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沒說謊,她一個現代富家女,什么好吃的沒吃過,張氏做的雜糧餅,經由隱形吃貨錢淺鑒定,味道真的不錯。
雖然如此,錢淺并不覺得暗一真的會接受她們家丑丑的黑餅子。在錢淺看來,暗一那一群人能夠近身跟隨侍奉身為皇子的男主,肯定是親信級別,俸祿肯定很高。這樣的人,沒準本身就有品級在身,是絕壁看不上她們這鄉下粗食的。
可是沒想到,暗一伸頭看了看錢淺聚起來的包袱,居然一臉感興趣的拿了一塊餅出來,并且立刻咬了一口嘗了嘗,笑道:“很好吃?那我可得嘗嘗……唔……張家大嫂,你手藝真挺不錯的,的確好吃。”
張氏被暗一夸了一句之后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客氣地說:“這位大爺,您要是不嫌棄,就多拿幾塊,自家制的雜糧餅子,不值什么。”
暗一擺擺手,對張氏笑道:“張家大嫂不用客氣,我聽小五子說你的餅子好吃,就拿一塊嘗嘗鮮,你們明天還趕路,餅子還得留作干糧。”說完暗一就拎著餅子回去了。
錢淺看暗一走了,重新坐下,歡歡喜喜的打開紙包,好久沒吃肉了,看見烤肉都有點眼睛發藍,立刻捏起一大塊兔肉塞進嘴里,滿足得嘆了一口氣,之后就趕緊把紙包遞到張氏面前,讓張氏也吃。
張氏搖搖頭,對錢淺說:“娘吃飽了,五……小五子你吃,吃不了包起來,留著你路上吃。”
錢淺知道她是舍不得,于是拿了一塊點心忙忙的咬了一口,遞到張氏嘴邊:“娘,你看我吃了,我覺得點心沒有肉好吃,你吃。爹爹以前說過,這些金貴的點心都要新鮮才好吃,一放就不好了,咱不能浪費,所以你也吃。”
張氏沒辦法,就著錢淺的手在點心上咬了小小一口,說到:“娘已經吃了,還是你吃,你還要長身體,多吃些。”
錢淺把點心塞到張氏手里,一臉正經的強調:“娘,我覺得肉更好吃,真的!!”然后回頭就去悶頭吃肉,不再理張氏了。
張氏犟不過她,只好把手里的點心慢慢吃了,但是也只是吃了一塊也不再舍得吃,還是想要給錢淺留著。看著事事都為自己著想的娘親,錢淺無奈了,只好裝作看不見的樣子繼續吃肉。
晏桁看著墻角的母女,眼里帶笑,不知為何,居然有種投喂動物成功的成就感。黑乎乎的丑丫頭,吃東西的樣子果然逗趣。
愛吃肉嗎?晏桁捻了捻手指:“有點像喂小狗呢……”,他在心里愉快地想。轉眼看看已經坐回來的暗一,吩咐道:“把你手里的餅掰一塊給我。”
“什……什么??”暗一頓時覺得世界玄幻了。主子今天吃錯藥了是咋滴,怎么要吃雜糧餅,暗一看看手里的餅,默默地想:而且還是我咬過的。
暗一琢磨著,這雜糧餅雖然味道不錯,但的確是粗食,不配著水,都有些刮得嗓子疼,自家主子肯定一口都受不了。所以有點猶豫的勸說:“主子,這我咬過了,而且,這是粗食,您怎么能吃這個呢。”
“無事,沒試過,好奇而已。”晏桁簡短的解釋。
“那……那屬下再去找那位大嫂拿一塊吧。”暗一看看被咬了一口的餅子,有點郁悶。
“不用”晏桁搖頭,反正他也只是想嘗嘗而已,想知道那只小老鼠咬得那么香的黑餅子到底是個什么味道。所以何必自找麻煩再去討要一趟,他其實并不是那么講究的人,在邊關歷練那幾年,什么苦沒吃過。
暗一沒辦法,拿著餅子看了半天,小心選了個沒咬過的干凈位置,掰了一塊下來,拿給晏桁。晏桁接過來,拿在手里立刻咬了一小口,慢慢吃下去。
暗一以為,自家主子只是好奇想嘗個鮮,這么粗糲干硬的餅,估計也就是咬一口就丟掉了。讓他沒想到的是,晏桁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餅,雖然吃得很慢,可是居然全部吃完了。
晏桁咽下最后一口餅,眼皮都不抬的舉起一只手,說道:“茶。”看著茶壺的暗七連忙端了一杯茶到晏桁手中。
暗一一臉了然的看著自家主子:就說肯定吃不慣嘛!看吧,噎著了。
有男主的夜晚,就算睡破廟也是安全的!錢淺表示很放心。有人守夜,還有火堆取暖,這個夜晚簡直不要太完美,錢淺睡得人事不知。直到張氏把她拍醒,她還是懵懵的,以為自己躺在家里那張大床上呢,幸虧7788及時承擔起鬧鐘的任務,才沒讓她迷糊之際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趕路的日子真的可以叫星夜兼程,因為錢淺和張氏是步行,每天為了及時趕到宿頭,她們都會很早就出發。今天也不例外,天還沒亮,張氏就把錢淺叫起來了。
另錢淺意外的是,另一邊晏桁那一行人,居然比她們還要勤快,錢淺爬起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收拾好準備出發了。
錢淺眼見著男主大人十分迅速的上馬跑了,速度快得就像是有鬼追。表面上很和善的暗一大叔也沒跟她們打招呼,沖錢淺母子笑了一下,也帶著剩下的人迅速沒影兒了。廟里就剩下了孤零零的張氏母女。
張氏收拾了一下,又拿出昨天剩下的點心,立逼著錢淺吃了一些,也帶著錢淺出發了。不出意外的話,到晚上她們就能走到京城了,錢淺在心里哈哈大笑:啊哈哈哈,老娘終于換地圖了!!!
而六皇子晏桁,一路快馬加鞭,終于在下早朝之前趕回府。果然,早朝剛剛結束,皇帝的貼身內侍王公公就帶著圣旨和補品上門了,且美其名曰“奉圣諭來探望臥病的六皇子”。
王公公看了一眼正在花園閑逛的晏桁,代替皇帝慰問了他兩句,就一臉放心的回去復命了。送走了內侍,晏桁的臉沉下來,皇后娘娘的手伸得這么長,看來六皇子府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