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九零二章 族中事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最春風 | 姚穎怡   作者:姚穎怡  書名:最春風  更新時間:2017-11-17
 
今天上午,秦烑見到了秦燁,他向秦燁說起秦玨扳倒韓前楚的事,道:“大哥,玉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幾年行事越發穩妥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這次的事上,他雖然沒有與我們商議,但他定然有他的原因,他既然不說,我們也就不問。但是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盯著我們秦家,這件事已經不是長房一家人的事,而是秦家闔族之事了,大哥,這件事上,您是如何想的?您是一族之長,我們自是要唯您馬首是瞻。”

秦燁美其名曰清修,但是外面的事他也都聽說了。這些年他擔憂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

秦玨是要給趙奕掃平障礙吧。

秦燁雖然在庶吉士散館后便再也沒有出仕,但他是秦家長子,自幼也是被秦老太爺耳提面授過的。只是官場上的這些事他遠不及二弟和三弟,與這些相比,他更喜歡經史子籍,星相周易。

但是秦玨要做什么,他是一目了然的。

秦烑看不透,是因為秦烑不知道秦玨的身世,秦烑和很多人一樣,甚至不相信南邊那位皇太孫是真的。

皇太孫趙奕當然是真的,并非外面說的假冒的。那些假冒的言論,秦燁不用細想,也知道是皇帝授意放出來的消息。

趙奕是真是假,皇帝或許剛開始時不相信,后來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如果皇帝不相信,也不會放出這些謠言。

迎著秦烑的目光,秦燁默不作聲。如果他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秦烑定會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二房是分道揚鑣還是跟著長房,那就是二房自己的事了。

可是他不能說,秦老太爺在世時,念念不忘地就是要保住這個秘密,如果說出來了,其他幾個房頭很可能會分宗。

正如秦烑所說,如今整個京城都在盯著秦家,秦家自打立朝以來便沒有分過宗,趕在這個時候分宗,即使秦家人守口如瓶,外面的人也會看出端倪。

秦燁想到這里,對秦烑道:“玉章年輕,做事難免莽撞,再說韓閣老的案子也是鐵證如山,他一個侍郎,還能如何?你們倒也不用思前想后,我們秦家也不是沒有經過大風大浪的,既然亂象已生,當務之急便是一個穩字,要穩便先要守,朝堂上的那些沖鋒陷鎮的事,就不要管了,各房約束好自家子弟,才是萬全之策啊。”

秦烑已經聽明白了,所謂約束好自家子弟,這是不包括長房的。

亦就是說,其他四房各掃門前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長房要做什么,你們最好不要參與。

秦燁行事一向保守,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烑從廣濟寺出來之后,便一直在反復思量,他想來想去,覺得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秦燁已經管不住秦玨了,長房乃至整個秦家,秦燁連插手的能力也沒有了。

雖然早就知道秦燁管不了秦玨,可是秦玨素來以宗子自居,在秦烑看來,秦玨雖然不服管教,但是大事上還是要聽秦燁的。

可現在的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秦燁不但管不了秦玨,對整個秦家長房也無能為力,現在只能勸說其他幾個房頭不要跟著秦玨一起瘋,約束自家子弟,亂世之中守住家業。

秦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衙門的,通政司素來瑣事繁多,他忙起來倒也不用多想了,可是這個時候,秦玨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玉章,你怎么來了,衙門里不忙?”他問道。

秦玨微笑:“我在天香樓訂了雅間,下了衙我們叔侄去小酌一番,可好?”

秦烑心里一動,秦玨是要和他攤牌嗎?

若是這樣,秦玨可要比秦燁有魄力多了。

“好,你等我一會兒,我把這些事處理一下便可。”秦烑說道。

天香樓表面上是李青風開的,實際上卻是常四娘的私產,羅錦言、張氏和莊芷樺都有股份。天香樓做的就是各個衙門的生意,放眼望去,出出入入的都是六部三院的大小官員。

秦烑平素里也常來,大掌柜知道他是秦家人,每次對他都客氣幾分。他也聽左夫人提起過天香樓有羅錦言股份的事。為此,他還斥責過左夫人,不要事事和長房攀比,早年吳氏還在時,左夫人和吳氏明爭暗斗了二十多年;現在吳氏不在了,左夫人又暗地里拿自己的兒媳和羅錦言相比。

想到這里,秦烑暗暗嘆了口氣。他在任上多年,與左夫人聚少離多,有時一兩年也見不到一面,一向以來對妻子只有愧疚和感激,直到調回京城,才發現妻子的性情已和當年有了很大變化,尤其是羅錦言剛進門的時候,左夫人暗中往明遠堂安插人手,被羅錦言推到吳氏面前,結果吳氏揪住左夫人的把柄不放,讓左夫人名譽掃地,險些耽擱了秦瑗的親事。

后來七月七,秦瑗不明就里,去了虞家的茶會,正遇到錦衣衛抓人,若不是羅錦言派了白九娘相救,秦瑗的閨譽便盡毀了。

正是因為這些事,秦烑有一陣子對秦玨很是愧疚,之后兩房人相安無事,相處倒也融洽。

直到去年剛過年時,京城里傳出秦玨弒父的傳聞,秦烑帶著族里的長輩,去楚茨園要見秦燁,被秦玨攔下,又被沈硯挖苦了一通,九芝胡同維持多年的表面和諧便被徹底打破。

后來秦燁完好無缺地出現在太和殿里,秦烑在侄兒面前,也算是丟了臉面。

好在秦玨并沒有計較,如今他在官場上順風順水,也沒忘提攜其他幾個房頭,這也是事到如今,秦烑沒有擺出長輩架子,當面質問秦玨的主要原因。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秦玨約他來天香樓,并非是向他攤牌,而是和他說起了金陵左家的事。

“烑叔父,如果我沒有記錯,左家的二老爺,和烑大嬸嬸是一個房頭的吧。”秦玨問道。

秦烑一怔,秦玨怎么問起左家的事了?

他道:“他們是一個房頭,左二老爺長了一輩,是你嬸娘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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