是全場最美的,我要是評委,女主角獎也應該發給你。”
裴奕的話逗笑了江瑟,她問他幾點的飛機,他道:
“七點五十。”
離飛機起飛還有將近五十分鐘,好在他身份特殊,過安檢的時候會省去很多麻煩事,他嘆了口氣,“怎么辦,還沒走,就已經在想你了。”
他的話令江瑟心里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沖動,她放棄了原本想要沖澡的打算,轉頭去喊莫安琪開車去機場,她沿路沒掛電話,聽裴奕說話的聲音,他將喜歡與想念融進一字一句里,他說喜歡她,說想她,說在廣州學習時的趣事,說她領獎的時候為她高興。
她能想像得出來,他此時必定是眉飛色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