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算是被人發現馮喬容貌有異,哪怕就算是有人察覺她和逝去之人相似,可只要過往之事盡去,誰能知道她是誰人之女,又有誰敢將她與那宮中秘辛牽連。
當年之事本就是隱秘,知之者甚少,而那些知(情qíng)者中,溫家和柳家最危險。
只要沒了他們,誰還敢將當年之事傳揚出來,怕是永貞帝便能第一個砍了他們的腦袋。
馮喬有些明白兩人的打算,便沒再繼續問柳家的事(情qíng),因為她知道,無論是廖楚修還是爹爹,他們誰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她突然想起了溫家(身shēn)后那人,忍不住問道:“這次溫家出事,可有抓住溫家(身shēn)后的那個人?”
廖楚修搖搖頭:“沒有,那人可謂是狡猾至極。”
他將那(日rì)他設局讓金嬤嬤(誘yòu)人前去,后又與邵縉里應外合,結果到了終了時只抓了個冒牌貨的事(情qíng)說了一次,等著說完之后才又繼續道:“那冒牌貨被用了刑,卻一直不肯開口,而溫家(身shēn)后那人也藏的太好,我和馮大人兩相合力也沒將他揪出來,不過就算他這次逃脫之后也元氣大傷。”
“眼下朝中正是激烈之時,永貞帝看誰人都猜忌幾分,就連朝中幾個皇子,還有那些大臣都不敢妄動,哪怕那人手中真握有其他底牌,這個時候也斷然不敢出手,更何況我們手中還抓著緊要的人,未必就真的撬不出她的(身shēn)份。”
馮喬聞言怔了怔,就猜到了廖楚修口中那“緊要的人”是誰。
廖楚修見她眉毛都快攏在了一塊,伸手彈了她額上彈了一下:“好了,你也別多想,那人的事(情qíng)有你爹爹和我,我們會盡快解決了他,定不會叫他傷你半分。倒是你,來河福郡這么長時間,可還玩的開心?”
馮喬吃痛輕呼一聲,瞪他:“說話就說話,干嘛動手動腳。”
很痛的好不好?
廖楚修笑著伸手揉了揉她腦門:“你準備什么時候回京?”
馮喬被順毛順的格外舒服,微瞇著眼睛哼唧道:“就這幾(日rì)吧,要不然便趕不上七哥和郭姐姐的大婚了。”
邵縉和廖楚修的婚事定在七月二十七,眼下已經七月初五,來來去去告別收拾行裝需要幾(日rì),路上還要耽擱許久,怕是等回到京城都是半個月之后了,若不這幾(日rì)動(身shēn),怕就晚了。
她和郭聆思(情qíng)分非常,之前離京的時候,她也曾答應過郭聆思等事解決,一定會趕回去參加她婚禮,她不愿意錯過郭聆思最幸福的時刻。
廖楚修聞言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說道:“那你明(日rì)可有事(情qíng)?”
馮喬被廖楚修突然急轉的話題弄的愣了愣:“沒什么事(情qíng),怎么了?”
“既然沒什么事(情qíng),不如去賀蘭家一趟?之前戰事一直耽擱,再加上外公他們也抽不開(身shēn),如今戰事已平,你既然已經準備回京了,下次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總要過去見見舅舅他們。”
馮喬聽著廖楚修讓她去賀蘭家的話,瞬間想歪了,滿臉防備:“見他們做什么?”她還沒跟他怎么著呢,難道就要見長輩了?
廖楚修被她突如其來的刺猬模樣弄的不解,可轉瞬瞧著她戒備的小眼神頓時明了,心中大笑不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突然湊上近前,整張俊臉幾乎都要貼在她臉上。
“你覺得我叫你去能做什么?”
馮喬被那雙桃花眼煞的屏氣凝神,有些結巴道:“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會不知道呢,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自然要去見見舅舅他們,好讓他們……謝謝你對外公的救命之恩。”廖楚修大喘氣兒的說完,眨了眨眼笑得曖昧:“你這般害羞做什么,難不成是想要丑媳婦兒先見見舅舅?”
馮喬臉上一僵便知道自己又被廖楚修給耍了,她臉上青了紅,紅了紫,片刻之后惱羞成怒狠狠推了他一把:“廖楚修,你個王八蛋!!”
廖楚修被逗得大笑出聲,伸手在馮喬臉蛋上輕掐了一下,然后在她伸著腳來踹他的時候轉(身shēn)便溜出了房門,留下一句“我明早來接你”,便直接翻墻離開。
馮喬追到了門外時,就見著墻上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下那樹梢沙沙作響。
馮喬氣得跳腳。
“小姐,世子他…”
“他什么他,回京之后再養十條狗!”
趣兒滿臉茫然的眨眨眼,府里不是已經有三條了嗎,再養十條往哪兒擱?
馮喬卻只是氣得心里大罵:
十條她都嫌不夠,真想養個百八十條,咬不死那王八蛋!
馮喬氣呼呼的回了房間,洗簌完躺在(床床)上翻起了書來,卻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廖楚修那張臉一個勁的在她腦子里直晃。
她翻開書本將里頭藏著的浣花箋拿了出來,上頭的字跡還清晰著,馮喬捏了好幾次想要撕掉,卻沒下得了手,最后氣呼呼的將小箋塞回了書里,然后把書塞在了引枕下面,一頭扎進了被子里。
夜里馮喬做了夢,夢到上一輩子廖楚修跟她斗嘴的時候,那時候他嘴毒的能噎死個人,還處處戳她死(穴xué),最后的畫面定格在了她死前廖楚修掀開她面紗時說著你好丑的時候,然后一晚上那三個字便如魔音穿耳擾得她睡不安寧。
不到卯時,馮喬便被驚醒了過來,她滿頭大汗的從(床床)上坐了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尋了鏡子。
等瞧見鏡子里干凈漂亮的女孩兒時,她才安心下來,可對廖楚修的怨念卻是越發大了。
廖楚修來翁家接馮喬的時候,翁老爺子等人正在吃早飯,翁家幾個外嫁的姑娘忙里忙外的裝著馬車準備返家,倒是馮喬出來的時候,與旁人說話都是笑盈盈的,唯獨見著他時,直接冷著張臉,連半點都不帶搭理他的。
翁家眾人對廖楚修都十分熟悉,見著他來時,都是有些詫異。
廖楚修并不是個(熱rè)(情qíng)的人,以往在河福郡時也甚少跟他們走動。
“世子怎么過來了?”
廖楚修上前:“之前喬兒在營中幫了外公大忙,更救了舅舅他們的(性性)命,外公本想親自上門言謝,只是他(身shēn)子還未痊愈,便只能讓我來接喬兒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