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去找那個瓊斯?”本尼有些吃驚地問錢淺。
“不然你去?”錢淺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本尼一眼:“你去我一點意見都沒有,記得打扮得精神點。”
聽了錢淺的話,本尼頓時一哆嗦,趕緊搖搖頭:“我不去。”
“警察那邊也在惦記那些錢,”錢淺白了本尼一眼:“所以克羅有點急,他怕警察趕在他前面。我想克羅在警察局和監獄應該也有幾個內線,不過很顯然瓊斯和瓊斯背后的人和他不是一伙的。”
自從錢淺開始出入國王酒店三層套房,本尼就沒拿她當外人,毫不吝嗇地提供各種情報:“沒有意外的話,瓊斯應該是聽警察局長的,而警察局長背后的人克羅心里應該也有數,就是東區老大胡安,胡安出身墨西哥毒梟一派,不是個好得罪的人物。聽過那句話嗎?罪案城里,最不能惹的是意大利人和墨西哥人。墨西哥人就是指胡安,至于意大利人,你知道,就是咱們老大的家族布亞諾家族。”
“沒聽過,”錢淺板著一張臉答道:“而且亨利先生是你的老大,我可不是黑幫成員,我跟你才不是一伙兒的。”
“別這么冷漠無情嘛藍妮!”本尼笑嘻嘻的答道:“都是自己人,計較那么多干嘛。老大從不虧待我們,跟著他干多好啊,等他回到罪案城,這里整個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到時候你就是……”
“哼!”錢淺輕輕一哼,打斷了本尼傳銷一樣的滔滔不絕:“到時候我就找杰米敲詐一大筆錢,找個安靜地海濱城市買個小別墅,雇上傭人,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總之我從來沒想過混黑幫,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是個女人,黑幫的女人能干什么?跟著亨利先生做舞女嗎?”
“那怎么可能!”本尼笑得一口牙全露了出來:“你跟夜總會的姑娘怎么能相提并論。你可是自己人。”
錢淺聽懂了本尼的話,她是自己人,夜總會的姑娘是商品,所以不一樣。錢淺不想評價本尼的三觀,但是這年頭,在罪案城這地方,許多人都是這種想法。
錢淺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因此她喝了一口本尼遞過來的雞尾酒,很自然地轉移話題:“我們現在也需要知道運鈔車的下落,所以我才打算去見見瓊斯,就算克羅不來找我我也會去。”
本尼牢牢記住老大說過的,“以后要與藍妮好好合作,以后這邊靠她了”,他和詹姆斯都把這句話理解為:藍妮是老大親自考驗并肯定過的人選,在杰米入獄期間接替他的工作。因此對于本尼來說,錢淺真的是個純種自己人,內圈那種。
他雖然不清楚自己的老大亨利為什么愿意相信藍妮,但他對亨利百分百信任,老大做的決定一定沒錯,這就是本尼的處事準則。因此錢淺說她要去找瓊斯,本尼立刻提出由他來調查威爾的去向,怎么能把活兒都交給女同事干呢?本尼覺得自己還是挺有紳士風度噠。
“詹姆斯和安德魯律師過一段時間可能還會回來幫忙,”本尼這樣告訴錢淺:“所以別太急,你別暴露了最要緊,至于杰米,放心,坐牢而已,他能適應。”
錢淺:……本尼你真講義氣!
錢淺第二次去找瓊斯,是直接闖去了他的辦公室,她無視攔路的警員粗魯地推開了瓊斯辦公室的大門,可憐的木質門板砰一聲撞到了墻上,發出了巨響。
不過瓊斯似乎一點都沒計較錢淺的無理,相反,看到她,瓊斯似乎還挺高興的。
“滾開!沒眼色的東西。”瓊斯沖著追在錢淺身后的年輕警員大聲嚷嚷:“連什么人該攔,什么人不該攔都分不清楚!廢物!”
警員挨了罵,不敢繼續跟在錢淺身后,飛一般地消失在了門外。而瓊斯并沒請錢淺坐下,反而站了起來,拿起了一旁掛在衣帽架上的風衣和帽子:“警察局沒什么好喝的,走吧,我們去附近的酒吧。”
“可我覺得這里就挺好。”錢淺昂起頭,一屁股就坐在了瓊斯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一點都不帶客氣的問道:“瓊斯警長,你的咖啡呢?”
瓊斯愣了一下,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將自己的風衣和帽子掛回了衣帽架,接著就走出門外大聲朝在外面辦公的探員們吩咐:“誰閑著,出去給我跑一趟腿,到旁邊的咖啡屋買杯咖啡,要最貴的。”
不知有誰答應了一聲,瓊斯一邊轉回身回到了辦公桌前坐下,一邊說道:“說實在的藍妮,警察局的咖啡真的像是泔水,我怎么能用那些東西招待你。”
“其實平常我也沒那么挑剔。”錢淺聳聳肩:“你其實用不著那么在意,我喝什么都行。”
“看來你不是來專程找我喝咖啡的,”瓊斯靠在椅背上,姿態閑適地觀察著錢淺,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那么,說說吧藍妮,你今天為什么來?”
面對一個有經驗的警察,錢淺也沒打算繞彎子,她直接開了口:“我昨天去了地獄海,你知道的,平時只有獄警上下班的渡輪,接送探視家屬去地獄海的船只有周三才有,我一大早就去了碼頭。”
“嗯,”瓊斯點頭裝傻:“我知道。所以你想說什么藍妮?是不是想說,你終于受夠了跟一群人擠在船上,到島上去探望杰米?你想通了要擺脫他了嗎?我要說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不!”錢淺頗為理直氣壯的模樣,一臉不滿地瞪著瓊斯:“我想說我費了那么大的力氣坐船去地獄海,他們居然不讓我見杰米。他們說他鬧事被關進了禁閉室,是不是你搞的鬼,瓊斯?”
“我發誓這與我無關寶貝兒,”瓊斯開玩笑似的舉起一只手,真像發誓似的:“那里可不是警察局,我的手還沒那么長,他關禁閉的事兒我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