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聽見以后并不啰嗦,將錢淺身上的繩子解開,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又迅速把她的雙手反綁起來,拖著就走。錢淺郁悶的發現,自己真是毫無反抗之力。
錢淺被粗暴的拖拽著,穿過一個小院子,又走過一條小巷。剛出小巷,拖著她的男人就停了下來,一把抓住錢淺,用一把鋒利的刀抵住錢淺的脖子。
錢淺定睛一看,原來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圍著人,暗一正站在中間,面沉似水,手執一把長刀,一看見錢淺被刀架住脖子,立刻用眼緊緊盯住錢淺背后的人,用冷靜的口吻說道:“放了我女兒,我保你不死。”
那人聽了他的話反倒笑了:“暗一,沒想到你來得挺快啊。可惜你的條件不夠好啊,都是老熟人了,你這樣沒誠意,讓我怎樣跟你談。”
“那你說。”暗一頷首,依舊是一副冷靜的樣子。
“我說?那簡單了!把你日前去江漢收集的證據交給我,我立刻放了這小丫頭。”錢淺背后的人果斷提出要求。
等他提出了要求,錢淺也知道她是誰了。同時她也知道,估計今天她很難活著離開這里了。
江漢的證據,是主線劇情里晏桁扳倒皇后和四皇子的重要證據,他是不可能拿出來交換任何人的性命的。
劇情里,四皇子的人抓住了女主白流霜想要交換這份證據,晏桁都沒有輕易答應。最后還是白流霜女主光環發揮了作用,用了江湖上的朋友給她的一顆逆天的暗器霹靂珠,才成功脫身。
龍套錢淺并沒有這樣逆天的暗器,也沒有什么見鬼的光環,于是她只能等死。
暗一聽見這個要求,果然沉默了一秒,隨即果斷的一點頭:“好!你等我跟主子說一聲。”隨后暗一立刻遣人回報晏桁。
錢淺知道,他這些都是無用功。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其實還是很害怕的,但是她還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沖暗一咧嘴笑了笑,說道:“爹,你別費事了,你主子一定是不肯的。那也沒什么關系,只是我娘就拜托你了,你可得對她好啊……還得多生倆孩子好好養大,不然她又覺得自己克親……”
暗一一聽錢淺這話,立刻厲聲呵斥:“小孩子家家一天到晚胡說八道些什么!你老實呆著,爹一會兒就救你出來!”
錢淺背后的人聽了暗一的話嘿嘿一笑:“看來暗衛統領很自信啊,那就借你吉言了。咱們都盼著你主子能好心拿出證據來換人吧,這樣你好我也好……”
沒等多久,只見一隊明盔亮甲的精兵列隊森嚴,正向此處行進而來。為首兩人騎在馬上,一位白袍銀甲,是陳靜和,另外一人穿著暗紅色的錦袍,臉上表情肅殺,正是晏桁。
錢淺背后的人看見晏桁帶著兵馬而來,轉而沖著暗一笑道:“看來你主子并不合作啊,那可怪不得我了。”
暗一的臉上露出一抹焦急神色,轉頭看著晏桁。晏桁冷冷盯著那人,說道:“放了她,保你不死。”
錢淺背后那人噗嗤一聲笑了:“六皇子,這話您那暗衛統領已經說過了,您就用不著繼續重復了。我的條件很清楚,證據給我,我放了這孩子,怎樣?”
晏桁尚未說話,旁邊的陳靜和冷哼一聲:“癡心妄想!”
“如此,那就對不起了。”錢淺脖子上的刀又離她近了一點。
“主子!”暗一抬頭看著馬上的晏桁,眼里透出幾分急迫:“證據我們還可以再找,臣就這么一個女兒,望主子垂憐!”
“暗一,你逾矩了!”陳靜和冷冷斥道:“你明知那份證據有多重要。何況,你又如何保證,證據到手后他一定能放了你女兒。”
暗一并沒有看陳靜和,只是依舊眼巴巴的盯著晏桁,可惜晏桁一言不發,直直盯著脖子上架著一把刀的錢淺。
錢淺看見晏桁過來,其實心里存了一絲希望,也許……也許晏桁能看在她爹的份上,把她換回去呢?她也緊緊盯著晏桁的眼睛,可惜并不能從中看出一絲情緒。
錢淺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有點自嘲的笑起來,怎么可能,連女主他都不換,自己這個小龍套算老幾啊。她閉上眼,有點不忍心看暗一求晏桁的樣子。她想說,別求了,沒用的。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畢竟是她自己的命,她還不想放棄……
“主子!”暗一見晏桁依舊沉默不語,心里不禁有些恐慌,他心一橫,跪下說道:“主子!只要今天您能救小女的性命,待到小女一及笄,臣立刻將她送入六皇子府,做……侍妾!”
說出口之后,暗一松了一口氣,在心里不斷安慰自己,只要女兒能活著,沒什么了不起,只要女兒能活著,做侍妾也可以,真的可以!
晏桁聽見暗一的話,猛地轉頭盯住他,臉上顯出幾分震驚之色,半晌才開口說道:“你……”
一旁的陳靜和看見晏桁臉上的神色,迅速下了決斷,手一揮,大聲命令道:“放箭!!”
“不!!!等一等!!”暗一迅速從地上躥起來,向錢淺奔去,想要最后努力一下,拯救自己的女兒。
晏桁的臉上顯出幾分驚慌,緊緊盯著被緊緊包圍的錢淺兩人,盯著錢淺下巴上的利刃。他本來差點也沖出去了,旁邊的陳靜和早就緊緊扯住了他的袖子。
然而,一切都晚了,錢淺只聽見了箭矢的破風之聲,和箭矢到來之前利刃劃破自己喉嚨的聲音。
被一刀抹了脖子真不是啥好體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好像都缺氧難受,她躺在地上默默地想,為什么不能一秒鐘就死掉,還要拖著難受的身體躺在這里茍延殘喘一會兒……反正也是救不活了,干嘛還要多受罪。
幸好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真是……快點結束吧……便宜爹好像哭了……哭啥……這人好像晏桁……他來看我死沒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