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帝都某高檔住宅小區的那所房子,樓上的臥室里還殘留著新婚的氣息,兩扇緊閉的落地玻璃門上貼著大紅色的雙喜窗花,巨大的結婚照鑲嵌在床頭的墻壁上,正對著他們的方向。
“嗯。”兩具軀體在薄被下起伏蠕動,盡管劉禹的動作很輕很柔,在他不斷地刺激下,蘇微還是發出了醉人的呢喃,過了好一會兒,劉禹才從她的身上滾到一旁,仰著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躺在松軟的大床上,劉禹從身到心都很放松,這幢樓里,住著他最在意的人,還有一個不久之后就會到來的小生命,讓身邊所有的人都生活得很幸福,這不就是人生的意義?
“我去幫你拿煙。”蘇微正待起身,被劉禹拉住了。
“別,你都這樣了,我哪還能抽煙,今后和你一塊兒都不用給我拿煙,來陪我躺會兒。”
蘇微宛爾一笑,順勢躺進了他的懷里,兩個依然灼熱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和心跳,不約而同產生了一種希望時間就此停滯的念頭。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所醫院?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呀。”
“昨天你不是告訴陳述了,是她說的,這不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再說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媳婦兒大著肚子往機場趕。”
“可我想去接你,我想讓你知道,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在等著你,你都不讓我送了,如果哪天連接都不讓,我害怕,害怕慢慢的就會變成一種習慣,彼此之間不再關心,沒有了牽掛,感情越來越淡......”
“打住。”見她越說越夸張,劉禹趕緊出口制止:“沒說不讓你接,可你現在懷著孩子,我不想讓你這么操勞。”
“你知道嗎,一回到這個世上,我就忍不住會想你,忍不住想見到你,像這樣子把你擁在懷里,相信我,咱們和別人不一樣,感情只會越來越深,因為我們彼此都離不開對方,你說是嗎?”
“嗯。”蘇微甜甜地應了一聲:“真想就這么過一輩子,就算到老了,也能和爸媽一樣,白頭偕老,永遠也不分離,那該多好。”
“傻丫頭。”劉禹無言地將她摟緊,感受著那份依戀:“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這次回來,我帶了不少好東西,其中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如果一切順利,將會解決咱們的資金問題。”
劉禹向她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當聽到一根木頭居然價值幾個億的時候,蘇微不由得發出了驚呼,這種看似神話一般的故事,普通人的確很難想像,她的反應在情理之中。
做為總部的負責人,對于公司的經營情況自然了然于胸,雖然和非洲的貿易能產生一定的利潤,可是根本無助于解決那個龐大計劃所需要的資金,在異時空的造血功能沒有形成之前,這種投入就只能是持續不斷的,如果沒有之前那筆黃金的支持,一早就做不下去了。
當然,劉禹并不是沒有后備計劃,被他忽悠到瓊州的那筆資金,同樣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可不管怎么說,天文數字的貴金屬,在這個時代想要躲過監管,難度不小,非洲的關系固然能形成一定的掩護,可付出的代價也是不菲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牽涉過深。
“良子他們已經到了,據他說,老巴有意建立自己的勢力,想讓他的人充當教官,他還沒有答應,想問問你的意見。”
當蘇微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劉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擔心即將成為現實,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巴的野心一定會越來越大,介入內戰就是必然之勢,而作為他的合作方,海昌公司肯定會成為他的目標,胖子這一回帶去的都是軍人,他們經過了嚴格而系統的訓練,無論是軍事技戰術還是指揮水平都要比那邊的老黑強得多,唯一缺少的只有實戰。
這是一個機會嗎?劉禹不太肯定,當初讓他們過去,就是想著要在實戰中鍛煉出一支隊伍出來,從而能夠保護這個世上他在意的那些人,避免發生美國那種孤立無助的情況,可是真的臨到頭了,他首先想到的還是風險。
國家的對外政策,明確表示了不會參與任何地區的沖突,就連軍火交易,都要通過第三國來實現,這些人雖然已經退役,可畢竟曾經是軍人,一旦發生被俘的情況,敵人絕不會放過這么好的宣傳機會,那樣的話就會釀成不可預知的后果,帶來的麻煩更是數不勝數,他可沒有什么異能,能單槍匹馬跑去解救。
胖子之所以會猶豫,原因也在于此,事情太大了,這個主必須讓他來做,好在異時空的經歷讓他已經習慣了承受壓力,數百萬人的命運都扛過來了,這里面不過是幾個人而已,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頭腦中有了決定。
“這事晚點再說,我要和胖子直接談。”他拍拍蘇微的手:“別擔心,我知道分寸。”
蘇微沒有擔心,她喜歡這一刻丈夫的神情,是那種自信中帶著果斷,而她知道,這么說,并不是為了敷衍自己,好讓她寬心,只怕早已經有了謀劃,心里便有了底。
“哥,你說帶了好東西回來,除了那根木頭,還有什么?”
