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山,天道宗。
這個傳承幾百年的大勢力就坐落于此。
玄機山四周群山環繞,終年白霧繚繞,在陽光下噴薄著七彩霞光,美輪美奐,如同仙境。
玄機山頂的摘星(殿diàn),是天道宗每一任宗主的居所,也是天道宗權利最大的地方,從這里下發的任何命令,天道宗弟子都要無條件遵從,執行。
此時,摘星(殿diàn)中,天道宗宗主陳無悔頗具威嚴的臉異常難看,眸中隱隱有火焰跳動,兩條濃眉豎起,緊抿著嘴,(身shēn)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在他下方,一位接近三十歲的男子卑躬屈膝,樣貌不俗,但此時額頭滲出細小的汗珠,眼底閃過陣陣厲色。
陳無悔隔空一巴掌抽在男子臉上,讓他半張臉迅速紅腫起來。
“柳相如,我不管你跟楚魔王有何恩怨?但倘若我兒陳紹少一根頭發,我定將你挫骨揚灰。”陳無悔話語(陰陰)寒,他接到陳紹被楚尋扣押的消息。
“宗主息怒,楚尋他不敢,他父母還在我們手中,少主便不會有危險,若是少主少一根頭發,我便從他父母(身shēn)上討回來。”柳相如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
“放(屁pì)!我告訴你,從這一刻起,不許動他父母一根頭發,若讓我知道你為難那對夫婦,別怪我不客氣,大長老也保不住你。”陳無悔厲聲道。他明白,楚尋的父母無事,他的兒子則安然無恙。
“是!”柳相如彎腰抱拳,低頭掩飾著眼中的(陰陰)狠。
“記住我說的話,滾下去!”陳無悔滿腔怒火,若非大長老,他早就一巴掌拍死柳相如了。
柳相如垂著頭,彎腰退出摘星(殿diàn),然后猛的(挺tǐng)直腰,眼神中滿是令人心悸的(陰陰)狠毒辣。
天道宗號稱三重天:
一重天是天道宗弟子所住的地方。
二重天,是長老的居所。
三重天,便是摘星(殿diàn)。
柳相如離開摘星(殿diàn),下到半山腰的二重天,一路低頭有目的的疾走。
二重天本是長老所住,但柳相如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深得大長老喜(愛ài),特批可住在二重天。
二重天邊緣地帶,有一座簡陋的小院,只有兩間小木屋。
哐啷!
院子的柵欄門被一腳踢開。
一對中年夫婦從屋里出來,看到來人是柳相如,兩人滿臉厭惡。
“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男的(身shēn)材魁梧,頭發花白,臉龐布滿歲月的痕跡,四十幾歲的人看上去比五十歲還蒼老,但卻腰桿(挺tǐng)直,擋在女人前面。
女人(身shēn)穿尋常衣衫,從樣貌來說,年輕時必定是個大美人。可惜歲月無(情qíng),令她紅顏老去。更令人惋惜的是她那雙狹長而美麗的丹鳳眼,此刻沒有焦點,充滿空洞,她失明了。
柳相如毫不在意男人的語氣,盡力壓制著心里的戾氣,在小院中的藤椅上坐下,慢悠悠的開口道:“我若走了,誰告訴你們有關楚尋的一切呢?”
這對夫婦聽到楚尋兩字,(身shēn)子明顯顫了一下,呼吸急促,(情qíng)緒激動起來。
“你把我家小尋怎么了?”男人話語小心翼翼,帶著害怕。
“我求求你……小尋是無辜的,我求你不要傷害他,所有的罪都由我們承擔……”女人說著便要下跪,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泛出淚花。
他們便是楚尋的父母,楚天河和柳然。
眼看柳然就要跪倒,楚天河死死的抱住她,虎目含淚,牙關緊咬。
“我把他怎么了?”聽到這個問題,柳相如明顯怔了一下,然后突然神經質般的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我能將威名赫赫的楚魔王怎么樣?”
“你什么意思?”楚天河警惕的看著柳相如,對他神經病般的樣子有些害怕,他護著柳然,生怕柳相如會傷人。
“聽不懂嗎?”柳相如收斂笑聲,臉色驟然變得(陰陰)沉,“差點忘了,你這里只有幾張幾年前的廢報紙。”
楚天河和柳然被囚(禁jìn)的這三年,可以說是與世隔絕,連個收音機都沒有,只有幾張幾年前的廢報紙,都被楚天河翻爛了。
“想知道楚尋的事嗎?你……”柳相如一指楚天河,“給我倒杯茶來。”
楚天河虎目怒睜,牙齦都咬出血了,最后還是幫柳相如倒了杯茶。
茶來自小院墻角那棵野生茶樹,少的可憐,楚天河自己都舍不得喝。
茶杯重重的放在那張簡易的木桌上,茶水濺出些許。
柳相如眼神(陰陰)翳幾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嫌棄的皺皺眉,然后將茶水潑在地上。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柳相如笑容詭譎。
“別廢話,我們只想知道我家小尋怎么樣了?”楚天河怒道。
“你若再啰嗦一句,有關楚尋的事一句話也別想聽到。”柳相如變臉。
楚天河和柳然只好耐著(性性)子,聽柳相如說。
“你們知道金狼傭兵團嗎?”問完后,柳相如鄙夷的笑了,“你們一個廢物,一個瞎子,茍延殘喘的活著,能知道什么?”
