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啊朋友們,我在電腦前面坐了兩個小時,目前進度5/3000,你們先睡吧……
前兩次開車行駛了近二十分鐘的路程,盧澤走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根據離之君的情報,那個墮落種經常會在他住的樓房附近游弋,尋找落單的行人。可是盧澤在離開那棟樓五百米的距離上走了好幾圈了,也沒有見到那個墮落種的影子——
“看來那家伙還挺謹慎的,不肯走遠呢。”對講機里傳來了林三酒若有所思的聲音。“那么,你就再靠近一些好了!記住,發現它的時候一定要躲好,然后你知道該怎么辦吧?”
盧澤“嗯”了一聲說:“放心吧,這方面我有經驗。”
“好,保持聯絡。”
按掉通話,盧澤收起對講機,朝墮落種搭檔所在的那棟樓緩緩地走去。“鷹視”能力被他發揮到了最大,在這個范圍里,只要有一點不對頭,他立刻就能發覺。
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盧澤的心砰砰直跳。
今天這次作戰,重頭戲其實都在他身上了,壓力可想而知。
在謹慎地靠近樓房的這一路上,盧澤沒有忘記時刻找掩體遮住自己的行蹤。要是在發現墮落種以前,就被樓上的那個女人一槍轟掉,未免就太冤了……不過在戰爭世界里的那一年,盧澤學到了不少隱藏技巧,因此倒是游刃有余。
藏有狙擊手的那一棟樓,在附近可以說是鶴立雞群的——這附近大概是還沒有開始拆遷,還留下了不少六七層的居民自建樓。原本開著許多小店的街道上,此時就像死了似的,連尸體都化作了灰。
一個男人的身形拖著一根長長的黑影,忽然毫無預兆地從拐角處晃了出來,慢悠悠地拖著個腳——盧澤心下一驚,立刻往旁邊一縮,躲在了一塊落滿黃沙的招牌后面。
目測這個距離上,墮落種應該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盧澤打開了對講機。
“我看到它了。”他的聲音壓得要多低有多低,“小酒,你確定上次他說那個狙擊手是‘他的女人’?”
“沒錯,我百分百肯定。”
“好,那我就發動了!”
話音一落,盧澤盯住了遠處那個看起來十分悠哉的墮落種,心里默念了一句“女朋友”。
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盧澤就看見自己肩頭上披垂下了一片瀑布似的黑亮長發。——不管變身多少次,每一個新形象都還是讓他覺得很新鮮——他伸手摸了摸順滑的頭發,又摸了摸小巧、光滑的臉,發現自己的兩只手也變得白皙柔嫩,纖細的手腕上還戴著一只看起來就非常昂貴的手鐲。
“我成功了……我說,這家伙的女朋友看起來還是個白富美呢。”盧澤輕聲地朝對講機笑了一聲。“胸大腰細長發,很不錯呀……”
對講機另一頭的兩個女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嗤”。瑪瑟好像低低地叨咕了一句“青春期”什么的,林三酒聲音里的無奈也很清晰:“你就不能嚴肅點?好了,趕快出去吧……哎哎,離、離之君,你干嘛——”
她驚訝的聲音后是一陣雜音,聽起來好像是手里的對講機被奪走了,緊接著只聽離之君凝重地喊了一聲:“不要出去!”
盧澤才剛剛邁出去的一只穿著紅色中跟鞋的腳,頓時僵住了。
離之君焦急的聲音繼續說:“我見過那個狙擊手的樣子,不漂亮,是個普普通通的短發女人!你變錯形了啊!喂?喂喂!你聽見了沒有——”
不管他怎么喊,都沒有一點答復——因為盧澤已經默默地關掉了對講機。
離之君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剛才盧澤才邁出去了一步,好巧不巧,正好撞進了墮落種往這邊投來的視線中。就在離之君說話的功夫,墮落種已經一臉興奮地全力朝這個方向沖了過來——看這速度,用不了十秒鐘,兩人就能來個面對面。
盧澤壓住緊張,硬是沒有動地方,迅速地收起了對講機。隨即他抱起肩膀,很害怕似的用這個女人的聲音“啊”地叫了一聲。
果不其然,快沖到眼前的時候,墮落種猛地一下剎住了步子,就連那根長長的口器都沒能遮掩住它臉上的驚訝:“美葉?”
盧澤一臉驚恐地抬起頭,露出了他現在那張美麗又嬌柔的女性臉龐,白嫩的臉蛋上盡是淚痕。
接下來墮落種的一句話,立馬讓盧澤確認了:林三酒的情報沒錯,這他媽完全是個陰錯陽差——“美葉?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的男朋友呢?”
