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見洲是帶了十幾個戰士過來,很快就清除了路上的積雪,和秦小雨他們匯合。
“沒事吧?”張見洲看著羅湛半昏迷的狀態緊張的問。
秦小雨緊咬著下唇搖頭,她怕一開口會哭出來。
張見洲看了眼蘇燦,也顧不上去關心,指揮戰士們趕緊抬羅湛上大卡車。直奔伊州軍分區醫院去。
秦小雨抱著果果眼睛就沒敢眨過,怕眨眼間眼淚掉下來,一手緊緊握著羅湛的手不敢松開,怕一松開就是永遠。
果果哭累了,緊緊靠在秦小雨懷里抽搭,小手也攥著羅湛的一根手指。
一家三口的手一直緊緊握在一起。
大白耷拉著腦袋嗚咽難過的靠著秦小雨,想幫她分擔一點悲傷。
到了伊州軍分區醫院,羅湛被迅速抬進急救室,秦小雨硬生生憋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果果卻不干了,松開爸爸手指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喊起來:“爸爸,回來……爸爸……回來……”身子掙扎著往手術室撲。
秦小雨緊緊摟著閨女,輕拍著無聲安慰,她實在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張見洲跟在秦小雨身邊,小聲安慰道:“嫂子,放心吧,肯定會沒事的。”
秦小雨抱著果果充耳不聞,只是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沒有人注意到一道幽幽的綠光飄進秦小雨的袖子里。
果果原本哭個不停,卻突然停住低頭含淚看著秦小雨的手腕,突然小嘴一咧笑了起來。
手術進行到午夜,秦小雨除了帶果果上了兩次廁所,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口。
張見洲怕餓著果果,去醫院食堂買了大米粥回來,給秦小雨說道:“嫂子,給孩子喂點吃的吧。”
秦小雨才抱著果果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用小勺舀了點喂給果果。
果果使勁搖頭:“不吃,爸爸吃。等爸爸吃。”大眼睛還巴巴的瞅著手術室的門,小臉上滿滿的期待。
秦小雨心酸的使勁抬頭看著天花板。
張見洲也有些動容,啞著嗓子說道:“果果,你吃飽了,爸爸才能放心啊。”
小果果倔強的搖頭:“等爸爸,爸爸吃,爸爸餓。”
秦小雨空出一只手使勁揉了揉眼睛跟張見洲說道:“你去看看他們吧,我和果果在這兒就行。”
張見洲在椅子的另一頭坐下:“不用,于天豪照顧他們幾個就行了。”
大白始終趴著秦小雨腳邊,腦袋無神的枕在前腿上。
氣氛一時間安靜的可怕,尤其是在這個寒冬的夜里。
張見洲試圖找個話題分散秦小雨的注意力:“嫂子,你家那兩只小松鼠真是厲害了,竟然能找到我。”
秦小雨這才想起來沒看見小怪和松果,嘶啞著聲音問道:“它倆呢?”
“我留它們在團里等你們,當時它倆跑來使勁砸我辦公室窗戶,嚇我一跳。打開窗戶讓它倆進來,它們跳上辦公桌就吐了一嘴的狗毛出來,我一看是大白身上的毛,我當時以為大白出事了呢。又問不明白,最后一只松鼠躺我辦公桌上,另一只跑著去含著雪往它身上蓋,我猜了好久,才猜明白雪崩了,再加上羅湛出發前給我打過電話,說今天到這邊。”張見洲贊賞的說道,那兩只小松鼠比劃完估計是長途急奔,累的直接攤在辦公桌上睡起來。
秦小雨點點頭:“它們都很聰明很可愛。”說完又看著手術室的門,心里緊縮的疼。
到后半夜羅湛才被推出手術室,因為后背的鋼管刺傷了肺部,現在傷口暫時縫合了,就怕肺部感染引起高燒。所以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才能轉入普通病房。
秦小雨抱著果果身子搖晃了幾下,還是張見洲在背后扶了一把才站穩。
看著羅湛臉色慘白,嘴唇上沒有半點兒血色,心里跟小刀在剌一樣疼,臉上卻笑著說:“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果果原本困的實在受不了,已經閉眼睡著了,這會兒又倏地的睜開眼睛,啞著聲音哭喊:“爸爸,抱抱,爸爸,抱抱……”
醫生和護士也不敢在外面多做停留,直接推著羅湛去了觀察室。
果果又掙扎著哭喊:“爸爸,抱抱,爸爸,害怕……”沙啞的小嗓門兒在寂靜的走廊中回蕩,顯得無比的凄厲和悲傷。
在羅湛強大的求生意識下,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過了,沖站在玻璃窗外的秦小雨和果果眨眼,表示他一切都好。
一直沒有哭的秦小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隔著玻璃看著羅湛嗚嗚哭了起來,果果也哭著拍打著玻璃,使勁喊爸爸。
羅湛的淚終于忍不住順著眼角往下淌……
張見洲和于天豪,蘇燦過來,看著隔窗相望的一家三口,也跟著紅了眼圈。
蘇燦走到秦小雨身邊小聲說道:“嫂子,我抱會兒果果,你歇會兒吧。”
秦小雨搖頭:“沒事的,我不累。”
張見洲也勸道:“嫂子,你去歇歇,羅副師長這會兒剛醒,后面還需要人照顧,你不能身體垮了啊。”
秦小雨含淚笑著說:“不會,他沒好我怎么會倒下。”
張見洲見勸不動秦小雨,跟蘇燦說道:“你在這兒陪著嫂子,我去給她們買點飯回來。”
秦小雨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是張見洲和蘇燦大喜的日子,趕緊說道:“你們不用管我們了,一會兒我抱著果果去買,你們趕緊回去忙你們的。”
蘇燦看著秦小雨說道:“我們昨晚都商量好了,我們結婚你們一定要到場,所以什么時候羅副師長好了,什么時候我們辦酒席。。”
秦小雨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來,又回頭看著羅湛笑,笑到眼里閃出淚花。
張見洲去買了一份湯面片回來。
秦小雨抱著果果去上了廁所,又簡單洗漱了下,才回來坐在走廊里吃飯。
等坐在那一刻,才發現站的時候太久,腰跟斷成兩截一樣的生疼,稍微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給果果喂飯。
這次果果倒是沒有拒絕,大口吃著,還含混不清的說道:“爸爸餓,爸爸吃。”
秦小雨點頭:“果果吃完,爸爸就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