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餓了吧?”孟柏林把手上的饅頭遞給向剛,“先吃個饅頭,一會兒還有山鼠肉。”
說著,四下看了一圈,猶疑地問:“那蛇呢?躲起來了?”
向剛咬著饅頭朝小金消失的地方瞥了一眼。嘴上說道:“大概回去了吧。”
“這蛇可真通靈性!”孟柏林嘖聲嘆道,“你說,武器庫里突然消失的敵蛇,會不會也是它的手筆?”
“什么意思?”
向剛還不知道這個事,孟柏林也是聽援兵隊長說的,難掩興奮地轉述完,拍著大腿道:“哎呀!要是真有這么聰明的蛇,把它招來咱們群英寨啊,從此和咱們并肩出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向剛睨他一眼:“沒憑據的事不要亂說。”
心里卻道:原來敵軍武器庫里的蛇,真是從自己營地轉移過來的。他說呢!成人大腿粗的蟒蛇,一天內見兩次,如果不是同一條,只能說明這南境邊界,太能養蛇了。如今看來,八九不離十是小金的功勞。
但這一點他不能說。
一來他不在現場,無法替小金佐證。
二來救人可以說蛇通靈行,驅逐群蛇怎么解釋?未免驚世駭俗了些。
上級領導的想法本就比常人復雜,對小金的好感只會跌剩忌憚。
向剛干脆岔開話題:“說說山下的情況吧。”
“哦,好。”孟柏林巴拉巴拉說起戰況……
那廂,金大王走了,覆蓋方圓百里的威壓消失,本地蛇小弟歡喜地奔走相告。
“那條恐怖的外來蛇終于走了!”
“太好了!可以安安穩穩地備冬眠了!”
半途折回來的金大王:“……”
本大王莫非是洪水猛獸?
本來是想,本地蛇小弟打從它來到南境后,大大小小幫了不少忙,于情于理該和它們老祖宗碰個面、告個別,沒想到這么不待見它。
金大王表示很生氣,一生氣就威壓大施。
于是乎,山林間妖風陣陣,呃,錯了,山風獵獵。
眾蛇們嚇得瑟瑟發抖,抱團都沒力氣。
本地蛇的老祖宗,硬著頭皮出來講好話。成籮筐的好話撒出來,金大王才有所收斂。
不過還是很生氣。
最后,蛇小弟們扛來攢了多年的寶貝,意圖哄大佬開心。
金大王一瞟,唔,似乎都是藥材,那丫頭應該用得上,不客氣地笑納了。
至于怎么拿?
乃們這幫蛇崽子惹得本大王超級不高興,就罰你們送本大王回家吧。
于是,金大王馱著個迷你小包袱,優哉游哉地游在前。
眾小蛇苦大仇深卷著寶貝跟在后。
當然了,苦大仇深這表情,可不敢當著金大王的面表現出來。萬一再惹得它老人家不高興,送一程不夠,從此把它們留在江北罰做奴隸咋整?它們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責任感爆表的好蛇。
所幸這一路山高水長,挑的都是野渡無人舟自橫的荒蕪小路,要是走大道,還不得把人類嚇暈咯。
金大王也不是那么言而無信的,等進了江北地界,附近冬眠中的蛇小弟,收到老大發出的信號,顛顛地前來相迎。
金大王阿莎力地一甩蛇尾巴,讓南國來的眾蛇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只是臨別前說的話,讓眾蛇嚇得有些屁滾尿流就是了。
金大王說:有空再去找你們玩。
玩玩玩……
是完蛋的完吧?
眾蛇欲哭無淚。心說求放過!
別玩了!
再玩下去,小心臟受不了。
求大佬您安安耽耽在江北生活吧,別南下北上地折騰了。蛇命很長沒錯,可猝死起來,也是……
這一刻,它們突然明了,鄰國那條猝死的蛇王,搞不好不是猝死,而是被這大佬嚇的。
不得不說,這些蛇小弟真相了。
可惜沒獎品。
南國來的蛇小弟,適應不了江北的深秋,頂著風寒,瑟瑟發抖地火速逃回南境。
金大王回到熟悉的地盤,又掃了眼迎接它的蛇小弟每一只腦袋上都頂著南國蛇族奉上的珍貴藥材,加起來量還不少,心情超好。
大方地分了些給幫忙的蛇小弟,剩下的,指揮它們運入地道。
行了,該干嘛干嘛去吧!不需要冬眠的金大王,昂著腦袋甩甩尾,攆走蛇小弟后,大搖大擺地找盈芳顯擺去了。
好在這時候天黑了。要不然這場景也是夠驚悚的。
盈芳哄熟了三胞胎,和她娘還有福嫂一起,在堂屋燈下縫補衣裳。
這幾天老惦記著男人還有前往南境給男人送信的小金,晚上都沒睡好。白天孩子們的覺少了,她也沒法安靜地睡,晚飯后一小會兒工夫,就已打好幾個哈欠了。
姜心柔看著無奈:“困了就早點去睡,這么點縫補活,我和福嫂能搞定。硬撐干啥呢?看你,黑眼圈都冒出來了。快去睡!”
“嗯,那我去睡了。”盈芳困得實在撐不住。
再扎下去,別說打補丁,好好的衣裳都要戳成篩子了。
洗漱完回到里屋,給三胞胎掖緊了被角。
昨天起降溫了,夜里的氣溫一下降到十度上下。
盈芳泡了腳,鉆進被窩。蜷著身子打了個冷戰。
明明前兩天日頭好才曬過,可咋還這么冷。
要是向剛在就好了,他火氣好,先坐進被窩,等她泡完腳上床時,被窩和剛曬過太陽一樣暖和。
不過也有同時泡腳然后一起上床的,那時候他就會用自己溫暖厚實的胸膛,摟緊她,并把她冷冰冰的腿夾在他雙腿間,沒一會兒,被窩就熱得跟火膛似的了。
盈芳想著想著,臉頰不由得有些發熱,身體也跟著暖和起來。
緩緩呼出一口氣,翻個身正想閉眼睡覺,靜謐的夜里傳來熟悉的“嘶嘶”聲。
“小金?”
她一骨碌從床上坐起,電燈光太亮,怕影響娃睡覺,就點燃了床頭以備不時不之需的油燈。
看到地窖口神情傲嬌的金大王,盈芳喜極而泣。
“小金,真是你回來了?”
可不就是本大王回來了!金大王點點頭,飛身一躍,盤到了大床床頭,亮出身上馱著的荷包。
這一來一去的,荷包早就臟得看不出原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