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第八章 囚徒

類別: 歷史軍事 | 熱血 | 穿越 | 爭霸 | 爽文 | 混在1275 | 哥是出來打醬油的   作者:哥是出來打醬油的  書名:混在1275  更新時間:2017-11-29
 
接到鈞令,楊飛詫異無比,倒不是因為他想抗命,若只是瓊海招撫使司發出來的,以他如今瓊州水軍都統的職事,倒還有可能,當然姜才從來沒有這么做過。可是對方是什么,執掌本路兩府三軍二十州之地,節制路內駐戍軍馬的都總管,名正言順的一路大帥,是他能抗衡的么?

當然不是,令他詫異的是,瓊海是個孤懸海外的大島,無論從哪里上來,怎么也繞不開自己麾下的那些巡船,為什么直到人家都升堂議事了,自己才得到消息,卻依然搞不明白,人是何時到的,在哪里上的岸?

不明白歸不明白,這一趟還得要跑,將事情交待給了副手之后,他就帶著親兵騎馬趕往了州府。從感恩柵一路過來,馬蹄子在硬梆梆的路面上敲擊著,倒是一種別樣的享受,不過這樣的感覺等到進了城門,才發現里頭已經有了些異樣。

盔明甲亮的禁軍軍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挺立在路旁,將從城門口到招撫使司的街道封得嚴嚴實實,緊張的氣氛由然而生,驚得他差點立時就要下馬,還是一位軍士特意提點了一下,才一路騎著而不是牽著到了招撫使司衙門的那個路口,然后就被攔下了。

“落馬,報上姓名、職事。”一個都頭模樣的男子伸手拉過他的籠頭,毫不客氣地將人請下來,帶到一處書案前。

“屬下楊飛,忝居瓊州水軍都統之職。”

登記完身份,交出了隨身佩刀,楊飛居然感到了一絲害怕,有一種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味道,那位都頭似乎見怪不怪了,朝著邊上一伸手。

“楊都統,請在那邊等候,里頭唱到名了,你再進去。”

“多謝指點。”

楊飛朝著司衙門口走去,這個時候他才有空看一眼已經截然不同的招撫使司,兩旁的照壁掛滿了各種牌子,上面書寫者來者的官職名號,最為顯眼的兩個一個是“敷文閣直學士”,另一個就是“兵部侍郎”。

熟悉官制的他當然明白這幾個字的威力,一般來說,館職多為榮銜,通常會低上寄祿官一等。廣西本就是偏路,四品甚至是五品的寄官都是可以勝任的,而來者居然是從三品的“兵部侍郎”,這倒也罷了,還有同樣從三品的館職在身,這只能說明來者不同凡響,難怪會搞出這么大的陣仗出來,不善哪。

同他站在一起的,是幾個姜才部下的指揮和虞侯,這些是武將,另一頭站著的,是一堆青袍小吏,楊飛認得其中一個就是這瓊山縣的縣丞,另外幾個似乎也是境內幾個縣的主事,他們與其說是文人,不如說是胥吏,瓊海這種地方哪有什么正經出身的仕子會來?

隨著值日的軍士不時走出府門喊上一句,楊飛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一開始他還耐得住,因為自己來得挺晚的,自然名字也就排在后頭,可是慢慢地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莫說武將這一頭,就連那一堆青袍小吏都進去了又出來,日頭已經快要沉下去了,他下意識地前后一打量,除了木樁子一樣站街的軍士,就只剩了自己這個孤獨的身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

瓊海招撫使司的大堂上,燈火通明,粗大的牛油蠟燭將大堂照得透亮,堂外點著松明火把,遠望如繁星點點,再過去,就是漆黑一片了,畢竟這里只是十三世紀,發光的成本高得無法計量,哪能撐得起后世那種繁華。

“還有誰?”

一身朱紫色公服的劉禹伸了伸雙臂,想要跟著轉轉有些僵硬的脖子吧,長長的翅沿一下子打到了后面的墻壁上,都不知道是誰發明出來的,還真是個天才的設計。

“還有一人,要不要叫他進來,東家可一言決之。”仍是一身常服的楊行潛拿著本冊子,用手指點著上頭的一行字說道。

劉禹拿過來一看,就明白了這位幕僚的意思,敲打,或者說是收服,今時不同往日了,之前都是示恩為主,為的是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因為當時自己沒有根基,給不出人家想要的東西,現在他需要的不僅僅是能力,更重要的是忠心,不是對于國家的忠心,是對自己的。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就是后世組織那么嚴密,信仰那么強烈的黨里頭,依然產生了無數的叛徒,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封建官僚,還是一個剛剛上任的,沒有任何人脈的封建官僚,所以今天的這一切才顯得那么重要,絕不是他要故意矯情。