我X。頓時,盧澤只有這一句話想說。
……他這個能力有一個最大的缺陷,是林三酒也不知道的。在盧澤發動能力時,必須說出對方的關系人才能夠變形。然而實際上,他只能變成“對方心里認為符合這種關系的人”——也就是說,這個墮落種很顯然不覺得樓上的狙擊手是他的女友,反而是這個叫美葉的、并且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的女人,才能稱得上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說,我最討厭亂搞男女關系的人了!盧澤在心里咆哮了一句,面上卻仍然是一片驚恐的楚楚可憐:“我、我跟他早就失散了……倒是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墮落種的眼珠子轉了轉,上下打量了面前這個女人一遍,隨即笑說:“我進化了一項能力,叫做肉體改造。別看我雖然不太好看,可是很厲害呢。”
為了更好地發揮自己的變形能力,盧澤在演技上可是下過大功夫的——哪怕聽見了這種胡扯,他仍舊好像有點害怕似的輕輕點了點頭,把目光從口器上避開了,抽泣著說:“現在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我說,你爸爸呢?那么有錢的人,不會連個后路也沒有吧?”墮落種隨口問了一句,忽然有點熱切地問道:“還有,你進化了嗎?進化了什么能力?”
原來是這樣。盧澤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我們家……有一個地下避難室,食水準備了很多。我這段時間,就是躲在避難室里活下來的……對了,你要是有需要,也可以去呀。”盧澤一面說,一面悄悄地打量著它的神色。見墮落種聽見“食水”兩字,果然無動于衷——他又接著說:“……至于能力嘛,除了一個適應高溫的能力,我好像就沒有進化了。”
這一下,墮落種的臉色才慢慢地起了變化。
剛開始那一閃而過的神色如果是失望的話,大概現在變成想笑了吧?墮落種眼部下方的肌肉,逐漸地擠在一起,眼睛徹底地瞇了起來——“沒有進化啊……那你一個人怎么出來了?”
還沒等盧澤想好怎么答,它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看這樣吧,你跟我回我那兒去,我來保護你。怎么樣?”
一邊說,那讓人不舒服的半個笑一邊變得更濃了。
是想回去再吸食掉我呢?還是想圈養起來慢慢吃……?盧澤心底冷笑一聲,表面上卻一副“得救了”的樣子,感激涕零地說:“那可太好了!那么,我就跟你走了——”
墮落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竟然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女士先走。
盧澤像女孩子一樣羞怯地朝他笑了笑,提起步子走在了前面。
墮落種隨即就跟了上來。
深夜里,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不緊不慢地回響著。
“你還記得嗎,美葉?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忽然身后的墮落種出聲了。
盧澤心里一跳。變形能力可是不會給他提供任何信息的——所以他只嗯了一聲。
“那才看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只有你才是能夠配得上我的女人。”這只墮落種大概是因為每天都不缺吃食,體內水分充足,此時居然還有心思追憶往昔:“咱們倆在一起的日子多快活呀……你都記得吧?”
“是、是啊……”
“因為你喜歡海灘,所以咱們把什么長灘島、馬爾代夫、大溪地……全去了一遍。現在想想,那時真像做夢一樣啊?”說著說著,墮落種的語氣忽然慢慢地滲進了一點別的什么東西:“要不是后來你爸硬把咱們拆散了……嘿嘿,我承認,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拿了不少錢——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呀。”
盧澤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想了想,只好又假模假樣地抽泣了一聲,說:“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為什么最后還跟那個富二代在一起了?你跟你爸爸一樣,都覺得我不夠門當戶對吧?”墮落種猛地提高了嗓門,嚇了盧澤一跳。不了它忽然又笑了,“美葉,你可不知道,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副樣子,我真是太高興了啊……”
盧澤后背上的皮膚,忽然感覺到空氣一震,隨即便是隱隱的風聲朝自己襲來。他早就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警戒著,此時耳邊風聲一響,他的身子順勢一低——
矮著身子往旁邊跳的時候,他看見一根長長的黑影,正好從自己頭頂上掃了過去。
沒想到一擊落空了,墮落種吃驚地盯著他。
盧澤冷冷一笑,將腳上的中跟鞋踢了出去,擺出了準備戰斗的架勢。“美葉”的柔嫩雙腳,直接踩在高溫烘烤了一天的柏油馬路上,燙得他微微發疼——不過,這一點點的痛感,反倒讓他頭腦更加清醒了。
“你……竟然能躲過去?”
“看來你軟飯吃多了,身手不太好啊。”盧澤笑了一聲。
話音未落,口器已又朝他重重地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