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門派的人,只是客座,卻要在此居住百年之久?”錢淺有些吃驚。
“是啊!”長玨點點頭:“不過咱們不限制公羽先生自由的,平時他想要出門逛逛,幾個月不回來也是正常,他與咱們師叔祖有約定,不論走得再遠,總是會回來的。玄音師姐,你們自己過去吧,咱們師兄弟都不學鑄劍,師父平時不讓我們多打擾公羽先生。”
“行。”錢淺笑著沖長玨點點頭:“你先回去吧,這一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長玨連連擺手,朝錢淺和江清明又露出一臉希冀的模樣:“玄音師姐,玄靖師兄據說跟靈焱師伯去后山了,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啊?咱們師兄弟都想見見他呢!”
“大約晚上就回來了。”錢淺笑著說道:“等晚上,你們到客居來,若是師兄沒回來,我讓清明陪你們過招。說起用劍,清明可不比師兄差,別看他入門晚,進步卻快,眼下已經與師兄實力相當了。”
“這樣啊!”長玨望著江清明,雙眼亮晶晶的:“怪不得是赤桑劍的執劍者,果然不凡。行,師姐,那說好了,我晚上約了師兄弟一起去客居找你們。”
“我原本想著,今晚下山給你買些零食呢。”長玨走了,江清明笑著牽起錢淺的手晃了晃:“你倒好,都安排好了。”
“不行,你最近可不能像以前一樣亂跑了。”錢淺搖搖頭:“羲和族的人說不定在到處找你呢。”
江清明望著錢淺,似乎想說什么似的,但最終還是沒開口。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扯著錢淺往小院的方向走去:“走吧,先去見見公羽先生。”
其實錢淺在走近小院子之前,7788就已經提醒她了,院子是空的,公羽翎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她還是跟著江清明一起在小院門前敲了半天的門,院中無人,當然不可能有人應門,錢淺想了想之后說道:“要不我們就在這里等等,也許公羽先生有事出去了呢。”
“也行。”江清明看了看四周,在小山上找到一塊突出的巖石,他跳了上去,又伸手把錢淺拉了上來:“我們就在這里坐著等吧,這里視野很好,能看得很遠,公羽先生若是回來了,我們第一時間可以看見。”
“風景真美。”錢淺坐在巖石上,望著山下花草扶疏的小徑:“咱們五靈道宗可沒這么好的風景。”
“等所有的事都了結了,”江清明轉頭看著錢淺,伸手將她耳邊的頭發別到了她耳后:“等魔族的事解決了,等幫秋水找到了親人,等我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為我爹報了仇,到時候,咱們兩人一起,我陪你看盡天下風景,你喜歡哪里,我們就在哪里安家,好不好?”
“好呀。”錢淺笑著點點頭:“說好了的,不許變。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獨自去給我買東西了,大家一起安全些。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活著把魔族擋回去,活著幫你爹報仇,活著一起看風景。”
“嗯。”江清明朝著亮晶晶的太陽笑起來:“放心,有你在,我不會輕賤自己的性命。”
錢淺和江清明坐在石頭上等公羽翎,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過了午后,太陽都偏西了,才看見一個身穿赭紅色袍子的人,慢悠悠地從山下走了過來。
錢淺和江清明見狀立刻從石頭上跳下來,恭恭敬敬等在門口,那人走近之后,錢淺和江清明一起向他執晚輩禮:“請問閣下可是公羽先生?”
“還果真有人找我。”公羽翎輕笑一聲:“我還以為靈濟同我開玩笑呢,倒真是稀奇,我到這玉宸閣都十五年了,從來也沒人尋過我。小家伙,用不著那么多禮數,你們從哪來,誰讓你們來的?”
錢淺抬起頭時,剛好公羽翎正一臉好奇地打量他們倆呢,錢淺抬頭,剛好和公羽翎來了個眼對眼。這一對眼不要緊,倒把錢淺嚇了一跳。公羽翎這人,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歲左右的模樣,長得輪廓分明,臉上還有些絡腮胡子,看起來有些落拓不羈,個性帥哥的類型。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臉上那一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居然和江清明的眼睛有八分相像。真要說的話,江清明的眼睛非常大,眼裂很長,略略上挑,顯得水波盈盈,而這個公羽翎的眼睛,沒有江清明的大,上挑沒那么明顯,但眼睛的形狀和江清明真是一模一樣,不僅如此,那雙眼睛也同樣是含滿笑意,水波盈盈。
錢淺嚇了一跳的同時,公羽翎也是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兩個孩子一抬頭,竟然讓他看到了一雙與他相似的眼睛。相似,但比他的眼睛似乎還漂亮了幾分,嚴格說起來,這雙眼睛與他的眼睛也并不十分相似,倒是與他記憶中的一雙眼睛十足相像。
江清明抬起頭,伸手從乾坤袋里掏出歸陽城那位老夫人交給他的信,話還沒說一句呢,就被急匆匆幾步湊上來的公羽翎一把扯住了手臂。
“孩子,”公羽翎神色中難掩驚詫,語氣鄭重地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誰告訴你在這里能找到我?你爹娘眼下在哪里?”
“晚輩玄明,是五靈道宗的弟子。昔年在家,爹爹給起的名字是江清明。”江清明被公羽翎扯住一條手臂,并不方便行禮,但他還是將那封信恭恭敬敬托在另一只手上,送到公羽翎眼前:“是歸陽城一位隱居的前輩指點晚輩到這里找您。這里有她給您的信,前輩一觀既知。”
“江?”聽了江清明自報家門,公羽翎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似乎是有幾分失望,但他并沒有伸手去接那封信,反倒又像是帶著幾分好奇與不甘似的繼續追問了下去:“你姓江?五靈道宗的弟子?何時入的宗門?今年多大了?你家住哪里?眼下你爹娘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