俗話說:天下之事以利而合者,亦必以利而離,可眼下他已經顧不得了,在自己的轄境內,還有元人的一路大軍存在,他必須把任何一股力量都變成他的助力,而不是相反。

“差不多了,叫進來吧。”

楊行潛聽到吩咐,什么也沒有說,朝他施了一禮就走入了后堂,叫人這種事自然輪不到他去做,離開是為了給東家一個私密的空間而已,剛剛轉過照壁,就看到一個女子低著頭站在那里,雙手不住地捻著衣角。

“二娘?你想見撫帥,只怕這會子不得空,有什么事不如說與某聽,看看能不能辦。”

“奴沒有旁的事就想謝他一句,既然不得空,下次吧,不知先生可曾用飯,后廚上一直都有備著。”黃二娘仍是一付低眉順眼的做派,楊行潛不以為異,倒是被她這么一提,還真有些餓了。

“撫帥還未曾用過呢,晚一點你再端進去,姜招撫一直沒回來嗎?”一邊跟著她走,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聽他說去城外了。”

楊行潛一愣,姜才自從將司衙讓出來,就一直呆在了城外,難道真如傳言所說,他會被調離?城里就這么一處官衙,劉禹給征用了,姜才這個主官自然會顯得有些尷尬,呆在外頭原本也是意料之事,楊行潛搖搖頭,身份一變,就連想法都不一樣了,看誰都透著可疑。

實際上,黃二娘沒有說錯,姜才此時的確呆在城外,但不是楊行潛所想像的那樣避嫌,而是另有他事。

整個瓊州就像一個大工地,碼頭上每天都有人從各處前來應工,奇怪的是不管來上多少人,招工的都不會嫌多,似乎那后面是一個會吞噬人的巨洞一般,無休無止。

要知道,如今在里頭做工的人可真不是少數,最大的一頭來自于建康戰事的俘虜,前后多達三萬人的漢軍和新附軍,甚至還有數百名蒙古騎軍,幾十個色目工匠,都成為了優秀的免費勞力。

余下的就是人數加起來與之相當的本地和外地應募者,以及越來越多的山林夷人,三者互相磨合又相互合作。從一開始的麻煩不斷,到后來漸漸適應,付出的代價就是立在馬路邊上的那些木頭樁子,每一個上面都掛著一個風干的人頭!

除了這些,還有一小部分極為特殊的來源,那就是各處送來的流徒,畢竟這里是朝廷欽定的流刑之所,發配過來的既有罪大惡極但又不至死的罪囚,也有犯了事或是政治斗爭失敗后的原朝廷官員,實在太老的也就算了,只要還能干得動活的,都要上工地去,這既是懲罰也是贖罪。

姜才走進這處營地的時候,里頭的氣味并不好聞,饒是他在軍營呆慣了,依然不由自主地憷了憷鼻頭,反而在前頭帶路的施忠毫不在意,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邊走還邊同熟識的人打著招呼,直到一處帳子前面。

“......就你那點本事還敢在老子面前吹噓,就你這號的,老子戴上腳鏈也能對付三五個,不信?咱們出去溜溜。”

“溜溜就溜溜,誰輸了,明日的土方就歸誰。”

哄笑聲中,粗布搭成的帳門被人掀開了,一群袒露著上身的漢子你推我搡地朝外頭走著,陡然間看到打著火把的二人,身上穿著的衣甲,一下子都呆在了那里,為首的幾個里頭,有一個人疑惑地看了看施忠,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可是施都頭?”

“不錯,還算有記性,那你記不記得你我之約?”施忠咧開嘴大笑。

“現在?”

“當然,男人打個架,難道還要挑個黃道吉日,老子十多個弟兄折在你的手底下,切莫要讓某得了逞,不然打得你爹娘都認不出。”

“呸,你殺了老子大半弟兄,這筆帳,早就想同你算了,還怕你沒卵子不敢來呢,若是一會兒手重了,記得叫饒,免得老子沒了輕重,死了莫怪。”

兩個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空地走去,姜才和他帶來的親兵用火把點燃了四周,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圓形場地,周圍的囚人們和看守的軍士們一見有熱鬧瞧,自覺地充當了圍觀和啦啦的角色,而這一切,姜才并不感興趣,他的眼光注意到了一個人,一個須發皆白,身材傴僂的背影。

“步帥?”

聽到這個久聞的稱呼,孫虎臣渾身巨震,手上的半碗溲水一下子蕩了出來,他抬起頭的時候,姜才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形同乞丐,面目蒼老的人,就是半年前那個意氣紛發,領著七萬大軍沖向韃子的一軍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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