劉禹看著她從懷里探出頭,一臉的好奇,不禁笑了笑:“那根木頭足有二十多米長,我得包個機才能帶回來,放在那邊倉庫里呢,專家們還在做鑒定,有位姓涂的教授建議放交易會上去拍賣,陳述已經在聯系了,只等鑒定結果出來就能開始運作。”
“不過呢,還有些別的東西,有一批瓷器,我想找人給鑒定一下,看看值不值錢,我想過了,咱們得多拓展一條資金渠道,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還有幾匹絲綢,我看手藝不錯,在那邊也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你要覺得行,就拿去做衣裳。”
“宋朝的絲綢啊,我們真的可以拿來做衣服?”蘇微用手肘撐起自己的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有什么,只要你喜歡,我把皇宮給你搬回來都成。”
劉禹毫不在乎地吹噓著,引得蘇微陣陣嬌笑,不過在他心里頭,卻有一個念頭飄來飄去,細想想又抓不住,直到剛才脫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話,突然間提醒了他,在異時空,他能利用的并不只有一處地方,而在某個地方,還蘊藏一筆足以敵國的財富。
臨安,那個時空中最為富足的都市,或許在人口上稍遜于大都,可是卻集中了大宋大部分的財富,南渡以后立國一百五十余載,已歷七帝,而以臨安為首的廣大江南地區,更是百年未經戰火,在這期間累積的財富,自然可想而知,眼下只怕它很快就要落入元人之手了。
一根木頭價值就高達數億,它只不過是建筑原料而已,如果是成品呢?大宋朝廷是沒錢,那是因為財政上入不敷出,并不代表東西不值錢,一座皇宮,里面隨便一樣物品,都是來自將作監的精品,真要將這一切拱手送與元人?劉禹突然間是那樣地不甘心。
在他還只是一個七品小吏的時候,最多也就是打打空手套白狼的主意,打著岳家的招牌,忽悠那些富得流油的士紳向瓊州這種地方投錢,一億緡兩億緡看似不少,只不過是城中流通的金銀而已,而那些富家大族、皇宮內院里,還有多少稀世珍寶?
現在他可不是微末小吏了,當年能忽悠那些富戶,現在就能忽悠更多的人,無論如何都值得一試,哪怕是讓忽必烈的傾國之兵最后一無所獲,氣得吐血,也絕對值得,不知不覺間,一絲奸笑浮現在他臉上,讓蘇微看著直發愣,印象中認識他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表情。
不過當他反應過來,視線落到妻子的身體上,那個猥瑣勁就更甚了,蘇微不由得連連告饒:“哥,輕點。”
就在他欲_火上升,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一個聲音適時地在門外喊起:“禹子,出來一下。”
老媽的命令就是圣旨,停下動作的劉禹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惹得蘇微吃吃直笑,不過在他下床穿好衣服之后,臉上又恢復了那種自信。
“媳婦兒,你等著,我給你搬皇宮去。”
等他一出來,劉母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這個動作已經多年不曾出現了,讓某人既新鮮又熟悉:“哎呀,媽,疼。”
“知道疼啊,就不知道疼疼媳婦兒?小微才懷了一個多月,這時候是最危險的,你就不能忍忍,我不管,三個月之內,你們不能再同房,聽到沒有?”劉母放開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
“成,都聽您的,媽。”劉禹揉著耳朵,嘻皮笑臉地說道:“真要三個月?”
“怎么,你還想要四個月?”劉母的眼睛一橫。
“不不不,我明白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吧,我正好出趟差,也省得在家里忍不住。”
“又走?你媳婦兒懷了孩子,你就不能在家陪陪她?”
“這不有你們陪著嗎,怎么沒看到爸?”劉禹趕緊把話題岔開,對于自己的媽,他的經驗不要太豐富。
“他呀,出去玩去了,你們爺倆都一個德性,只顧自己的性子,一點都不管家里的女人......”
在劉母的數落當中,劉禹抱著那幾個盒子落荒而逃,他哪有功夫去玩了,身上還有一堆事呢。