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閣主看到柳姐姐這張臉,是否覺得熟悉。”錢淺微笑地看著眼前失態的鄭奕嘯。
而鄭奕嘯并沒功夫搭理錢淺,他依舊在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眼前的閻婧玉,許久之后才分神一臉詢問的看向錢淺:“你……曲小姐剛剛稱呼她什么?柳姐姐?女……女孩子?”
“是啊!”錢淺笑瞇瞇地點頭:“女孩子!是女孩有什么不對嗎?”
“可……可是……”鄭奕嘯有些呆滯地又盯著閻婧玉的臉看來看去,半天之后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問道:“姓……姓柳?”
“對啊!”錢淺用力點點頭:“姓柳,叫柳玉,柳姐姐是江南人。”
“原來如此。”非常奇異的,鄭奕嘯望著閻婧玉,臉上露出微微澀然的失望神色:“我還以為……還以為……”
“鄭閣主以為什么?”閻婧玉一臉平靜地開口:“看鄭閣主的神情,似是對于我長相和名姓頗感意外。”
“實不相瞞,”鄭奕嘯點點頭,沖閻婧玉溫和地笑了笑:“姑娘長得和我一位故人之妻很是相像,若不是……我幾乎以為你就是他們的孩子。”
“若不是什么?”閻婧玉微笑著看向鄭奕嘯:“難不成也是因為我是女子?”
“也?”鄭奕嘯略略吃驚地看向閻婧玉:“有人這樣說過?否則姑娘如何得知?”
“鄭閣主,實不相瞞,我們今日請您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曲離站起來沖鄭奕嘯一抱拳:“我們還知道,您那位故人就是十五年前被滅門的宗閻劍莊莊主閻平安,柳玉的長相與閻平安的夫人君思思相似,是不是?”
“你……曲大俠如何得知?”鄭奕嘯先是略微吃驚地看了曲離一眼,緊接著又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了!是我糊涂了!閻夫人當年是江湖第一美女,見過她的人不在少數。曲大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您師父沖虛道長一定是見過的!柳姑娘是曲大俠的遠親,沖虛道長也許是說過什么。當年閻家之事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武當派一定是知曉的。”
“閣主猜得不錯!”錢淺笑笑答道:“我師父的確知道柳姐姐與當年的閻夫人相似,可這件事卻不是他告訴我們的,而是無極門裴子空說與我們聽的。”
“什么?裴世侄?”鄭奕嘯顯得更加懵逼:“可是他是如何得知?他年紀還小,應當并未見過閻夫人。難道是裴掌門與夫人說與他聽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錢淺盯著鄭奕嘯的眼睛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鄭閣主可曾聽說無極門走失掌門公子未婚妻之事?”
“聽過!”鄭奕嘯點點頭,似乎并不明白兩件事有什么聯系:“此事也有幾年了,近些年也沒什么動靜,小兒女的婚事。我作為朋友也不好過多打聽。”
“所謂走失的未婚妻,”錢淺指了指身邊的閻婧玉:“說的就是我身邊這位柳姐姐呢!只是,我家柳姐姐并未與裴少俠訂過親,并不想背這個名聲呢!”
“什么?”鄭奕嘯瞥了閻婧玉一樣,眼中露出懷疑的神色:“據我所知,裴掌門夫婦并非強人所難之人,柳小姐若是不愿意嫁給裴世侄,直說就好,怎地鬧出這樣大的動靜?現在曲小姐又說柳小姐并未與裴世侄訂親,恕我直言,并未訂親裴掌門夫妻怎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兒子的未婚妻?!曲小姐此言實在讓鄭某難以信服。莫不是柳小姐訂親之后想要悔婚?若真是如此,恕鄭某不能幫忙!”
“鄭閣主誤會了。”錢淺笑瞇瞇的并不生氣,不緊不慢地答道:“柳姐姐與裴少俠的確并未訂親,鄭閣主去問裴少俠也一定會得到這個答案。只是若您是去詢問裴掌門夫妻,他們一定會堅稱柳姐姐就是自家兒子的未婚妻。”
“這又是為何?再說這些兒女婚嫁之事與我又有何干系?”鄭奕嘯皺起眉,有些不耐煩地盯著錢淺。兒子說沒訂親,爹娘有認為訂了親,這話他怎么都聽不懂。但不管懂不懂,那都是人家裴家的事,與他何干?曲離和墨無影再加這個曲小姐又在里面摻和什么?!
“我直說吧,”錢淺指了指閻婧玉的臉:“裴夫人堅持要我柳姐姐當兒媳,就是因為她這張臉呢!五年前,柳姐姐受傷被人救到無極門,裴夫人見到柳姐姐的臉,也像鄭閣主今日一般反應,直說與她一個故友非常相似。柳姐姐長得漂亮,裴少俠倒是真是挺喜歡柳姐姐,但有一日,他自己來找柳姐姐,讓我姐姐下山快走,莫要在無極門久留。”
“當日,”閻婧玉淡淡地接過話頭:“裴少俠親口跟我說,他母親的意思是,讓他與閻家遺孤訂親!因此他讓我快走!”
“什么!”鄭奕嘯猛地站起身來,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閻家遺孤?可是,閻家遺孤明明……”
“江湖上對于閻家遺孤傳聞頗多,”閻婧玉打斷了鄭奕嘯的話:“大多數人連閻家遺孤是男是女都說不清。但是裴子空對我說,他母親說了,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他們無極門都認定我是閻家遺孤,那我就是!鄭閣主,裴子空這句話背后的意思,您能明白嗎?”
“難道……”鄭奕嘯的嘴唇有些哆嗦:“不……不可能的!李云舒親口跟我說過,她幼時受過閻夫人的照拂,應當……”
“不可能怎樣?”閻婧玉也緊盯著鄭奕嘯的眼睛,繼續冷靜地開口:“不可能以我為借口,由無極門牽頭,號令江湖為閻家討公道?還是不可能計劃坐實我這個‘閻家遺孤’的身份,讓我以閻家后裔嫁給無極門掌門之子,今后重霄劍譜現世,就可讓無極門名正言順的繼承重霄劍譜?”
“不可能!”鄭奕嘯閉了閉眼,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再睜眼時,眼神已然一片平靜:“柳小姐的意思我了解了。此事我會從中斡旋!重霄劍譜只能屬于閻家子,旁人想都別想!不過柳小姐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是猜想并無實證!也許裴夫人只是看柳小姐長相類似故友,十分喜歡也不一定呢!凡事不好妄下結論!今日就到此吧!鄭某還有事,先告辭!”
說完不等錢淺他們反映,鄭奕嘯推開雅間大門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呵……跑得倒快!”旁觀許久的墨無影輕笑一聲,轉頭正色看向閻婧玉:“但我看他神色,也許真不知情!與我們掌握的情報不符。”
“等等看再說。”曲離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不管鄭奕嘯是否無辜,今日知道這件事后,他絕不會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