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聞言揚眉:“蓁兒留宿皇宮?”
馮喬輕笑:“是啊,陛下對蓁兒十分喜歡,蓁兒偶爾會在宮中小住幾日。”
廖蓁如今可是圣前紅人,雖說是郡主之身,可皇帝卻是將她當親女兒的寵。
留宿皇宮是常有的事情,就連懷有身孕,即將要產子的皇后對廖蓁也喜歡的不行。
蕭權聞言輕哼了一聲,對于當初蕭金鈺搶他舅舅位置的事情耿耿于懷,低聲道:“宮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從來就沒少過,皇帝身邊更是,往后少讓蓁兒進宮,別讓那些人帶壞了蓁兒。”
馮喬看著蕭權別扭的樣子,笑出聲來。
馮喬命人去將廖蓁接回來后,小家伙半點也不怕生。
聽說蕭權就是一直給她寄東西的舅舅,頓時跑著一頭就撞進了蕭權懷里。
蕭權原還以為,三年多不見,廖蓁怕是會對他生疏,可誰想到小丫頭抱著他的脖子,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叫道:“漂亮舅舅。”
蕭權頓時被逗笑,捏了捏她鼻尖,“怎么這么叫我?”
“因為舅舅好看呀。”
小丫頭晃著腳丫子,坐在蕭權懷里歪著頭說道:“皇帝舅舅也好看,可是舅舅更好看。”她伸著小手,放在蕭權的鼻梁上,遮住一些后說道:“舅舅的眼睛像星星,和娘親一樣好看。”
“娘親說舅舅以前跟她長得很像,雖然現在舅舅不像娘親,可是還是很好看。”
“娘親是漂亮娘親,舅舅是漂亮舅舅,爹爹是漂亮爹爹,我是漂亮的蓁兒…”
蕭權頓時哈哈笑起來,將廖蓁抱起來親了一口,“那誰最好看?”
廖蓁歪著頭揚著下巴:“當然是蓁兒。”
“哈哈哈…”
蕭權大笑。
馮喬卻是哭笑不得,她戳了廖蓁一下,嗔怪道:“小自戀鬼。”
蕭權回京,廖楚修得知之后,也立刻回了府,連馮蘄州也難得的休息了一日,來府中跟他們小聚了一日。
一群人許久未見,卻不見生疏,而且無論是馮蘄州還是廖楚修都發現,如今的蕭權跟幾年前初見時的蕭權已經全然不同。
他豁達了很多,也變得愛笑了很多,言談笑鬧之間,與他們說著這三年所見所聞。他臉上看不到半點陰霾,整個人都變得祥和而又平靜,仿佛那段曾經屬于蕭元竺的過去已經被他全部放下,而他也徹底從那段陰霾中走了出來。
“我聽說你們在夷川關附近鬧出的動靜不小?”廖楚修說道。
蕭權喝了一杯酒,輕笑出聲:“都是機緣巧合,我們那時候去南越皇宮鬧騰了一通,出來時湊巧就進了那個寨子,當時南越的人堵在山下,我們也只好暫時在那里停了下來。”
“后來待得久了,也生出了一些感情來,那寨子不知不覺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說道這里,蕭權忍不住笑得開心,“說起來,你們還沒見過那些人,說是山匪,其實也不過都是些過不下去的窮苦之人,只要能給他們一份生計,讓他們不必為吃飯發愁,他們那些人遠比起其他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要來的心思純凈的多。”
當初寨子剛發展出規模,而南越的人發現他們居然可以自由進出夷川關,甚至還能進入白安城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人試圖從寨子里面動手,想要策反寨子里面的人為他們所用,甚至成為他們的探子,替他們打探白安城內的消息。
那時候蕭權和百里長鳴還曾經擔心過一段時間,甚至暗中警惕不已,可是后來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應承了南越所許諾的好處。
那些人很簡單,認為他們救了他們,給了他們一份安寧,便認定了他和百里。
他們不忠于朝廷,不忠于皇帝,只忠于他和百里。
大概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蕭權才真正對那個寨子上了心,將那些原本為禍鄉里的山匪拉攏起來,聚集在一起,替他們謀取生計,想辦法給他們一份將來。
馮蘄州聞言感慨:“其實有時候為惡之人未必是惡,為善之人卻是至毒。”
馮喬在旁替三人斟酒,好奇道:“哥哥,那百里長鳴和南越公主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娶了南越公主?”
蕭權聞言笑起來:“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當初我們從京城離開,在醫谷待了一段時間,就繞道去了南越,當時聽聞南越皇宮里有一支千年冰參,我和百里就合計著去弄出來,然后……”
夜色漸深,幾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而整個永定王府也都感受到了那股子歡快。
馮喬坐在一旁,看著月色下朗聲而笑,眉眼皆是歡快的蕭權,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