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澤訂的機票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案子他已經破了,后續的流程并不歸他負責。
他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助手在一旁翻著這件案子的始末,不由得說了兩句:
“你說這是圖什么,搞得兩個家庭妻離子散,難道權力就那么重要?”
周佑澤在一旁聽著,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著,書里面有一個書簽。
這時候周佑澤拿著筆,在書簽上寫下了幾句話,隨后夾在了書里,放在了一旁。
很快,廣播里喊著可以登機了。
助理幫著周佑澤把書收了起來,無意間將他那個便簽成書里面掉了出來。
他們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隨后,一雙纖長的手將那便簽撿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
欲是無形劍,權為刮骨刀。
血色染枯骨,競引人折腰。
嚴瑾年出院的時候聽說周佑澤已經離開,他沉默了許久。
夏輕輕這兩天會來醫院看她,嚴瑾年跟他之前仿佛變了個一般。
兩個人相對無言。
他們都知道,盡管這一切都過去,可是他們都回不到那從前了。
出院的時候,嚴瑾年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回了局里,現在嚴俊明和常向磊還沒有過一審,依舊在拘留所里。
嚴瑾年去見了他們。
他第一個見的,是嚴俊明。
隔著玻璃,嚴瑾年看到嚴俊明的時候,先紅了眼眶。
這是他的父親,若不是因為自己,他不會去頂罪,也不會去拋尸。
嚴俊明拿起電話后,隔著玻璃,嚴瑾年的一聲爸,讓父子兩個都熱淚盈眶。
“胳膊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嚴俊明先開口問著嚴瑾年。
嚴瑾年看著嚴俊明先關心的是他的胳膊,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爸,你后悔嗎?”嚴瑾年問的是對于嚴俊明替他頂罪的事情。
嚴俊明這時候神色恍惚,隨后點了點頭。
“后悔。”嚴俊明說著,喉中有些哽咽,“是我年輕時候糊涂,不該那樣對你媽。我冷了她那么久,她嫁過來能依靠的只有我,而我卻那樣的對她,才讓別人趁虛而入了。我不怪她,只怪我自己混蛋。”
嚴俊明對于自己年輕時候的作為是真的后悔了。
尤其是在拘留所這些日子。
他想到了慧麗給他捐腎的時候,她說她愧對于他。
可是她給他的,不僅僅是愧,更是一輩子。
她也做了手術,可是卻怕他術后排異,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嚴俊明到現在都記得。
嚴瑾年看著嚴俊明,知道他在緬懷跟母親在一起的時候。
“爸,您這輩子都是我爸,我是您兒子,一輩子的兒子。”嚴瑾年的聲音黯啞,不能聽出他此時喉中的哽咽。
“好,幫爸照顧好你奶奶還有瑾濤,還有......輕輕那孩子,爸對不起她,如果可以,替爸補償補償她。”
時間很快就到了,嚴瑾年看著嚴俊明回去了才站起身來。
他去見常向磊了。
常向磊被工作人員帶出來的時候,一臉的暴怒。
當他看到嚴瑾年的時候,馬上拿起電話,問著嚴瑾年:
“瑾年,給我請律師,我一切都配合律師,讓他爭取幫我少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