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術分血,人,畜,禽都是天地生靈,每個人的魂都不一樣,每個人的血也不一樣,尋魂勾魄是上上之術,可搜天地下地府,沒什么人是找不到的,比起來,這分血算是下下之術,咱們降道之人需要面對的生靈太多,人鬼妖還有不人不妖,鬼妖有邪術,附身人禽畜,如無尋魂之法,也只能用分血來判別它們的本尊,噥,這羽毛上沾染的三條血絲就意味著三條生靈,顏色淡的是禽或者獸,其余兩條鮮紅的就是人”
“可有什么限制?”
“必然啊,分血哪有那么簡單,需得未過一個月的,且必然沒有其他邪術搗亂的,最重要的是!還得是我這樣道法高深的人施法...”
顧曳翻翻白眼。[txt]
青羽見識到這等降道手段,心中已是欽佩,便是主動上前舉起不輕的錘子,那錘子體積大,光頭佬可舍不得用太圭水泡著——顧曳其實想,太圭特么是一個湖,這湖水都摳省著用,這奎山的傳統就是摳門吧。
青羽用絲帕仔細擦拭了一下錘子表層,上面有了血跡,將絲帕浸潤了太圭的水。
再來。
這次剝離出了一條血絲。
陳二爺的錘子,殺了一個人。
這點毋庸置疑,那多出一條血絲是誰的?
“換土!”
光頭佬可不管這個,徑直吩咐,顧曳上前,將那堆土取出一些,放進太圭水里。
依舊三種血。
鳥,人,人!
“兩個人的血,一個是更夫,另一個是兇手陳二爺?”趙元喃喃自語.
卻猛然聽到顧曳幽幽來一句:“或者是另一個死者也不是沒可能”
什么!
眾人大驚,光頭佬都抬起頭來。mian花tang.cc[棉花糖]
還死了一個?
這是哪門子來的推理跟猜想?
求解釋!
“三種血,第三種若是陳二爺,誰能傷他?必然只有更夫吧,毫無任何攻擊利器的更夫手上有血跡嗎?沒有!當然他可以被陳二爺洗掉或者擦掉,可那也意味著手上的石榴汁液也會被清理掉,反之也可以推理更夫并未傷及陳二爺,那血也就不是陳二爺的!既然不是陳二爺的,又不是更夫的!那就是第三人的!第三人還有誰?若是活人,會一點活人痕跡也沒有?如果假設他是個死人,那晚上...更夫爬上墻頭偷摘石榴,低頭看到一個人..正在埋一具尸體,你說,是不是會被嚇到”
這樣大膽恐怖的推理,竟然...很有道理
似乎補全了之前一直覺得古怪的漏洞!
趙元沉默了下,說:“但,陳二爺的錘子上只有一個人的血,要么是這錘子并非他專用的殺人利器,要么就是他只殺了一個人,另一個死者對應了另一個兇手”
顧曳挑眉了:“所以啊,更夫不是陳二爺殺的!”
為何?怎么忽然又跳出了這個判斷!
趙元都愣了下,忽然反應過來:“更夫的尸體上沒有錘傷!而且...”
光頭佬撇嘴,“我之前就說過了,那死胖子會縮骨功易容術,且煉了鷹爪攻,但他很小心,似乎很忌諱暴露自己會這門功夫,是以殺人的話,尤其是對方沒太大武力威脅的話,是不會用鷹爪功的,必然用一種看似跟他絕無可能聯系上的武器來行兇,道上都這樣的吧”
青羽點頭:“但凡習武之人,若是不可告人行兇,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看家本領,采用利器一擊斃命是最常用的方式,所以他可以用錘子來襲擊陳易寶,就大有可能也是用的錘子殺人”
對上了,都對上了!
陳二爺殺了一個未知人物,而一個未知兇手殺了更夫!
“那陳二爺到了停尸房卻不毀尸且還故弄玄虛——是因為他忽然認出那不是自己殺的人!試想一下一個殺了人的兇手卻發現自己的尸體被置換成一個不認識的死者,如何不心驚!或許他自己都認為是鬼祟作亂,因此在停尸房又故弄玄虛,想把我們引入幽冥,調查鬼祟...”
趙元說完這些,還是看向了顧曳,他知道,這里論腦袋瓜子,還屬這個姑娘最強!
顧曳卻不在乎這個,因為這種細節抓到陳二爺后自然水落石出,重要的是那個未知兇手的身份,還有未知死者的身份。
死者不難,陳二爺在那,順藤摸瓜就可以。
但更夫對應的未知兇手不太容易查,因為更夫身上的線索都已經用完了,他的出現跟死亡都是隨機性的,并沒有什么可指引兇手。
“我在想陳二爺應該沒有跟這個兇手照過面,不知道尸體被換掉了,否則何必再去停尸房,既然如此,那就以他的角度來算,他殺了人會輕易扔掉尸體,讓另一個殺人兇手去埋尸?這中間肯定有一個時間差吧”
對,不合理。
“他肯定會處理尸體,所以....”青羽緩緩道..
顧曳偏頭一笑:“埋尸的人是陳二爺,埋完尸體后,他走了,但!尸體又被挖出來了!更夫看到的不是有個人在埋尸,而是挖尸”
她嚇到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光頭佬也微微一笑:“也許不是挖尸哦”
他嚇到了包括顧曳在內的所有人
顧曳深吸一口氣:“鳥尸被吃掉了,尸體也...?”
嘔!!眾人臉色都鐵青鐵青的。
李大雄抬頭對上那鍋蓋冒出的黑氣,那氣味仿佛煮熟了的..尸體發出的。
他捂住嘴巴,但還是轉頭吐了。
“才不是!”陳易寶漲紅著臉大喊,這讓眾人驚訝。
顧曳神色淡淡的,“想什么呢,口味這么重,我說的是吸血,更夫的尸體血被吸光了,那一具尸體沒準也一樣,那個人啊,絕不是這樣喪心病狂的變..態!”
她彎下腰,看著陳易寶,微微一笑:“你認識的那個人,肯定對你很好,但他變了,你不敢相信,但也相信他沒有變到那個程度..但你知不知道,時間會淡化一些事情,也會加重!”
加重!
陳易寶恍然失神。
趙元似乎看懂了什么,沉吟著不說話,就在此時...
一個官差跑來,跟趙元耳語了幾句,趙元點頭,過來跟顧曳說:“對上了,是更夫,卻又不是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