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兩人目光也只是一觸便是分開了,顧曳暗道盧易之這狐貍之前邀她恐怕也是別有居心,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打死她也不會坐在這廝邊上。
不過現在悔之晚矣,現在也只有兩個選擇了。
一,讓盧易之自己對付這人。
二,她把對方懟回去。
前者直接了當,但會讓對方越發覺得她跟姓盧的交情匪淺,這樣越發麻煩了。
于是顧曳直接放棄了第一個選擇,只當著滿場人的面,略思索,略深沉,略糾結:“鄭大人一定要見我們家夭夭?”
鄭從隱看著顧曳:“我鄭從隱好色之名由來已久,盧易之沒跟你說過嗎?”
來了,要開始搞事兒了!
神霄弟子們有了不小的動靜,也就少數兩三個維持著冷漠狀態。
這是客人間的爭斗,還不至于讓他們動——因為掌門都沒什么反應。
然他們就聽到顧曳說:“奧,可我家夭夭是男的。”
整個宴場一下子就靜了,林競嘆口氣,低頭喝酒以掩飾自己身為神霄掌門的尷尬,而秦縱橫轉頭看向鄭從隱,后者果然也有一瞬的凝窒。
趙闊已經恍惚了,男的?男的!
伏星也是驚疑不定,真的假的?不可能啊!那等絕色怎么可能是一男子。
男的?這丟臉丟的....傳出去不得說他好龍陽?
鄭從隱不動聲色得瞥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于家姐弟。
這是坑他咯?
“大人,這定然是她.....”胡說八道,于開本這樣想,卻又恍然想到這種事情顧曳是絕不敢亂說的。
“男的?”鄭從隱神色平靜,“那可惜了,我喜歡的是女子。”
這樣就過關了?顧曳卻敏銳感覺到不妙。
鄭從隱的目光落在了顧曳身上,似笑非笑,“仿若你這樣的。”
哦,改為調戲我了?不過對方本來就是要針對盧易之,與其拉上那個不見其人的夭夭,還不如逮著顧曳。
顧曳素來不憚跟男人女人調情開葷,可她不太喜歡一開始盯上夭夭的鄭從隱,哪怕對方是別有居心也一樣。
“這點上我跟鄭大人一樣,因為我也喜歡像我自己這樣的美人。”
能把自戀說得這般清風綺麗的也就顧曳了。
還算城府頗深的鄭從隱一下子接不上話了
,倒是盧易之適時湊了一句。
“諸位,要生了。”
啥,誰要生了?
“鵺光花要生了!”
花在凋謝,巨大的鵺光花樹上一叢一叢密密麻麻的花朵一句開始凋謝了。
“諸位,鵺光花開始凋謝了,半刻鐘內便會生出鵺光果,按照老規矩,在場之人皆有資格搶奪鵺光果。”
顧曳一下子就把注意力從鄭從隱那兒轉移了。
也就是說她跟大熊也可以?
“這么多人都爬上樹的話,這樹得塌吧。”顧曳也有這樣的疑惑。
正好此時林競補充:“不過想要得到鵺光果的可不僅我們,還有鵺光鳥,每一次鵺光花樹開花結果,活在神霄山跟淮南道上諸多鵺光花地的鵺光鳥都會飛來.....”
盧易之轉頭跟顧曳解釋:“鵺光鳥是吃鵺光花而生的靈鳥,對人很是敵意,攻擊也不小,聽說擅速.....”
顧曳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用跟你解釋了。”
李大雄:不要臉!
盧易之含笑,“恩,多謝。”
兩人說話的時候,天邊果然有鳥鳴聲。
不過這鵺光鳥竟長得十分丑陋,烏壓壓一片,乍一看顧曳還以為看到了蝙蝠群。
“快,乘著鵺光鳥大部隊還未趕來,快上樹!”
顧曳這頭看鵺光鳥的時候,神霄弟子中就有十幾個道身影竄向了鵺光花樹。
老油條啊,速度這么快。
不過神霄這么大的門派,里面厲害的弟子肯定也很多。
現在沖出來的就是之前用于飛逼出的十幾個精英弟子,包括周謄在內,多數是二卦降師。
但不該僅此而已。
顧曳目光一掃.....以她的觀察力,很快鎖定了三個人。
一個是坐在林競下首位置的,看樣子應該是神霄國的掌門第一弟子。
在他旁側還有一男一女。
“林競大弟子衛煬,也是神霄門派年青一代的第二人,旁邊是秦域跟閔燕雪,都是神霄弟子里面的翹楚,三人都是三卦降師。”
“第二人?第一人不在?”
“最厲害的林恩多年在外降妖伏魔,今年也沒趕回來。”
“這樣啊,話說你什么時候湊上來的。”顧曳問湊到她身邊的公子彥。
“讓顧美人見笑了,在下實在掩飾不了對您的愛慕之心.....”公子彥信手拈來浪漫表白,卻被盧易之直接打斷。
“顧曳,你不想吃果子么?”
