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才不蠢,他并不是隨隨便便賴上錢淺的。錢淺是從不朽城來的,而杰米真正的老大亨利就在不朽城,對于他們來說,想查清這姑娘的底細簡直再容易不過。
亨利離開前,給了杰米一個緊急聯系用的電話號碼,杰米前兩天就直接聯系上了自己的老大,將這兩天發生的事都匯報給了亨利。
亨利目前在不朽城的形勢很不錯,但不朽城并不是他的主要目標,從出來那天那就知道,他最終還是會回罪案城,回到那個他從小生長的地方。而杰米,則是他重新回到罪案城的最終要的依仗。
亨利很信任杰米,因此對于杰米匯報的三個新消息非常重視:第一、他的人里面一定有克羅派過來的臥底,他派去與杰米接頭的人差一點就暴露;第二、有個叫藍妮的女人恰好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幫杰米解了圍;第三、霓虹大道新來的爵士歌手莎拉托曼在跟蹤杰米。
這三個消息中,最好核實的就是關于錢淺的身份信息。杰米將關于錢淺的信息提供得很詳盡,這姑娘原本就來自于不朽城,以前是棕櫚大道夜總會的常客,長得非常漂亮,大家都叫她漂亮的藍妮。對于不朽城黑幫老大亨利來說,摸清錢淺的底細簡直不能更容易。
況且,漂亮的藍妮原本在棕櫚大道的夜總會也很出名,這樣一個像寶石一樣耀眼的姑娘,旁人很難不注意到她。
亨利只花了兩個小時就查清了錢淺的底細。他收集到的信息就如錢淺自己所描述的一樣,中學沒畢業的傻姑娘,成天混跡于夜總會,因為長得漂亮又愚蠢,所以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各樣的男人,酗酒、吸毒,成天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亨利甚至還查到了錢淺那個不負責任的媽。就像漂亮的藍妮一樣,那個她母親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交際花,以前是大都會夜總會的歌手,混跡于不同男人之間。她沒有結過婚,女兒的出生大約是個意外,誰都說不清楚藍妮的父親是誰。
那女人現在早就不在不朽城了,她將一個南方來的土豪迷得神魂顛倒,跟著那男人一起去了南方,大約現在已經過上了闊氣的好日子。至于女兒,大約早就被她忘在腦后了吧……
在黑幫經營的夜總會里,向錢淺老媽這樣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們大多沒受過太好的教育,混跡于各種男人之間,靠著青春和美好的肉體為自己謀取利益。有些聰明的女孩會早早尋找一個合適的接盤俠,過上安穩的日子。
而有些女人,就像錢淺的老媽一樣,早已習慣了夜總會的紙醉金迷,迷戀于男人的追捧,這樣有一天沒一天的過下去原本也不錯,只是有時候會特別倒霉,比如懷孕,生下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平心而論,和夜總會的其他女人比,錢淺的母親其實還算是不錯的,夜總會里總是會有一生下來就被拋棄的無辜嬰兒,但錢淺的母親卻將她養大,雖然養得并不算好,但是畢竟養了。她也努力去賺錢供女兒去上學,在孩子小時候她甚至還花錢請了個保姆,在她晚上出門的時候幫忙照看孩子。
不過,她能提供的也只是這些了,至于教育和陪伴,抱歉,她自己都沒接受過太好的教育,這要求對她來說實在太高。換句話說,錢淺的老媽其實并沒有能力做一個優秀的母親,雖然她努力了,但她這個媽,依舊不合格。
她努力想做一個合格的母親,然而不僅做不到,相反還讓她感覺到很累,養孩子對她這種依仗男人生活的女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疲憊,疲憊到讓她開始感到厭倦,女兒對于她來說,越來越像是個負擔。
就是這樣的心理狀態下,在女兒拒絕上學,開始混跡夜總會之后,她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輕松,她以前也是這樣不是嗎?沒什么不好。她終于可以輕松一下了。
所以當女兒進了夜總會,開始迷戀于充滿酒精、音樂、毒品和男人的夜生活,常常不回家時,做母親的也沒想過去管她。其實她也沒有能力去管,她甚至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就這樣,母女兩人算是相互拋棄了對方,女兒跟夜總會里新交的男朋友走了,母親也一轉臉找了新的男人。她們甚至都沒想過跟對方打一聲招呼,就這樣相互消失在了對方的生活中。
夜總會里總是會有許多這樣的女人,也會有許多這樣長大的孩子,并沒有什么奇怪,就像是掙脫不了的命運一樣,舞女的孩子也是舞女,或者成了某個黑幫老大手下沒出息的小混混。
藍妮的軌跡原本也沒什么好奇怪。她因為特別漂亮,又特別年輕,因此真的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所以她沒有在一開始就淪為某個老大手下的姑娘,而是被幾個無所事事又有錢的公子哥看中,和他們那群所謂的“藝術家”混在了一起,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一起酗酒、跳舞、吸毒、濫交,過著毫無節制的糜爛生活,最后又跟著他們去了罪案城。
作為經營黑幫生意的老大,亨利當然清楚,藍妮這樣的女孩子,漂亮又愚蠢,最終的結果只有兩個,幸運一點的話,某個迷戀她美色的家伙愿意養著她,甜言蜜語地騙著她離開夜總會,去嫁人或者去做情婦,無論怎樣都算是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至于幸不幸福,那是另一回事。
若是倒霉一點,那大約會像其他夜總會女孩一樣,最終淪為某個老大手下的姑娘,正式成為“商品”,在夜總會出售自己,換取華服美酒,直到人老珠黃之后,被趕出夜總會,凄涼地死在某個貧民窟,這樣的結果,亨利真的是一點都不同情。作為夜總會的經營者,這種事亨利見多了,他可沒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給手下的姑娘們。路都是自己選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