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毒的小賊,想跑?給我留下來!!”
廖宜歡怒喝出聲。
她腳下一蹬地面,整個人如鷂子靈動急射而出,半空中手臂一甩,手中長鞭便化作一道虛影,朝著那人影后背抽了過去。
那人身形驚慌,根本就無心應戰,像是一心想要逃跑,而廖宜歡卻是氣惱之極窮追不舍。
那假山之間道路極窄,兩人時不時交手,廖宜歡一心想要抓住那賊人,嬌喝間不知不覺被引離了涼亭,兩人打斗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遠。
馮喬根本就沒想到,在鄭國公府這種地方居然會出現賊人,她有些心慌的看著廖宜歡那邊,卻發現已經兩人身影已不見蹤影。
四周有風襲來,八角亭上掛著的銅鈴突然響了起來。
馮喬猛的驚醒,臉色一變沉聲道:
“不好!”
此處偏僻無人,那賊人定是跟著她們身后才會過來。
這一路上那人處處都能隱匿身形,沒讓廖宜歡和衾九察覺,怎會突然在這里就突然弄出了聲響,而且那人既然這般冒險深入鄭國公府行兇,必然已做好了拼死的打算,怎么會一擊不中立刻就退?
他和廖宜歡打斗之間,分明就不是想要置廖宜歡于死地,反而更像是故意引她離開。
調虎離山!
衾九聽到馮喬的話也是瞬間回過神來,腦中立刻就浮現出這四個字來。
她臉色大變,伸手抓著馮喬的手就厲聲道:“小姐,走!”
這涼亭地勢太高,四周無路能出,前方足有數十丈高,若有人在下方設伏,跳下去無疑送死,唯一出路便是身后那假山通道。
衾九拉著馮喬離開亭子,轉身就想朝下面奔去,誰想兩人才剛踏入那小道之后,就突然有兩道蒙面身影從側邊急襲而出,手持利刃朝著她們撲了過來。
“小姐小心!”
衾九一把抓著馮喬朝后急退,那兩人卻緊追不舍,招招斃命,衾九不得不將馮喬擋在身后,閃身迎敵,卻不想來人一心想要置馮喬于死地,手中招式凌厲,其中一人連發狠招拖住衾九,而另外一人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馮喬撲了過去。
馮喬大驚,腳下連退幾步,背脊抵在了身后假山之上。
而撲來那人手中寒光閃現,竟是朝著她臉上劃了過來。
“小姐!”
衾九睚眥欲裂,眼見那人已到馮喬身前,也顧不得與人糾纏,拼著受了對面那人一掌后,身形一轉暴退開來,那如同晉時文人般的廣袖瞬間掀起,露出她小臂上綁著的赤黑色箭匣。
“小心!”
耳邊傳來一聲暴喝,馮喬身前那人就想閃避,卻已經來不及。
只聽得“咻”“咻”兩聲,兩支濃墨中帶著幾絲暗紅的袖箭疾射而至,其中一支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人拿著匕首的手腕,而另外一支直指他咽喉。
那人悶哼一聲,手中匕首落地,慌亂閃身躲避之時,另外那支袖箭穿過他蒙面黑巾,刺破他衣襟,在他脖頸處留下一道血痕,而馮喬更是隱約看到那血痕之下一塊赤紅胎記。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為什么處處想要置我于死地!”馮喬厲聲道。
那人看著看著馮喬略顯蒼白卻鋒銳如刃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同樣有著這般眼神的女子。
那人眉目清冷如畫,身形若仙,渾身浴血的怒視著他們厲聲道: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害我?!”
那人神情一恍惚,動作停頓了片刻。
與衾九糾纏之人聽到馮喬的聲音,連忙一劍刺向衾九,轉身沖著頓住的那人厲聲道:“你在干什么,還不動手?!”
馮喬身前那人瞬間醒神,他蒙面黑紗之后雙眼一寒,那絲掙扎瞬間消退,整個人再次朝著馮喬撲了過去,沒受傷的左手中突然多了幾根牛毛細針,直朝著馮喬臉上刺去。
馮喬看到了那人眼中掙扎,眼底一厲,眼見著那邊衾九被纏無暇分身,身邊再無人相護。
她不由緊緊抓著袖子里藏著的那把馮蘄州送給她的匕首,狠狠一咬牙就準備朝著那人撲過去時,腰間卻是突然被人猛的一扯,整個人便離開了原地,十分狼狽的被人扔進了后面假山阻隔的一塊空地上。
“砰”的一聲悶響,一道身影迎上了行刺之人,來人一腳踹在了那人胸前,逼得他后退開來,而與衾九糾纏的那人眼見著此處居然還有別人,臉色大變。
他逼退衾九后,疾馳過來一把拉住那還想對馮喬動手之人,厲喝道:“退!”
“可她的臉”
“走!”
那人雙眼一沉,看著被扔出去隔著數丈距離的馮喬,不甘心的怒視了一眼橫劍擋在身前的幾人,與另外一人一起,轉身遁走。
柳西低喝就聲就想去追,卻被蕭閔遠擋住。
“主子?”
“不必追了。”
蕭閔遠冷聲說完,這才抬頭朝著馮喬那邊看去,就見到剛才那個和人戰的難分難解,身手了得的青衣婢女,此時已經閃身到了馮喬身前,扶著被他扔出去摔在地上的馮喬起來之后,就滿臉戒備的將馮喬護在身后。
蕭閔遠臉上浮現些嘲諷之色。
“馮四小姐,好久不見。”
剛才那一下蕭閔遠并未留手,馮喬被推出去時摔得不輕,她只覺得后背上也不知道是撞上了什么,恐怕青了一片。
當聽到蕭閔遠的聲音后,馮喬緊抿著嘴角,眼底微閃了閃后,這才面不改色的朝著蕭閔遠幽幽道:“馮喬見過王爺,多謝王爺仗義出手。”
“呵仗義出手”
“你怎知,本王不是想要親手取你性命?”
蕭閔遠說話時語氣森寒,那話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衾九心中一緊,手中袖箭緊緊握緊。
她知道蕭閔遠,更從馮蘄州那里知道蕭閔遠和馮喬的過節。
兩人之間早有大仇,若在別處,蕭閔遠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對馮喬動手,可此處是鄭國公府,剛才又遇到了行刺之人,蕭閔遠若趁此機會對馮喬狠下殺手,到時候只要將此事嫁禍給那幾個蒙面人,便能撇得一干二凈。
衾九整個人如同緊繃的弦,目光死死地看著蕭閔遠和他身邊之人,滿心防備的隨時都有可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