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瓊州的穿越不需要區分白天黑夜,不過習慣上,劉禹還是同小妻子吃完了飯再略作休息之后,才走出了駐地,這么做就是為了讓璟娘慢慢熟悉這種離別,不會很長,但也不會顯得很突然。
異時空的倉儲區里,那輛加長拖車上已經裝好了貨物,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原木,這也是目前為止異時空的瓊州最為便利的一種商,規劃中的城區,需要讓大自然給予一定的空間,才能容納數百萬人的生活,而更重要的一點則在于,這種商同非洲的貿易有著很高的契合度,基本上不會引起什么懷疑。
木頭值錢嗎?
這還真不好說,總而言之,在二十一世紀,但凡是需要土壤、營養以及時間來成長的東西,都很值錢,而且會越來越值錢,房子是這樣,木頭也是一樣,哪怕就是大白菜,也差不多是這個理。
當然這也是相對的,像速生林那種造紙原料,就不怎么值錢,因為它形成了產業化,割一茬種一茬,去得快來得也快,不過哪怕就是幾年一輪伐的超速生樹種,其每噸價格也比鋼材要高,要知道后者還是不可再生資源,至于劉禹車上拉的這些,已經讓做慣了海貿的陳述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陳述雖然是這里的老總,可是中心倉庫她幾乎從來沒有進過,并不是心里不好奇,而是因為當初建設這里之初,她就看出了一點端倪,劉禹似乎對于一個新人的信任還在她之上,這其中是否有別的因素,她并不清楚,但卻很明智地選擇了不插手,只關注于自己的那一塊,畢竟劉禹賦予了她極大的自主權,也變相地抵消了那點八卦之心。
此刻被叫過來,還以為是訂的貨出了什么問題,沒曾想卻不是那么一回事,足有幾層樓高的倉庫就像一個封閉的體育場,那些堆得高高的建材,經過不斷地被運走,空出來的地方,填進來的全都是另一種材料木頭。
可這并不是普通的木頭,做了非洲貿易這么些日子,她多少也有了一些基本的知識,一般用于家具制造的那種紅木,在從對方港口裝船之時,就已經經過了粗加工,運到國內下港來的,幾乎都是方材,就是刨去了樹皮削制過的長條方塊,這樣在裝船的時候,會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間,要知道那可是非洲西海岸,運到華夏得繞過好望角再橫渡整個印度洋,這么遠的距離當然要盡量提高效率了。
而眼前的這些全都是原木,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架軌道起重機正將一根木頭從板車上吊起來,然后放到堆棧區去,這是一根很長的原木,上面還有新鮮的枝葉疤痕,厚厚的樹皮溝壑縱橫,就像是老人的臉,是什么樣的樹種她不確定,但是那個長度和寬度,讓她吃驚不已。
劉禹的這輛拖車連上車頭大概長約一百米,這根木頭的長度約為車身的五分之一,也就是二十米左右,這倒也罷了,其直徑陳述一看就知道,至少自己是合抱不過來的,那怕不得有一米?
常識告訴她,凡是達到了這種標準的樹木,其生長期只怕和共和國的誕生年齡相比,也不會相去甚遠,放在國內,那都是屬于要精心保護的對象,可是她在這里,卻看到了堆得密密麻麻的大半個倉庫,眼前的這一根,還不是其中最長,也不是最大的,于是,她那張涂著晶瑩唇彩的嘴,就這么張著,再也合不攏了。
而最為要緊的是,她心里隱隱有個感覺,這絕不是來自于非洲的木材!
在她發著愣的時候,劉禹正從車子里抱著幾個盒子下來,盒子是異時空的那種木頭做的,人家貨商知道是他要,當然不會只拿個布一包就送來,除了這些盒子,還有幾匹絲綢,被他挾在腰間,看到那個女人呆在那里不上來幫忙,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笑著叫了一聲。
“傻站著干嘛,趕緊來幫我拿東西。”
“哦。”陳述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上前接過他手里的幾個盒子,看都沒有看上一眼,視線竟然還在那些木頭上。
“一堆木頭有什么可看的,小心點,別把我的東西給摔了。”
劉禹見她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得不提醒了一句,這些盒子里頭裝得可都是瓷器,他準備賣錢的,萬一掉地上,可不就瞎了。
“啊!”陳述這才回過神來,不過她依然沒有看那些盒子,而是靠近了劉禹的身邊,放低了聲音:“你瘋了,上哪弄來的這些多木材?”
“你說這些啊,咱們公司不就做這個么,弄來賣點錢,怎么了?”劉禹本來還想同她開幾句玩笑,一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認真了,他瞅了一眼倉庫,不就是一堆木頭么,在那邊全都是拿來蓋房子燒火用的,他是想著運過來說不定能賣上更多錢,換來鋼材水泥什么的,才有此一舉,怎么就談得上瘋了呢。
“你”陳述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便拉著劉禹走出倉庫。
到了外面,她伸手召喚了一聲,將幾個巡邏的保安給叫過來:“你們幾個把這些東西送到我的辦公室里去。”說完連同劉禹手上的那幾匹絲綢一塊兒,都交給了那幾個保安。
然后,便拉著有些不明所以的劉禹走向另一個方向,那里同樣是倉庫,這片倉儲區一共建了好幾個大型的庫房,除了中間最大的這一個是他專用的以外,別的都是用來中轉的,里面裝的自然是到港的非洲貨物。
陳述叫來保管員,打開了其中的一間,果然里面堆滿了木材,在劉禹看來,兩者并無不同,只是這里頭的大都是方方正正的長條形而已。
“看看,有什么不一樣?”