顧曳直接忽視了一臉委屈的公子彥,看著那鵺光花樹,她能不能上樹,還得看林競是什么態度。
“顧小友,你們兩位乃是我神霄客人,代青玥上人前來參加,無需上樹爭奪果子,我神霄自會送上果子給兩位。”
丫,連樹都不用爬,有這樣的好事兒?
顧曳驚訝中,卻聽于開說:“掌門是擔心兩位貴客因爭奪鵺光果而受傷吧,不過我想顧姑娘兩人年紀輕輕就實力超凡,想必是不懼的。”
鄭從隱也淡淡接上一句:“降師者,何所懼。”
我特么也沒說不上樹啊,被你們這么一說好像不上樹就是膽小如鼠了。
不過顧曳也知道這兩人今天是一定要折騰她一下的,否則于家不肯放手,而于家明顯跟鄭從隱明顯有交易,后者幫于家對付他,前者付出些什么.....
顧曳思緒一轉,陡然聽到那于飛說:“于飛仰慕顧姑娘厲害,想與你切磋切磋。”
來了!
顧曳說:“你想切磋,我就一定要跟你切磋么?”
盧易之接上:“切磋這個詞兒用得文雅,既然文雅,自然得順心甘愿才行,若不甘愿,那就不是切磋,而是謀殺了。”
于飛表情一僵,還未反駁,就聽鄭從隱問:“如何才能讓她甘心呢?”
盧易之:“要讓她甘心,其實很簡單。”
鄭從隱:“說!”
顧曳:“錢!”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好特么簡單啊!
三人前后對話無比順溜,可見鄭從隱的深沉跟鋒芒,也可見顧曳跟盧易之的配合。
這是對峙。
結果就是一場賭注?
“錢?果然很簡單,我愿出五千兩請顧姑娘一戰!”于飛冷笑。
顧曳回以一笑,轉頭一拍盧易之桌子:“買賣成了,拿錢吧!”
盧易之頷首:“好。”
若是尋常官員拿五千兩玩這么一個賭約,朝廷必然查你貪污,可盧易之出身范陽盧氏,每年零花錢都遠不止這個數了,也就不稀奇了。
于飛看顧曳上鉤了,也不稀罕五千兩,何況打死這人,五千兩還是自己的。
“來吧,顧曳,讓我看看你的能耐。”于飛提著劍走了兩步,目光鎖定顧曳,氣勢洶洶。
顧曳正要起身,肩膀卻被一只手按住,盧易之?
不,這手掌十分寬大,壓著顧曳的肩膀,且人站起,高大魁梧,身體陰影覆蓋了顧曳。
“要看她多少能耐,先打過我再說吧!”李大雄大大咧咧的,眾人十分驚訝,其實在傳言里,這李大雄是沒多少存在感的,他們記住了顧曳,卻不知道李大雄。
現在這廝猛然跳出來,眾人自然驚訝。
于飛本不情愿,但于開看到鄭從隱搖晃酒杯并未開口,便知道對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再想自己兒子打死了這李大雄,反能折磨顧曳。
于是于開給于飛打了個眼色,后者了然,便是劍指李大雄,“來,解決了你,顧曳依舊得上場。”
李大雄哈哈笑了。“奧,那我解決了你,你爹也得上場。”
這話說的豪邁,惹得不少人笑了。
不過兩人也猛然動了。
于飛動作很快,須臾便是跑到了鵺光花樹下,朝哼哧哼哧跑來的李大雄輕蔑一笑,腳下一點就上了樹。
李大雄跑得慢,一邊拿下后背背著的弓。
多數人都看著,但顧曳反而不看,在李大雄出面的時候,她只摸了下自己的肩膀,皺眉:“這土賊剛剛抓了豬蹄沒洗手!”
肩頭衣服全是油膩膩,可把顧曳給氣的。
“你就這么自信大雄能打過他?”盧易之又給顧曳倒了一杯酒。
“明知道我為什么自信,有什么好問的。”顧曳撐著下巴,白了他一眼。
她就不信這人看不出來。
“你故意引了那于飛出劍,此人性情張狂,不懂遮掩,暴露了二卦降師的修為。于家父子敢出手,就必定是二卦里面的翹楚,你能看透對方的實力,也有心理準備,路上肯定也跟大雄說過,他定然也看懂了。”
李大雄雖然單純一根筋,但只要顧曳吩咐的,就一定會上心,他敢出場,就肯定有把握。
所以.....盧易之想起過往跟奎山幾人的接觸。
“你們奎山的人似乎擅長以弱克強。”
顧曳:“你這就過譽了,不敢當,還不如說對方比較水貨。”
不過她也忽然想起一個事兒,“這神霄比幽州北堂強出那么多,但我看這些精英弟子,也沒幾個比白玉堂出色的。”
她總覺得那白玉堂有些不虛不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