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七九章 蘇必青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最春風 | 姚穎怡   作者:姚穎怡  書名:最春風  更新時間:2017-11-17
 
“那只斷手可帶回來了?”秦玨問道。

“帶回來了。”白九娘說著,解下了腰間的革囊。

“先交給蘇必青吧。”秦玨淡淡地道,惜惜在這里,他是不會讓白九娘把斷手拿出來的。

白九娘答應著,把革囊交給明月,讓明月給蘇必青送過去。

她又道:“那人的武功不像是北直隸這邊的,倒像是隴西衛家的。”

“衛家?你確定是衛家?”說話的人是張長春。

白九娘點點頭:“早年我走鏢到陜西時,誤傷了兩個人,那兩人是衛家子弟,回家叫了長輩過來,我和他們動過手,今天這人的武功即使不是出自衛家,也和衛家是同氣連枝,只是比那次見過的衛家長輩還要高出一截,可惜臨場經驗不足,否則我也傷不到他。”

秦玨嗯了一聲,看向張長春:“你也知道衛家?”

張長春道:“屬下知道衛家,還知道一件事,那夜在城外被咱們斬殺的寧王侍衛里,就有衛家的人,還是衛家家主的親兒子,他帶著四五個家中子弟投在寧王麾下,是寧王貼身侍衛。他們雖然死了,當時的陜西布政使張綸得知后,便立刻將衛家一眾人全都投進大牢,后來上報朝廷后,衛家就成了寧王余孽,為叛黨滿門抄斬了。因此屬下聽九娘說那是衛家的人,才會覺得奇怪,按理說衛家即使還有子弟幸免一死,也不會來找京城,他應該先找張綸才對。”

衛家子弟只是寧王侍衛而已,又已經被秦玨他們殺了,當時正值亂事之秋,衛家遠在隴西,想要逃過一劫并不難。想來是張綸和衛家早有過節,一來是為了邀功,而來也是要明哲保身,就把衛家交了出去。

張長春說得很對,即使衛家還有人活下來,要想報仇,也不應該來找秦玨,還是應該去找還在陜西的張綸。

秦玨頜首,對他們道:“使的是衛家武功,也不一定就是衛家的人,你們先把這人找到再說,他既然受了重傷,一定要用上好的金創藥才行。”

他指指張長春的兄弟張長青:“找人的事由你去辦。”

他又對白九娘道:“從今天開始,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負責守在大奶奶身邊。”

白九娘應諾,秦玨又對若谷道:“你帶幾個人,把廣濟寺給我翻一遍,看看有什么線索,還有......府里也要查。”

如果那人出現在廣濟寺不是巧合,那么就是一路跟去的,秦玨一家去廣濟寺,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這時蘇必青從外面進來,見他來了,若谷便帶了眾人出去,白九娘則先回了后宅。

屋里落針可聞。

秦玨喝了口茶,對蘇必青道:“可看出什么了?”

蘇必青眼光一瞥,見一個丫鬟走進屏風后面,心里一動,松濤軒里哪有這么齊整的丫鬟,莫非是后院的?

若是后院的丫鬟,屏風后面坐著的是......

當年大爺為了和大奶奶套近乎,軟硬兼施逼著他傳授醫術,也不知后來有沒有用上,倒還真的把大奶奶娶到手了,但也頗費周折,有一陣子,大爺還為此狠讀了幾天書,若他沒有猜錯,就連會元和探花郎,也是為了迎娶大奶奶才去爭來的。

即便如此,也不用把老婆帶到外書房來吧。

他進來是想說說那只斷手的事,此時他手里還拿著裝斷手的革囊,可是大奶奶就在屏風后面,那這件事還是不要提了。

想到這里,他便對秦玨道:“大爺,我......”

大爺長了顆七竅玲瓏心,是話只說半句,大爺就心領神會。

“你擺出這副拿捏的樣子,是想當回小媳婦嗎?廢話少說,你從那只斷手上看出什么了?”

秦玨煩了,如果不是不想沾上血腥氣,他就親自看了,這蘇必青一向自詡瀟灑,今天說起話來吞吞吐吐,著實讓人來氣。

蘇必青被秦玨一句小媳婦,給噎得差點吐了,嗯,吐了。

他只是顧及大奶奶在場,才避而不提,卻被說成是拿捏如小媳婦,這不但是挖苦他,還連累一眾小媳婦,你讓你媳婦怎么想?

關于這個,蘇必青是無法理解的,他當然不知道,在秦玨眼里,他媳婦是什么樣的,和別人家的小媳婦無關,所以他說的小媳婦是別人家的,不是他家的,他家那個是不一樣的。

蘇必青瞥一眼那座松林盡染的鑲玉石屏風,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從革囊里取出那只斷手。

可他剛拿出一半,還沒有全拿出來,秦玨便道:“誰讓你拿出來的,不用拿,你只管說。”

無奈,蘇必青只好又把那只斷手重新裝進革囊。原來你也怕你媳婦嫌棄啊,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用顧忌呢。

這么一拿一放,蘇必青那顆被小媳婦重傷的心靈得到了慰寄,他感覺舒服多了。

“那只斷手的主人從肌膚的紋理來看,應正逢二三十歲的青壯之年。”

“手心有繭,卻并不厚,加之白九娘所言,此人武技出群,卻欠缺臨能經驗,想來此人做的并非打打殺殺之事。”

“且,他的拇指之處有痕跡,看尺寸應是扳指所留,若他練武的,又怎會戴著普通扳指?”

“白九娘既能斷他一手,自己卻沒被劍戈所傷,也因白九娘用了兵刃,而此人赤手空拳。”

“他既是練的拳腳功夫,平時戴扳指豈不礙事?”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一個好幕僚,是不能一味侃侃而談的,要懂得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時候不該說,現在就是他不該說的時候了。

秦玨見他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冷哼一聲,眼神掃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是說他戴扳指是射箭之用?而武林中人很少使用弓箭,對嗎?”

屏風后的羅錦言心中一凜,這個蘇必青只憑一只斷手,竟已經將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不懂武技,可也知道,所謂君子擅六藝,早已被本朝讀書人忘得七七八八,讀書人更看中六藝中的“書”,讀書可考科舉搏功名,可光宗耀祖。到了如今,擅長射箭的,也只有將門或武勛家的子弟,或者軍戶,那么這個人來自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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