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路臣逸果然依照約定給錢淺燒了很多洗澡水,那根當做工資的能量棒,他燒過水之后當著李濱的面吃掉了。李濱那幽怨委屈的小眼神,承包了全隊整整一晚上的笑點。
有了很多的熱水,錢淺歡樂的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刷的干干凈凈,又把衣服都洗了一遍,等到都忙完,也差不多是她該值班的時候了。差一刻十一點,錢淺看了看時間決定早點出門去接班。
哨位有五個,有四個分布在酒店周圍,另外一個是設在酒店頂樓的瞭望哨,錢淺這個移動小監控,當然是被安排在瞭望哨的位置。錢淺到達頂樓的時候,祝雨寒正站在瞭望位置盡責地拿著微光夜視儀監視著遠方的動靜。
“祝隊長,”錢淺一上頂樓就直接招呼祝雨寒:“別看了,歇歇吧,沒動靜,我看過了。”
7788的監控是24小時開著,如果有情況它早就嚷嚷起來了,所以錢淺的值守工作一向很省心,她常常是一邊看星星一邊哼歌的值班,完全沒有壓力。
“好!”祝雨寒顯然也很是信任錢淺的監控能力,他從善如流的放下了微光夜視儀,趴在樓頂的欄桿上靜靜望著遠處黑暗一片的高爾夫球場。這酒店祝雨寒以前是來過的,這里是著名的旅游度假區,這酒店以前是個高檔的高爾夫度假酒店,承辦過知名國際賽事,以往球場上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燈光映照下,昂貴的草坪像一張綿密的綠色厚毯,景色還是很美的。然而現在,黑漆漆的球場看起來不知怎么,總是帶有幾分陰森森的詭異感。
錢淺學著祝雨寒的樣子也趴在欄桿處望著遠處黑黢黢的球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好早以前在進娛樂圈位面之前買過的一首歌。她望著球場,無意識地輕輕哼著熟悉的旋律,腦袋發散思維地想起了自己平靜幸福的原生位面。
還好生在娛樂圈大總裁位面,錢淺帶著幾分慶幸地想。還好爸爸媽媽不需要為了生存操心,爸爸除了工作,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血脂是不是太高,會不會肚子太大被媽媽嫌棄,會不會頭發掉太多顯老,配不上美美的媽媽。而愛美的媽媽,臉上新長了一條小細紋對她來說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真是太好了啊!這樣瑣碎又平常的日子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
因為活得平靜又幸福,所以才有功夫矯情和自尋煩惱;因為活得平靜又幸福,所以才有時間怨天尤人、傷春悲秋。那些閑出來的毛病,現在讓錢淺看來都無比珍貴,因為那代表著瑣碎平淡的好日子。
“你哼的那是什么曲子?”沉默許久的祝雨寒突然偏頭看向錢淺,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好像沒聽過,曲調怪怪的,很陌生。平時為了緩解壓力,小楊幾個經常一起唱歌,但我從來沒見你跟著唱,還以為你不喜歡。”
“我倒是想啊,”錢淺無奈地攤攤手:“可他們唱的那些我不會啊!我會唱的他們又不會,實在唱不到一起去。我連你們唱的軍歌都不會。”
“不會?”祝雨寒帶著幾分稀奇地看著錢淺:“你還是不是年輕人啊?小楊唱的都是傳唱度很高的流行歌曲,末世前滿大街都能聽到,連我都能哼幾句,你居然不會?那你會什么?不會是一百年前的老歌調吧?”
“那倒不至于……”錢淺其實很想說她連一百年前的老歌調都不會唱,這個位面的音樂她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是真沒想到這些大兵平時沒事還真有人挺喜歡唱歌的,比如小楊,成天唱個不停,自詡歌神。
“林杉杉會唱老歌調?稀奇!唱來聽聽?天天聽小楊嚎,都聽膩了。”這個時候,閑著無聊提早來值班的路臣逸剛好上了頂樓,他只聽見了祝雨寒的下半句,一臉稀奇地湊了過來盯著錢淺。
“我真的不會唱老歌調……”錢淺一臉黑線有些無語地盯著一副看熱鬧模樣的路臣逸:“我只是看見球場,想起以前聽過的一首歌而已……”
“那唱來聽聽,”祝雨寒大概也是無聊了,一臉正經的敲邊鼓:“還是你其實五音不全啊?沒關系,我和臣逸不會笑話你,我們平時被大劉荼毒習慣了。”
“誰說我跑調!”當過影后的錢串子同學一臉無語地瞪著自己的戰友兼隊長:“拿我跟大劉比?!想什么呢!!我好歹……”
……也是當過演員的人吶……
“好歹什么,趕緊唱!否則沒有說服力!”無聊的路臣逸雙手抱胸,也學著錢淺和祝雨寒的樣子看著遠處黑黢黢的球場:“我其實很好奇黑乎乎的球場能讓你想起什么歌。”
錢淺想起的那支歌《Skyfall》其實是一首電影插曲,但與錢淺目前面對的殘酷環境卻非常應景,她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應祝雨寒和路臣逸的要求,將這支歌完完整整唱了出來:
錢淺的歌唱完了,一旁的路臣逸和祝雨寒半天沒說話,這支歌是如此應景,應景到他們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特意為他們而唱的歌。他們就是那一群在分崩離析的世界中努力站立的人,團結在一起面對殘酷的末世。
“林杉杉……”路臣逸的聲音有些干澀:“這……這首歌你從哪學來的?你……”
“嗯,是個電影插曲,但是具體那部電影忘了。”錢淺看了路臣逸一眼,隨手抓了個理由搪塞。她能理解路臣逸的感受,這首歌就好像是專門唱給路臣逸、祝雨寒、小楊、大劉等等這些在末世中永不放棄,團結起來努力生存的人一樣,真實、殘酷,但又充滿希望。
“學渣林杉杉,”祝雨寒含笑看了錢淺一眼,開口說道:“高中一年級就退學的小家伙,外語不錯嘛!”
“我是個小混混,不學兩首英文歌怎么裝逼啊!”錢淺板著臉胡說八道。
不過祝雨寒也并沒有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路臣逸,又看了看臉皮厚厚的龍套君錢串子,突然做出一個決定。
“過來吃東西。”祝雨寒沖著路臣逸和錢淺招了招手。路臣逸和錢淺兩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呆呆地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披薩,但誰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一前一后的坐在祝雨寒的跟前,和他一起徒手捏起披薩大快朵頤。
“吃完記得毀尸滅跡。”祝雨寒捏著披薩沖路臣逸挑挑眉:“我可喂不起那么多人。這是我給家里人準備的,便宜你們倆了。”
“放心吧!”路臣逸頭也不抬,吃得越發認真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