“金狼傭兵團,那是一個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組織。連各國政府都對他們無可奈何。幾個月前,他們劫持了一架國內的航班飛往越國,如此完美的劫機……”說到這兒,柳相如明顯激動起來,“可是卻有人單槍匹馬沖到越國,殺了越國幾十號駐防軍人,又將金狼傭兵團的人盡數殲滅,救回被劫持的人質。”
楚天河和柳然聽的暗自咋舌,這人真是太厲害了。
“忘了告訴你們,此人二十幾歲,卻是少將軍銜,是不是覺得他很厲害?”柳相如臉上帶著詭譎之色。
楚天河和柳然沉默,不予理會,心里卻很震驚,二十幾歲,也就是大學剛畢業,如此年紀,應該是國內最年輕的將軍了吧?真是太厲害了。同時,他們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也是二十多歲,現在應該畢業參加工作了吧?他們不敢期望兒子能向這位少將般厲害,只求他能平平安安。
柳相如臉色(陰陰)翳了幾分,獰聲道:“他厲害的還不止于此。幾個月前,有個大勢力誤抓了這位少將的朋友,這個勢利名為鬼王門。而這位少將當天便帶軍隊圍住毒王門,孤(身shēn)一人進谷,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最后毒王門被滅,數百人無一人生還。此戰之后,被武道界稱之為狠人,魔王。”
楚天河和柳然聽的心驚膽戰,一人殺百人……可即便這很殘忍,兩人不知為何卻對這位少將生不出絲毫不滿。
鬼王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名門正派。
而且,真是是誤抓了這位少將的朋友嗎?
一個孤(身shēn)一人闖入他國救出人質的少年英雄,怎么可能會屠殺無辜?
“是不是很震驚?”柳相如臉龐微微扭曲,有忌憚,驚懼,還有妒狠。
“鬼王門一戰之后,他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大家以為他戰死了。有許多人便想奪取他的功法,便去圍攻他的女人和朋友((逼逼)逼)迫他們交出功法。就在他們即將成功的時候,他卻出現了,當(日rì)圍攻的人全被他殺了,一個都沒放過。”
楚天河和柳然只是普通人,雖然心里覺得那些人該死,可當聽說那些人真的被殺光了,心里還是有些害怕。
柳相如盯著他們的反應,眼神詭譎,繼續道:“事件還沒完,幾(日rì)后,他獨自一人殺進金刀門,將金刀門長老級以上所有人屠了個精光。因為金刀門便是當(日rì)圍攻的勢力之一。”
“然后,他前往另一個當(日rì)圍攻的勢力無極門,無極門被((逼逼)逼)投靠我天道宗。更為可笑的是,如此惡魔,卻有人崇拜,為了一睹風采,早早便在無極門周遭等候。可惜,他心思(奸jiān)詐,轉道去了毒王谷,將毒王谷長老級以上所有人屠盡。嚇得當初圍攻的其他勢力,盡數投靠我天道宗。”
“而且,就在昨天,他竟殺了我天道宗出去辦事的長老弟子,抓了陳紹少主。”
楚天河和柳然心如潮涌,這位少將是要逆天嗎?太可怕了。同時心里隱隱替這位少將擔心,因為他們多少了解一些天道宗,這里的人個個恐怖,能飛檐走壁,可飛花摘葉傷人,他們曾親眼看到有人將圓桌大小的巨石一拳打碎,在兩人心里,這些人跟神仙無異。
柳相如像是發泄般,又好像憋了好久,想要一吐為快。
“這只是他在武道界的一些成就,世俗界他更是厲害,一呼百應,號令各大財團,而且就算是國家一號首長對他都得禮讓三分,尊敬有加。”
楚天河和柳然早已震驚到麻木了。
但是,雖然他們震驚這位少將年紀輕輕取得的傲人成績,但他們更關心自己的孩子楚尋。
“你們應該看到了我臉上的傷了吧?是不是覺得很解氣?”柳相如笑的很詭異,“不怕告訴你們,我臉上的傷也是拜這位少將所賜。一個月后,他便要踏上這玄機山,到時候少不了一場血戰。”
楚天河和柳然面面相窺,都看到對方眼里的震驚。
“你們知道他為什么要登上這玄機山嗎?”柳相如笑的無比詭譎。
“為什么?”楚天河好奇。
“為了你們。”柳相如道。
楚天河和柳然大吃一驚,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不是很驚訝?”柳相如怪笑著:“你們知道這位世俗界最年輕的少將,武道界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王是誰嗎?他就是……楚尋。”
什么?
楚天河和柳然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響,兩人僵化,如石雕般,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