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姐姐,你說八皇子的身子到底怎么樣了?”
“不知道,我只是聽說這幾日乾龍殿那邊每日都有太醫守著。”
“真的嗎,那陛下為什么還要我們進宮啊,八皇子都這樣了難道還要選妃嗎?”
“誰叫陛下最疼八皇子呢,我父親說前兩日八皇子病重時,陛下為了他還罷朝了兩日,這份殊榮在眾皇子里可是頭一份的。”
“是頭一份又如何,就他那身體,就算是再得寵又能怎么樣,人要是都沒了,難不成嫁過去守活寡嗎……唔……”
林蔭之下,圓臉少女還沒把話說完,嘴巴就被人快速捂住,旁邊一個穿著藍色襦裙年齡稍長的少女低喝道:“你不要命了嗎,什么話都敢說?”
她連忙四下看了一眼,見附近沒人聽見她們方才的話,這才低聲繼續道:“陛下最是疼愛八皇子,朝中誰人不知,若是被他知曉你方才所言,你小命不保不說,還會累及我們,還有你身后父母親族。”
那圓臉少女嚇白了臉。
方才出聲那女子見狀這才放下了手,低聲道:“好了,都少說一些是非,莫教人抓了話柄。”
旁邊幾個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孩都是噤聲,她們都是知曉厲害的,自然不敢再多說,幾人四處看了看,見沒人之后,這才快步離開。
等人走了之后,廖宜歡才拉著馮喬從后面走了出來。
宮中宴席還沒開始,女眷們被允許在御花園內特定的范圍里自由行走,兩人原是想要找一處乘涼罷了,可誰能想到躲在假山后才沒多大一會兒,居然就無意間聽了別人墻角。
廖宜歡見馮喬一直看著那幾個人離開的方向,小聲說道:“方才那個穿藍色裙子的,是內閣大臣瑞敏的女兒瑞思儂,之前說話的那個是光祿寺卿羅全琨的女兒羅玉蘭。”
馮喬聞言收回了目光,那個瑞敏早就向蕭閔遠投了誠,之前好幾次對蕭閔遠對爹爹動手腳的時候,都有那瑞敏的份兒,倒是那個羅全琨她還沒聽爹爹提起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蕭閔遠的人。
她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抬頭對著廖宜歡奇怪道:“你不是不喜歡與她們來往,怎么對她們的身份這么了解?”
廖宜歡“嘖”了一聲,毫不猶豫就將自家老哥給賣了:“還不是因為我哥,自打他襲了爵之后,我們府中的門檻都快被去說親的人給踩破了,其中跑的最勤的就是瑞家的人。那個瑞夫人是臉皮厚的,要不是我哥打發了她們,我瞅著她們那架勢,簡直恨不得今日定親隔日嫁娶,直接把瑞思儂塞我們府里去。”
馮喬被廖宜歡滿臉嫌棄的模樣逗笑,抿著嘴時頰邊露出酒窩來。
廖宜歡見狀頓時停了下來,扭頭瞪著馮喬:“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馮喬側著頭:“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廖宜歡叉腰,剛揚聲說了一句就想起這里是哪里,她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小嫂子,我哥在外面沾花惹草,你怎么都不生氣?”
她娘可是說了,廖家的媳婦兒最大,揪耳朵掐腰甩鞭子,男人只能受著。
馮喬被廖宜歡那句小嫂子給說的囧了囧,自打那天夜里廖楚修被馮蘄州給揍了之后,他的心思就再沒瞞過,廖宜歡和賀蘭君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廖宜歡不準她再叫她姐姐,還時不時的會冒出一句嫂子來,剛開始她還會解釋幾句,說她和廖楚修的事情并沒有定下,將來的事情更是沒準,可是廖宜歡卻壓根不信,說的多了連她自己也懶得解釋了。
此時看著廖宜歡一臉憤憤的模樣,馮喬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在為我報不平,還是想讓我替你找你哥的麻煩?你這兩天又挨訓了?”
廖宜歡被看穿了心思,卻半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直接伸手挽著馮喬的胳膊哼聲道:“我這是在替你監視我哥,他長得跟妖精似得,現在又成了侯爺,這京里頭不知道多少女人都盯著他呢。”
“就說那個瑞思儂,前幾天還假裝跟我哥偶遇,要不是我反應快替我哥擋了桃花,指不定那女人要鬧出什么事兒來,到時候借機會賴上我哥怎么辦?”
馮喬聞言低笑:“你哥哪有那么蠢?”
要真是隨便個女人就能賴上他,上輩子廖楚修也不會年過三十還是個老光棍了。
廖宜歡嘀嘀咕咕:“你就這么放心他,那個瑞思儂長得也不錯,萬一呢……”
“不是放心不放心,你哥那人本就是那性子,他若是不想要的,就算塞他懷里他也能踹出去,再說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你哥已經打發了瑞家。”
“那個瑞敏怕也是沖著你哥和我爹爹不和,所以才想要聯姻拉攏于他,將他拉進襄王麾下替他辦事。你哥又不傻,這種時候跟皇子來往等于是找死,那瑞家小姐就算再有天姿國色,他也是看不上的。”
廖宜歡聽著馮喬冷靜分析的話,看著她連半點吃醋惱怒的模樣都沒有,頓時沮喪。
她原是在家里跟她哥打了一架揍不過他,還被他哥點了穴,張大了嘴巴杵在廊廡邊上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風,她還想著讓馮喬替她去教訓教訓她哥呢,可誰知道她一點都不上當,這么冷靜,她到底還是不是她未來小嫂子了?
廖宜歡嘀咕著看了馮喬一眼,難不成是他哥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喬兒壓根兒就不稀得他?
見廖宜歡看著自己一會惱一會笑的,馮喬問道:“你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沒,就是覺得我哥他……”
廖宜歡咧嘴笑著話剛說到了一半,就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她連忙收住了嘴里未完的話,直接轉身朝后看去,就見到后面有人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而那兩人還恰好是她們認識的。
馮喬見廖宜歡突然停了話語,也跟著回頭,當看清楚身后是誰時,她直接拉著廖宜歡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