聽到她這么問,劉禹還是認真地看了看,在心里頭比較了一下,然后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答道:“這里的紅一些,方一些?”
他的話把陳述給逗樂了,看上去還真是這樣,于是她點點頭:“是不是還長一些,粗一些?”
“嗯,還黑一些。”
劉禹跟著她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的確剛砍下來的,皮都在上頭,能不黑么?
陳述自動忽略了他的廢話,她此刻根本就沒心情說笑,偏生對方又是個憊懶的性子,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你沒毛病吧,腦子燒了?什么都敢往回帶,你怎么不把那故宮紫禁城給拆來賣錢去,那多值錢啊。”
劉禹嘿嘿一笑:“咱是想,可是不敢啊,也沒那路子。”
“什么路子,進班房吃槍子兒的路子。”陳述橫了他一眼:“你以為弄點木頭就沒事了,看看你的那些貨,哪一根都有這么粗,這么長,你能告訴我,打哪來的嗎?”
一邊說她還一邊比劃,劉禹這下子聽明白了,這事兒沒那么簡單,他的那些木頭把人家給嚇著了,不光是質量,還有數量,那里頭足足裝了大半倉庫,如果沒有一個說得出去的來由,怕是不好出貨,這就跟早期地下室里的那堆黃金是一個道理。
海昌工業園區占地不小,足足劃去了數百畝地,整個園區除去已經建成的倉庫、廠房、辦公樓等等,還有大片的荒地,起初是為了有備無患,現在一時半會的用不了那么多,空著又不是個事,就被陳述給利用起來,打算改了用途做商業開發,手續沒有那么快辦下來,不過前期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了,從規劃到設計,再到各種基礎設施,都在鋪開。
因此這一片的圍墻就給拆除了,一車車的建筑材料正往里頭拉,就堆在那些個空地上頭,從外面看著,一派熱鬧景象,這個園區的建成,帶動了周邊的鄉鎮,并形成了一系列的產業,除開那些進廠作工的,還有建筑和各種服務性行業,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
穿著休閑服,戴著墨鏡的王冰和楚青二人,對此有著更深刻的感受,因為這一片,他們在不到一年之前就來過,那時候還不過是一片田地,根本就沒有一點要招商引資的跡象。
兩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前來旅游的情侶,疏不知他們已經在這里轉悠了好幾天了,卻依然不得其法。
自從接到了任務,對于海昌公司的調查就成了他們倆工作的重點,帝都的總部并沒有任何異常,而且由于坐鎮的是蘇微,讓王冰無法進行明面上的動作,就算是借著探望的名義上門,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因此,這個位于南島的分公司,就成為了他們的突破口,因為根據情報,公司的所有進出口貨物,都是從這里上的船,如果海昌公司真有什么問題,這里必然是一個重要的點。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哪怕只是在外面轉轉,也能看得出來,這里頭不一般,最外面的一圈是高得不像話的圍墻,密不透風,上面還有鋼筋鐵絲,每隔上幾米,就裝著一個不斷轉動的探頭,不知道的準得以為這里是某個監獄,大門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是尋常的那種開放式大門,而是兩扇高大的鐵門,讓人不得不懷疑,里面是不是還養著狗什么的。
因此,他們不得不僻犀境,找了附近的一些當地人打聽情況,聽到的卻沒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只知道里面和別處的開發區一樣,建了一些工廠倉庫什么的,至于里面有什么,也并不是秘密。
“鋼筋、水泥、玻璃、預制件、門窗、各種管線,再不就是各種不值錢的小商,這和單據上的沒有什么出入,這些東西既造不出槍支彈藥,也制不了毒鴉_片,為什么徐處會那么感興趣,讓處里的人盯著不說,還讓我們兩個暗中調查?”
這個問題,不光楚青不明白,王冰也是一樣,憑心而論,他之所以想要弄出一個結果,就是不想讓蘇微成為被懷疑的對象,進而陷入某種不可預知的境地當中。
自從內部調查結束,處里的所有人都恢復了工作,唯一沒有出來的居然是他的父親,而老馮之所以會有麻煩,就是因為他牽涉到了某些舊事當中,這些事情楚青或許還不知道,但是他已經隱隱有些感覺了,在已經去世的蘇母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是否同蘇微有關,就是他們所調查的目地,海昌公司只不過是一條途徑而已。
“如果一切正常,為什么,他們的防備會那么嚴格?”
遠遠地看著那道圍墻,王冰用不經意的口氣說道,這正是其中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方,楚青有些擔心地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這里不行,太靠近了會被察覺,他們公司的保安都是出自軍人,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我們得找一個高一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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