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萬萬沒有想到,如月圖書館里的書,居然都是特殊物品。
當書化作光點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膛了——
每一件都是——也就是說,整整四百萬件——特殊物品!
不得不說她在關鍵時刻上的微妙好運,往往能夠幫上大忙:當書架被砍壞、近百本書傾瀉下來的時候,本來是很有可能被高禮帽一伙人發現的;然而因為一件特殊物品無法融入另一件特殊物品的屬性,直到那近百本書在地上堆出了個小山包,也沒叫那伙人發現任何不對,反而林三酒倒成了第一個發現的人。
絕處逢生,她立刻將書卡片化后掃了一眼。
家庭養犬一百問
如月圖書館第280573號藏書。針對現今社會人們對寵物的喜愛與精神需求,本社編撰了這一本養犬知識指南,包括了犬的種類介紹、常見疾病防治、疫苗與治療、不同犬只的性情和喜好、膳食營養等知識,豐富而全面,為科學養犬、安全無擾提供了理論指導。本書為第一版,附有多張彩圖。
至于特效是什么,不妨試試看吧!使用時請翻開頁面閱讀,瀏覽到的內容,將會變成書本的特效效果。
養犬手冊?
……意識力剛剛將卡片上的內容掃入腦海,從頭頂處已經襲來了一股沉重的風勢——即使再怎么懷疑這本書的效用,現在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林三酒一咬牙,揚起手臂擋住頭頂,硬生生地吃下了一擊。好在這只是一道物理攻擊,除了叫她意識力一陣震蕩之外,并沒有造成什么特殊效果;那道攻擊還沒收回去,林三酒另一只手里攥著的書已被打開了,意識力掃描飛快地在打開的頁面上劃了過去。
意識力掃描只能讓景象納入腦海,并不能加快她的閱讀速度,但幸運的是,這是一張彩圖。
羅威納——
這個名字剛剛浮在腦海里,林三酒只覺自己身體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加速度直直朝地上落去,剛才雞毛撣子的那一下特殊效果顯然即將到頭了;一旁伏擊的三人哪會放過這個機會,攻擊驟然密集起來,像雨點似的往這個無皮人的身上砸去——
沉悶而隱隱震動著地板的一聲獸吼,像天邊低沉的滾雷一樣滾了過來;林三酒的后背剛一落地,眼前頓時一暗,一個龐大無匹的黑影從她身上瞬地躍了過去,直直撲向了她身后的幾個人。
被突然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巨獸一攪,所有的攻擊都落了空,林三酒趁此機會騰地翻身跳了起來,正好看見一只比人還高、一身黑色皮毛的巨犬正撕咬住了一個男人的腿——
林三酒沒有上前,反而趁那三人不注意,立刻從身旁不斷震動的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
就算樣子再唬人也好,畢竟那也是一只狗,在那三人的攻勢下想必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那一張彩圖下還附帶了小字說明:“性情穩定、活潑、護主,但同時也很有分寸,攻擊性并不強。”
“來一本厲害的!”林三酒心里暗暗祈禱,雖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樣的書才能算是“厲害的”。
那三人轉息之間就可能攻過來,她沒有時間精挑細選——然而書一入手,林三酒立刻感到了一陣絕望。
《旅游英語速成三百句》。
這還不如養犬手冊有用!
她正要將它扔開,忽然只覺地面一震——抬頭一瞧,只見那只黑色巨型羅威納吃了重重一擊,從地上爬起來以后身影越變越淡,接著轉瞬就消失了。
沒得選了!
見那三個人無聲地朝自己撲了過來,林三酒壓下了焦慮,飛速瞥了一眼打開的頁面;這一頁正好是“問路篇”,一個游客對警察說道:“Excuseme,IthinkIamlost.”
她的目光剛從最后一個字母上收回來,高禮帽的身影已經將她頭上的光遮住了,投下了一片殺氣十足的黑影——
然后,這片黑影從她身邊滑了過去。
林三酒一愣。
高禮帽居然擦著她過去了。緊跟著撲到面前的兩個人,好像突然得了眼病、或產生幻覺了似的;一個指著另一個書架背后喊了一聲“在那!”,另一個應了一聲好,腳下卻拐向了相反方向——
三個人,居然在這窄窄的一條走道里“迷路”了!
林三酒大喜過望,她迅速襲向離她最近的那人,腳下一躍便浮上半空;趁那人還傻乎乎地朝拐角張望時,她的胳膊已經圈住了對方的脖子,“咯啦”一聲輕響,對方頸骨便被折斷了。
生存數字加一,達到了16。
在受到足以致死一次的傷害以后,雖然由于生存數字的存在還死不了,但一段時間內,戰斗力可都喪失了。
一把將斷了頸骨、呼呼喘氣的男人丟在地板上,林三酒像只豹子似的沖回了樓氏兄妹所在之處,中途又順手抽了一本書,用它的效果將圍住樓氏兄妹的幾人都給遠遠地掀了出去——飛得最遠的,正好就是那個使雞毛撣子的——那人撲通一聲落地后,居然正砸在了Siri的工作臺前。
“這些都能用?”聽林三酒急急地解釋了兩句后,樓野拉著妹妹跳下了書架,望著面前一排排的書,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林三酒剛點了點頭,忽然立刻擰過了身子——迷路效果結束了。
“……什么能用?”高禮帽隔著一個書架盯著他們,沒有動手,狐疑的聲音從帽子下面傳了出來。他剛才就發現林三酒百忙之中還不忘看書的怪事了,此時疑竇都浮了上來,盯了樓野剛拿在手里的書一眼,隨即也抽出了一本。
就在這時,中央大廳里突然爆發出一串非人的慘叫,震住了高禮帽即將翻開書頁的手——飽含了痛苦的嘶吼在陣陣回音里嘎然而止,林三酒用意識力一掃,發現剛才被她扔出去的、那個用雞毛撣子的人,此時已橫尸工作臺前,成了破碎的一團血肉。
竟不知是被什么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